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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祝秋偏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三門上,就算因這些人所作所為感到心寒,也不會捨棄三門……如此一來,祝秋以後的危險怕是不會少,而且多半是被三門中人自己坑的。
如今看來,賀連璧遲早會離開她,她不能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又沒有靠得住的人,只能讓她自己保護自己了。
「我一個三門中人,學暗影派的功夫?」祝秋輕笑著,反問道。她知道賀連璧心中所想,也知道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設想。
「就算學不了我暗影派的武功,學你祝家自己的武功也足以防身了。」賀連璧忙道。
祝秋愣了一下,苦笑一聲:「我若能學祝家的家傳功法,我早就學了。可我從小到大,根本沒見過那所謂的功法,從何學起呢?」
「你父親和你叔父不教你嗎?」賀連璧十分奇怪,「我娘就算再不喜歡我,也是手把手教我武功的……雖然我也挨了不少打。」
祝秋垂了眼,淡淡一笑,答道:「我也不知為何他們不願教我,倒像是一直防著我一樣,仿佛我是一個外人。」因為她姓祝卻不會祝家武功,剛從木家回到漢陽的時候,還受了不少的冷嘲熱諷。所幸,她後來那樣努力,一邊開義診,一邊盡心打理祝家事務,贏得了一些好名聲,這才稍稍平息了些流言。
賀連璧看著祝秋,一時語塞,卻聽祝秋又道:「你放心吧,綠蕊也是會功夫的。她身法雖不是很出眾,但是有一把傘,是我找人專門為她設計的,暗藏機關,若有機會用出來,也是不可小覷的。遇見你之前都是她保護我,有她在我身邊,我的處境也沒有那麼艱難。」
賀連璧最聽不得祝秋說這樣的話,越聽越難過,越聽越心疼她,到最後還是只能默默地挪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她,用行動安慰著她。
祝秋輕輕嘆了口氣,也伸手回抱住賀連璧。她閉了眼,貪戀著這片刻的安穩。沒人能給她這樣的感覺,除了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祝緯已到了蘇州。聽到這個消息時,祝秋正在撫琴,那一瞬間,一向不通樂理的賀連璧都聽出了她琴聲中的心慌與恐懼。
「你怎麼了?」賀連璧問。
祝秋垂了眼,按住了琴弦,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沒什麼,」祝秋答道,「我要去等著迎接我叔父了。」說著,便要起身。
「你叔父一走就是幾個月,究竟去做什麼了?」賀連璧忙跟在祝秋身後,一邊問著,就要一起出去等著。
「秘密。」祝秋說著,神色又不太對勁了。她看了賀連璧一眼,眼神中似有躲閃,勉強地微微一笑,抬腳便走了。
賀連璧心中有惑,卻怎麼也猜不出來祝秋究竟在隱瞞什麼。她看祝秋要走,來不及細想便忙提著裙邊追了上去,緊跟在祝秋身後,一直到了大門前。
木府來迎接的人已在大門邊準備好了,幾個小輩都在那等著。吳文巽見祝秋來了,殷勤地湊上前來,問了一句好。跟在祝秋身後的賀連璧見狀,忙輕咳了一聲。祝秋聽見,也只是淡淡一笑,十分客套地回復著吳文巽。
正說著話,突然聽見門外嘈雜起來,祝秋向外走了幾步,遠遠眺望,只見木暉正引著祝緯向這裡來。兩人都騎著高頭大馬,看起來好不威風。木府眾人都是滿臉笑容,做出開心會客的模樣,然而祝秋卻依舊面色凝重,直到祝緯快到跟前,她才勉強自己保持著一貫溫柔的笑。
這一切都落在了賀連璧眼中。賀連璧順著祝秋的目光看向祝緯,把祝緯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祝緯今年三十歲,剛到而立之年,相貌英俊,看起來意氣風發,倒和傳聞中一樣。
不過賀連璧還是很奇怪,為何祝緯都三十了,卻還沒有娶親。她也曾問過祝秋這個問題,但祝秋每次都敷衍過去,讓她更為好奇了。
正胡思亂想間,只見祝緯已到了木府跟前。見他下了馬,迎候的幾人便上前一一問好。一番客套過後,祝緯看向了祝秋,笑道:「秋兒,最近叔父不在,你打理家事,辛苦了。」
祝秋頷首垂眸,答道:「秋兒不辛苦。」
此話一出,賀連璧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個語氣和她平日裡簡直太不一樣了!
「我先去拜會你外公,稍晚的時候再去找你。」祝緯又道了一句,然後微微一笑,抬腳大步走了。吳文巽和木暉見狀,便也都跟在他身後一起走了。
祝秋卻仍是站在原地,似乎是等著祝緯走遠。在祝緯轉了個彎後祝秋再也看不到他時,她才斂了面容上所有的笑,眼神冰冷地望著祝緯離開的方向。
賀連璧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她有些奇怪,可有不敢多問,只得旁敲側擊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不跟著去?」
祝秋垂眸一笑:「三門主君相會,我只是祝家的一個小姐,不適合出現在那種場合。」說著,又對著賀連璧溫柔地笑,說道:「我還有事要忙,今夜晚點回去,你可以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哦,好。」賀連璧有些發懵,只有點了點頭。
祝秋又恢復了常態,溫柔端莊,仿佛方才那一瞬間冰冷的眼神從沒出現過一樣。她又和賀連璧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看起來一切如常,這才帶著綠蕊去忙自己的事。
可賀連璧看著祝秋的背影,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在祝緯面前的祝秋,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