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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祝秋停下了腳步,回頭問她。
賀連璧低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半年後就是我娘生辰了,我想回去給她祝壽。今年是她四十大壽,我可不想錯過。」她一開始來祝府的時候,就擔心有變,做好了長期潛伏的準備。可她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發生了意外,在祝府留多久的決定權已然不在她手裡了。
賀連璧又抬起頭,十分真誠地望著祝秋,又故意撒嬌道:「好姐姐,求你了,半年之內放我走,好不好?」
祝秋微微發愣。她扭過頭去,讓賀連璧一時看不見她的神情。
「好,」祝秋終於開了口,「我答應你就是了。」
第6章 妖女
接下來的日子裡,賀連璧一改前非,永遠乖乖巧巧地在祝秋身邊候著,等著她說出剩下兩件事來。可祝秋似乎是故意吊著她一般,一直都推說「沒想好」,讓賀連璧十分為難。
「祝姑娘,你想好了嗎?」賀連璧問著,趴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去逗弄籠中的鳥。
籠中的金絲雀被她逗弄的煩了,一揮翅膀便毫不留顏面地從籠中飛出,飛高飛遠了。賀連璧望著高飛的金絲雀嘆了口氣,倚著窗子,回頭看向祝秋,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養鳥。」
祝秋正坐在案前,手裡拿著一根筆寫寫畫畫。她聽見賀連璧問,便抬起頭,微笑著道:「你放心,那雀兒會回來的。」
「為什麼會回來?」賀連璧好奇地問。
祝秋頷首一笑,看似無意地說著:「這院子太深了,憑它自己,飛不出去的。更何況,只有在這個籠子裡,它才有自己的價值……它是一隻聰明的鳥。」說罷,她似乎有些失神,可又立馬恢復如常,接著低頭做她自己的事情。
賀連璧並沒有注意到祝秋的反常。窗外陽光正好,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窗外的景色吸引去了。她看著窗外的翠竹,望著不遠處的園池。微風拂過,池子上泛起陣陣漣漪,也吹起了她鬢邊的碎發。
「可是在籠子裡多無趣啊,」賀連璧一邊說著,一邊閉了眼,任由陽光灑在自己臉上,「在外邊自由自在,快意恩仇,豈不美哉?」
祝秋笑了:「可那是一隻金絲雀。」
「金絲雀又如何?」賀連璧依舊是閉著眼,慵懶地說著,「金絲雀也是從林子裡捉來的,沒有哪一隻金絲雀天生該待在籠子裡。」
祝秋聽了,一時無言。而賀連璧依舊享受著陽光,心無旁騖。
「阿賀姑娘。」祝秋忽然開口輕喚。
「怎麼了?可是想好了?」賀連璧忙睜了眼,回頭問著。事關解藥,她上心的很。
卻不想祝秋依舊搖了搖頭,道:「沒想好。」又道:「我只是想問問你,你……」
「我?我怎麼了?」看著祝秋欲言又止,賀連璧不禁有些奇怪。她走了過來,剛要再問,眼角餘光卻不由得瞥見了祝秋面前的紙。
她不由得一愣:祝秋竟在畫她!
畫中的她就如同方才的她一樣,正倚著窗子向外探視。
祝秋很明顯注意到了賀連璧視線的漂移,她低頭看了眼那畫,又抬頭瞧了瞧賀連璧,十分坦蕩地微笑著問:「畫得如何?」
「你、你為什麼畫我呀?」賀連璧問著,在案桌前坐了下來,撐起下巴,歪著腦袋,眼睛卻根本沒有離開過那畫。
不得不說,祝秋的畫技也是一絕。
「我一向愛畫美人,阿賀姑娘如此明媚美艷,誰人能忍住不畫?」祝秋說著,又低下頭來,接著去畫那未完成的畫作。
賀連璧聽了這話,抬眼看著祝秋。半晌,才擠出一句:「你何不畫自己?」
「嗯?」
「你也是世間少有的美麗。」賀連璧歪著腦袋,輕笑著道。
祝秋並沒有看她,只是低著頭淺淺一笑,手上依舊沒停,認真作畫。她輕聲問道:「暗影派門人都這般慣會奉承的嗎?」
「句句肺腑,」賀連璧看起來十分真摯,可下一秒,她就補了一句,「好姐姐,你想好剩下兩件事了嗎?」
祝秋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又道:「畢竟你是暗影派的少主,我也不能讓你答應去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然就太浪費了。」
一時無言。
賀連璧頗為無奈,但轉念一想,祝秋的話也有幾分道理。若自己是祝秋,只怕也不會這樣輕易地放她離開。反正祝秋說過,半年之內肯定會放她走的,她又何必著急?
祝秋依然在作畫,賀連璧便撐著腦袋坐在一邊,認真地看著祝秋畫她。她不由得感慨祝秋精美的畫技,這比去歲生辰為她作畫的畫師要強上許多。
「你不是第一次畫我了。」賀連璧心中忽然一動,開口說道。她不自覺地又打量上祝秋的眉眼,一時竟移不開眼睛。
不知為何,近來,她單獨同祝秋相處時,總會忘記她是暗影派的少主,而祝秋則是祝家的小姐……雖然她不太願意承認,她貪圖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嗯。」祝秋卻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並沒有多做解釋。
賀連璧覺得無趣,可又止不住不去看她。正入神時,忽聽門外綠蕊道:「小姐,表少爺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給他安排好房間,一會兒我去見他。」祝秋頭也不抬。
綠蕊聽了,自去安排了。賀連璧聽見這話心裡卻不自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