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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寒天一開始是對她很好,百依百順、極盡溫柔,可她那時只覺得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
後來會喜歡上宮寒天,也是因為太多次他出現在身邊,又幫了她太多次,多到她覺得自己無以為報。
可明願……她是不一樣的啊,她一出現就救了她的命,把她從絕望的深淵裡拉了出來。
那樣的絕望,跟她當初被江燕推進獸潮的絕望是截然不同的。
明願本身就是一個值得讓人給予信任的人,光是看到她的眼睛,她就想要相信她了!
可若是如此,有一天明願不在她身邊了,難道她便不、不修煉、不活著了麼?
江許覺得心裡亂亂的,看著明願疑惑的眼神,還是將心中猜想說了出來。
明願聽完瞭然,心底也浮起幾許複雜。
她也沒想到江許會這般在意她,她起初不過是覺得她羞窘的樣子挺好玩的,才會現身逗弄她。
可江許只不過因為她晚了點跟上她,心裡就想了這麼多了麼?
她會說不住在她心裡,自己便不能存在這個世界,那是因為她是為江許而來的。
如果自己不住在她心裡,江許便不能活著。江許死了,她來這個小世界便沒有任何意義,自然不會繼續停留。
但是,江許好像,想成了其他的意思,還很慌亂地轉身就要去尋她。
明願這麼想,只覺得心裡一時有些柔軟,好像有很久,沒人這般為她著想過了。
江許,是她目前記憶里的第一個!
眼底笑意浮起,面上寫上溫柔。
明願看著眼前一襲紅衣似驕陽般熱烈的女子,笑意清淺,溫潤如玉。
江許被她看得不明就已,回望過來的眼神帶著不解。
「別慌,我不會有事的。只要你還沒報完仇,我都會一直在。」明願輕聲道。
「而且,你既然覺得我無所不能,那怎麼會覺得我不能脫離你獨立存在呢!在沒遇到你之前,我也是如此過來的。」
江許看著眼前魂體飄渺的女子,想問她那之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猶豫了半晌,還是沒說出口。
她低下頭,不知怎的覺得自己有些失落,心裡有些煩躁。
「哦。」江許低低哦了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而後想起了什麼,轉向明願。
「你這樣飄在空中,為什麼其他人看不見你,剛才那個管事也沒有看到你耶。」
「因為我是明願啊。這個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看到我的存在,聽到我的話語。
而其他人,除非我主動現形,否則他們都沒資格知道我的存在。」
明願這樣說,語氣平淡如水,不帶一絲情緒,就仿佛她只是在闡述某個事實。
江許卻聽出了她骨子裡的高傲冷淡,那種語氣,就好像她在話本里看到的,爾等凡夫俗子,不配!
江許在腦海里想像出一幅畫面,明願如果有尾巴,一定是在搖啊搖,搖到天上去了。
這麼想,江許唇邊綻開一抹笑,她怕明願看出來了,死死壓抑住,好生辛苦。
之前心裡莫名的煩躁因她這句話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心底升起不自知的歡快愉悅。
她臉微紅,輕輕瞥了明願一眼,「別胡說!」
這回輪到明願不明就已了,她有說什麼嗎?她不是認真在回答問題嗎?
嗯?小世界的女主都這樣奇奇怪怪的嗎?
…………分割線之我是明願的小尾巴…………
江許拿著從妖族管事那接過來的令牌,按管事給她的地址走去。
這裡是小城邊界處,地處偏僻中的偏僻,荒蕪得寸草不生,在妖族眼中更是劣地中的劣地,自然不願輕易來此。
所以說清靜絕對不為過,也難怪那管事拿那樣奇怪的眼神看她,大抵是不理解她為何要買這個院子了。
妖族在此,根本無法修煉。不過江許卻不在意,她是半妖,而且她現在也不是要修煉,而是先調養回身體。
打開院門,入目是空曠的庭院。真的很空曠,因為目光所及,一無所有。只有庭院中間擺放了一套極為簡陋的石桌石椅。
走過庭院,就看到了三個房間,一個略大的應是正房,居於中央。旁邊兩個略小略矮的房間將大房圍住,成簇擁之勢。
江許不用看也知道房間裡出了石床之外一無所有了。
這應該是妖族效仿人族建造的房屋,只不過由於技術、工具等問題只模仿了個皮毛。
管事之前說這個院子很難賣出,一方面是因為地處偏僻、不利修煉,另一方面也跟妖族習性有關。
雖然妖族之主有意向人族學習工具、建築等事物以教化妖族、形成統治,但妖族刻在骨子裡的習性很難改變。
更何況這裡還是妖族邊界小城,許多妖族還是習慣住在洞穴里,那樣能賦予它們安全感,而不是住在類似人族建築的庭院裡。
江許從企圖搶劫她結果被她反殺得來的儲物戒指中取出桌子等一些必需用品擺放好,又揮手拂去灰塵,簡單收拾了一下院子。
然後就沒再管了,她沒有打算要在這裡久呆,只是要先調養好身體,自然沒有必要弄得多華麗乾淨,只要能勉強過活就好。
會選擇在這座城落腳,不過是因為這裡離妖族七大山脈之一騰雲山脈比較近,有利於她尋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