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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恪:「……哦。」
她又沒問顏雲致在哪,跟她說幹什麼啊?
也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寧恪沒回房間,坐在客廳里看著電視,心裡卻在盤算著,怎麼跟顏雲致說上節目這件事。
她們兩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她拉不下臉,也開不了口請顏雲致幫忙。要是顏雲致答應了,那以後她就欠顏雲致一個人情了。
盧姐端著洗乾淨的車厘子過來,赧然地問:「寧小姐啊,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早上你說看到老鼠是在哪裡啊?我今天在家找了一天,都沒找到…」
早上寧恪說家裡有老鼠,盧姐感覺她的職業素養她的業務能力她美好的品格都受到了巨大衝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一天,連只老鼠影子都沒看到。
寧恪:「這個……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盧姐一喜:「我就說嘛…那就好那就好!」
寧恪嗯了聲,不太自在地摸了下耳朵。
等盧姐進廚房忙碌,她才鬆了口氣,吃起了車厘子,沒忍住一口氣吃了不少,吃著吃著又想起了女明星的自我修養,硬生生把果盤推遠了。
顏雲致吃飯很規律,只要她在家,吃飯時間都是雷打不動的,早上7點半,中午11點半,晚餐5點半。
飯點前十分鐘,顏雲致下樓了,看見寧恪時頓了一下:「今天回的挺早。」
——寧恪這種空中飛人,常年加班加點不著家的,有拍攝任務時凌晨兩三點回來也是常有的。
正好開飯了,寧恪在桌邊坐下吃飯,也沒說話。
顏雲致飯前先喝湯:「今天的湯好喝。」
盧姐立刻說:「這是前天寧小姐帶回來的湯料呢。」
顏雲致聞言看了寧恪一眼,笑著說:「謝謝。」
寧恪說沒事,她心裡惦記著林蘊說的節目,又想起自己回來路上買的衣服…但兩件事都開不了口。
喝完湯,顏雲致偏過頭掩面低低咳嗽了一下,寧恪停筷,似隨口問:「顏雲致,你昨晚咳嗽了一整晚?」
「抱歉,」顏雲致抽了張紙巾擦手,「吵到你了嗎?」
寧恪:「……是。」
話再說下去太像是關心,她一口氣堵在了喉嚨口,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顏雲致歉意地笑了笑,輕聲細語說:「抱歉吵到你了,我會注意小點聲音。明天盧姐請人過來看看,是不是房間隔音效果太差了。」
她聲音輕和柔緩,是一向的細緻體貼,但這話落在寧恪耳中,卻沒來由得引起一頓火氣。
早知道就不該問,這個人…跟她聊天真沒意思。
吃過飯,寧恪隨手將兩個提袋遞給了盧姐。
盧姐:「啊?給誰啊?」
寧恪扔了句你看著辦,逕自上了樓。
盧姐一臉茫然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這也不說是給誰的啊?難道真的是給我的?」
聽到樓上傳來砰的一聲門響,盧姐思來想去,還是把手提袋打開,看見裡面是兩件羊毛衫。
她拿出來在身上比劃比劃,喃喃自語:「我的老天爺,這么小小的一件。我也穿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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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恪在外待了一天,卸妝泡了半個小時的澡,剛準備敷面膜,林蘊的視頻邀請彈了出來。
按了接聽,又開了免提,林蘊穿著粉兔子睡衣的模樣落在眼中。
寧恪毫不客氣地說:「您老人家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少女心,天天穿的像個女高中生啊?」
「老娘這叫風華正茂,怎麼能叫一把年紀,」林蘊說話比清純秀麗的外表粗獷豪放多了,「倒是你,結婚兩年了,還天天擱那守活寡呢!」
寧恪咬牙:「喂!」
林蘊立刻打住:「開個玩笑,玩笑。怎麼樣,你跟你的三好老婆提上綜藝的事嗎?」
寧恪:「沒說。」
林蘊:「不是吧姐,我這正著急呢,你趕緊的啊。」
寧恪:「我跟她沒話說,不知道怎麼提。」
林蘊:「別啊,你們是合法妻妻,不就是現在聚少離多嗎。再說了,你以前跟她…」
寧恪:「提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做什麼。」
林蘊長長嘆了口氣:「那要不讓我幫你想想措辭?」
寧恪哦了聲:「你想吧,我在敷面膜呢。」
電話那端安靜下來,寧恪也沒理,她打開一瓶幸福面膜,慢條斯理地塗抹起來。
剛塗完面膜,有人在外面敲門。
寧恪隨口說:「進。」
只是進來的人讓她意外,是顏雲致,不是盧姐。
寧恪下意識攏了下自己的V領睡衣,但又覺得這個動作很尷尬,站起來問:「有什麼事嗎?」
「打擾你了嗎,」顏雲致提起手提袋,笑,「是給我的羊毛衫嗎?」
寧恪:「哦…這個……」
顏雲致又往前走了兩步:「盧姐說,應該是給我的。」
「哦…那個啊。是陶梓新開了個店,送了我幾件,叫我隨手送人。」
她在『隨手』這兩個字上咬字很重,顏雲致卻像沒聽見一般,朝她一笑,溫潤的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我很喜歡。今年冬天還沒來得及去商場買衣服。謝謝你,寧恪。」
換作平時,寧恪是最不喜歡她這麼虛頭巴腦的客氣的,但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大概是因為顏雲致第一次進她房間吧,說話的聲音比平時更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