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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發一笑,從身後拿出兩把板斧,便要向賀連璧砍去。賀連璧卻在此時穩穩落地又向側一躲,兩把板斧便撲了個空。賀連璧趁機一腳,狠狠踢在韋發的腿上。韋發吃痛,轉身要砍,賀連璧輕鬆躲過。
可韋發的斧子又快又猛,根本沒給賀連璧喘息和觀察的時間。賀連璧唯有被迫迎敵,連連躲閃,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韋發此舉,既是攻擊賀連璧,也是以攻為守。此刻任誰都看出,若無長兵,賀連璧很難傷到韋發,只有一躲再躲……可如此躲閃,終究不是辦法。
「她想耗盡韋發的力氣,然後再反擊,」灰鳩眯了眯眼,「可韋發不傻。」
說時遲那時快,韋發向賀連璧丟出了板斧,板斧直衝她面門而去。賀連璧慌忙躲閃,可她剛一側身,韋發已持斧到她跟前,向她肩頭猛烈劈下。她連忙雙手接住板斧,可她力氣終究是比不上韋發,她支撐不住單膝跪地,板斧還是打進了她的血肉之中。
「少主,你今日是再用不成左臂了,要認輸嗎?」韋發問。
賀連璧嘆了口氣,鬆了抗住斧子的手。韋發以為她要認輸了,便拔出了斧子,可他剛把斧子拔出來,便感覺腰腹一痛。低頭一看,賀連璧右手猛烈地打了過來,狠狠的一拳毫不留情。他剛要揮斧再打,卻因疼痛揮不起斧子,腿上又挨了狠狠一擊――這次他站不住了,因為賀連璧生生打穿了他的腿。
「詐我?」韋發咬牙問著,用斧子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他站不住了,打不成了。
「我可沒說要認輸,」賀連璧說著,擦了擦手上的血,「放心,沒傷著骨頭,就是韋堂主要趕緊止血,不然失血過多,便不好了。」
韋發知道賀連璧所言不虛,悶哼一聲,便招了招手,示意手下帶他去找郎中了。
看著韋發離開,賀連璧一邊擦著血,一邊問:「還有人嗎?」她很累,兩臂都有傷,左肩的傷更是讓她抬不起手,她唯有咬牙撐著,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韋發、趙會都是狠角色,應當沒人再自不量力了吧?
「還有我!」這是金蒼的聲音。
賀連璧暗暗嘆息,她早該想到金蒼一向是個多事的,怎會放過這次機會呢?
她轉身看向金蒼,只見金蒼扛著他那獨特的大刀走了出來。賀連璧知道自己要小心,這人刀術一般,可刀上的暗器卻是防不勝防。更何況金蒼看起來雖然總是笑著的,卻給人一種陰險之感。在暗影諸堂主中,賀連璧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了――有能力,也有胡鬧的心。
可她不能退縮。
「請便吧。」賀連璧說。
「少主,還是改日吧,你受了重傷!」蕭梅心急如焚。
蕭松見狀,忙一把拉住了蕭梅,對她道:「莫要擾亂少主心智。一會兒若是少主不敵,你我就衝出去,護住少主。」
灰鳩聽見兩人說話,卻什麼也沒說。而大殿中間,兩人開始了。
賀連璧咬牙強撐著,正對著金蒼的攻擊。金蒼知道她現在虛弱至極,故而他選在這時候出場,便是想撿個便宜。可賀連璧豈會讓他得逞?她也發了狠,一招一式迅猛如鷹毫不留情,金蒼一時竟看不清賀連璧的身法。待到金蒼反應過來時,賀連璧已到了跟前。
「要快。」這是賀連璧唯一的念頭,她知道金蒼下一步會做什麼。
可那刀畢竟就在金蒼手裡,賀連璧又豈能快的過金蒼?在賀連璧距離金蒼不過咫尺之時,金蒼扭動機關,一剎那,十幾根毒針直向賀連璧飛去。
「少主小心!」蕭梅喊著。
只見賀連璧連忙躲過那些毒針,毒針就在她眼前飛過。蕭梅剛鬆了一口氣,回頭就要和哥哥說話,卻不想聽見了賀連璧的一聲痛呼。她忙回頭看去,便看見金蒼的大刀染上了血……大刀在她腹上砍了長長的一道,賀連璧痛得面色慘白。
蕭家兄妹想衝出去,卻被灰鳩攔住了。「前輩,你做什麼!」蕭梅不滿地問著,眼見著賀連璧就要撐不住了。
可蕭梅還沒聽到灰鳩的答案,便又聽見大殿上有重物倒地的聲音,回頭一看,卻見金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金蒼的額上,分明插了一根針。
「她身手倒是快,連我都有些看不過來。只是以自己為餌,未免太狠了些……也罷,暗影妖女嘛,不狠如何震懾這些人?」灰鳩感慨著。
蕭梅不自覺紅了眼:「她在這些事上對自己一向狠絕,從小練武時就這樣。只要能贏,她是不會在乎自己的。」
灰鳩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是賀無名從小管教她的方式造成的。賀無名曾一度嫌棄她蠢笨,她便拼了命地想贏、要在賀無名面前證明自己。久而久之,她便成了這個樣子。
大殿內一片寂靜。賀連璧立在大殿中央,口中吐出一口血來。她卻強撐著沒有倒下,而是望向慌張的金逸,道:「不把你家堂主抬回去嗎?我的針可沒插多深,你及時給他服下解藥,他還能活。可不要晚了,我可不知道你們毒針上的藥發作起來是什麼樣子,我也不想知道。」
金逸聽了,忙帶了人上前,把昏迷的金蒼抬了回去。
「能用婉兒傳給她的內力,卻一直克制著,僅憑自己的能耐回擊,難得;打了這麼久,她真正出手回擊又有幾次?可每擊必中,難得;能殺人,卻手下留情,更是難得。」灰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