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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回群俠,漢陽一會,」祝秋的聲音里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再傳告江湖,若是發現賀連璧,只准捉拿,不許傷她。若是傷她一毫,便是與我祝家作對!」
「是。」綠蕊應道。
吳文巽一時沒反應過來:「阿秋,你這是……」
「表哥,」祝秋望向吳文巽,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樣,「我也姓祝,只要我在,祝家就不會群龍無首。那妖女殺了我叔父,她的命也只能我來取,若假手於人,實在難泄心頭之恨!」
吳文巽會意,點了點頭,自以為了解:「阿秋,我懂你。」
祝秋看著吳文巽這副模樣,又微微一笑,十分認真地補了一句:「她是我的。」
第30章 路上
「我所思兮在漢陽……」賀連璧騎在馬上,穿梭在樹林裡,嘴裡不自覺地哼著。只可惜她記不住整首詩,只會這一段。
「丫頭,你哼什麼呢?」灰鳩騎著馬跟在她身後,問著。而他的身後,則是他那七個啞巴灰袍徒弟。
賀連璧回頭望了灰鳩一眼,又看了看那沉默的七人,道:「沒什麼,就是隨便哼一哼。」
「丫頭,你最近可要小心些,」灰鳩騎著馬,看似漫不經心地說著,「聽說祝家那姑娘放出話來,她要親手殺了你報仇。」
「我知道。」賀連璧說著,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微笑來。祝秋的心思,她懂。她知道,祝秋在以自己的方式保護她。
「那祝家姑娘也真是沒心沒肺,和她祖父一個樣,」灰鳩喋喋不休地說著,又冷哼一聲,「骨子裡的東西還真是一脈相承。你當時那樣捨命救她,她卻這樣對你。就算是恩怨相抵,也扯平了。」
「恩怨是算不清的,」賀連璧騎著馬,有些不滿地回復著灰鳩,「更何況祝姐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
「最好的人?」灰鳩一挑眉,臉上的溝壑在此刻看起來更為陰鷙,「暗影少主莫不是燒糊塗了?」
賀連璧卻忽然勒緊韁繩,止步不前。她氣沖沖地回頭看向灰鳩,發狠威脅道:「你若再說她一句壞話,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你變成和你徒弟一樣的人!」
灰鳩聽了這話卻沒有生氣,只是眯了眯眼。他身後的那七個徒兒倒是怒目圓睜,只可惜他們不會說話,不然只怕早就對賀連璧破口大罵了。
「看什麼看,你們又打不過我,看也沒用!」賀連璧惡狠狠地對那七個灰袍人喊了一句,又扭過頭去,策馬便走。
灰鳩只是在她身後望著她笑,感嘆了一句:「這小丫頭。」說著,便也縱馬追了上去。
一行人穿過樹林,七拐八拐地才到了揚州堂的地界。路邊有一個酒館,灰鳩想去坐一坐、喝口酒、歇一歇。可賀連璧眼尖,她一眼便看見了門口拴著的馬,也一眼便認出了這是陳九的馬。
陳九是她心中三門裡少有的不煩人的傢伙了。為了避免尷尬,還是走吧。
「前輩,這路邊濁酒沒什麼意思,」賀連璧出言叫住了灰鳩,「我們還是接著趕路吧,天黑之前到地方。等到了地方,我讓人給你準備十壇美酒,包你喝個夠。」
灰鳩笑道:「你這丫頭,剛才還說要讓我變成啞巴,這會兒卻又要請我吃酒?」
「我一向善變。」賀連璧隨口應付著。
「好,」灰鳩應著,又翻身上馬,道,「去喝美酒,不喝這路邊的濁酒。」
賀連璧總算鬆了一口氣,一揚鞭子,策馬便走。灰鳩見狀,不由得有些奇怪:這小丫頭怎麼突然走這麼快?他沒有辦法,也只得跟上去了。
天黑之前,他們果然到了揚州堂前。揚州堂地處偏僻,但卻修建得異常闊氣。賀連璧見了不禁感慨,自己的雁門堂相比之下就略顯窮酸了。
金逸出到門前,來迎賀連璧。他沒有戴面具,問了好,又介紹了自己後,他便向賀連璧說著陳八和秦源的事情:「那兩個傢伙每日吃麻椒,又挨巴掌,早已沒有了人形,就算是把他們送回木府,木府的人也不見得能認出他們。少主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賀連璧欣然應允,「不過我要先見見金堂主,再給我的人去一封信。」說著,賀連璧又指了指身後的灰鳩八人,對金逸道:「把他們安頓一下,好酒好菜招待著,不許虧待他們。」
說著,賀連璧就進了正廳,獨自一人去見金蒼。金蒼也沒有戴面具,他正左擁右抱,但懷裡的姑娘看起來都不是很樂意的樣子。賀連璧清了清嗓子,金蒼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便粗魯地一把推開幾個姑娘,起身對賀連璧笑道:「少主,別來無恙啊。」
「金堂主的日子倒是滋潤,」賀連璧微笑道,「比我這個少主滋潤多了,我可是剛從蘇州城裡逃出來,一路上還沒安生過。」
她坐了下來,只聽金蒼說道:「少主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解決了祝家的主君,果然後生可畏。日後,暗影派怕是無人不服了。」說著,只聽金蒼又道:「少主是能成大事的,擅自離開雁門,瞞過了眾人,連教主都不知少主去向,又以一己之力重創三門,真是後生可畏。」
賀連璧聽著這些恭維的話語,著實不適。她忙岔開話題,隨口問了一句:「這些日子,暗影中可有什麼大事嗎?」
「這倒沒有,風平浪靜,」金蒼說著,飲了一大口酒,道,「除了教主以為少主被三門所擄後曾威脅三門,便沒有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