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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恪知道直播還開著,但她也沒當回事。
更不怕別人說她立人設或者怎麼樣,反正她沒人設,更懶得裝。
時間到了九點半,直播在一堆催寧恪回去睡覺的彈幕中結束了。
直播結束,攝像老師也提醒寧恪:「寧老師,回去休息啦。」
寧恪坐著沒動,今晚甚至想借宿禾爺爺家裡算了,想來想去…她最近還是離顏雲致遠點才安全。
但她的手機響了。
她一看,是顏雲致打來的電話。
她們微信都很少發,電話就更少了。
上次打電話…還是年前她才睡醒,糊裡糊塗給顏雲致回過一次電話,後來還在直播中意外連線一次,讓她欠了顏雲致人情。
寧恪接了電話:「喂,什麼事?」
「抱歉小寧,」顏雲致輕聲說,「我的筆記本落在禾爺爺家裡了,能不能請你幫我帶回來?」
寧恪說了句稍等,她起身進去找,果然看到音箱下壓了本黑色筆記本,打開後看見扉頁上寫了個『顏』,字跡清雋飄逸,字如其人,一看就知道是顏雲致的。
「找到了,」寧恪跟她說了聲,「我等下回來。」
顏雲致:「別太晚,路上黑。」
寧恪說了聲知道,就掛了電話。
她拿起筆記本,才看見本子下面還有一根發繩…她拿起來看了下,認出來這應該也是顏雲致的。
左右無人,寧恪卻朝旁邊看了一眼,她抿了下唇,過了兩秒才彎腰拿起發繩,放到了大衣口袋。
她的指尖碰到發繩的一角,忽然縮了回去。
莫名有點心虛。
這是顏雲致的私人物品…她都沒問顏雲致。
她好像個變態哦。
想了想,寧恪給顏雲致發了條消息:「是你的發繩嗎?也落這邊了。」
她走出去,禾爺爺才端了夜宵出來,非要叫她吃一點。
寧恪不太想吃,但又不忍心看老人家失望,只能硬著頭皮吃了個牛肉餡餅,吃完站起來走了好幾圈,才說:「爺爺,那我回去啦。」
禾爺爺說:「我送你。晚上這麼黑,女孩子可不能一個人走夜路。」
寧恪拒絕不成,由他陪著走了一小段:「您回去吧,我自己回去,不遠了。」
禾爺爺見她堅持,也沒再送,站在路邊看著她走遠了,才慢慢往回走。
寧恪獨自走了一段,才想起看微信消息。
這才發現顏雲致早就回她了,只是沒有震動提醒,因為她給顏雲致開的免打擾……
這免打擾是什麼時候開的?
好像是結婚領證那天吧,顏雲致問她在哪,要開車來接她。當時她心裡很煩,看見她的消息更煩,所以直接開了免打擾。
不過兩年了,她們的對話寥寥無幾。開沒開免打擾,本質上沒有區別。
二十分鐘前,顏雲致回她了一句:「是我的。不過不要了。」
寧恪沒回那消息,把手機息屏。
冬天天冷,寧恪把雙手插進大衣口袋,指尖輕輕地搓了下那根發繩。
過了幾秒,她把那發繩扔到了路邊的田埂里。
*
作者有話要說:
顏姐:論催老婆回來睡覺的一百種方法
————
註:是劉半農的那首詩 《教我如何不想她》
第29章 如歌
山里下了一場大雨。
寧恪在雨聲中醒來, 房間裡只剩她一個人。
昨晚回到宿舍已經很晚了。
顏雲致大概是真的困了,上節目以來,她一向規律的作息時間都亂了。她像撐著沒睡的樣子, 在黑暗中含糊地叫了一聲:「小寧?」
寧恪嗯了聲,輕聲說:「我回來了。你睡吧。」
後來等她洗漱完爬上床, 再沒聽見別的動靜了。
一夜好夢無眠, 今早她連顏雲致起床的聲音都沒聽見。
寧恪抱著被子坐在床頭, 看著窗外細細的雨絲髮了會呆。
直到手機震動,是林蘊發來的消息:「祖宗, 你昨晚是不是沒轉官博的預告?」
寧恪確實是忘了。
山里信號不太好,這幾天又忙碌, 她好久沒登微博了。
登進去微博, 還是她的衝浪號@今年寧吃草莓了嗎。
上一條微博還是錄製上期節目發的:她不吃魚。後來有很多人@她,讓她講清楚。不過這些消息當時寧恪沒看到, 現在也什麼好回復的了。
她順手刷了下首頁,看到互關的一個大粉發了條微博:天天跟nc吵架,氣死我了,這鬼節目到底啥時候結束?
鬼節目?
她現在在播的只有《完美搭檔》這一檔節目吧。
寧恪一時好奇,點進評論去看,看到自家唯粉罵罵咧咧:
「天天說喜歡是放肆, 愛是克制。我看她們CP粉也沒多克制啊,彈幕刷的路人都逆反了。」
「克制個鬼, 成天腦補什麼白天客客氣氣,晚上把床做塌。磕糖都是硬磕, 都是磕糖姬, 笑死。」
「路人反感就算了, 我就怕她們舞到正主面前了。」
寧恪:「……」
把床做塌?
有這個本事嗎?
她忍不住笑了下, 也沒較這個真,退出小號後上了大號,公事公辦地發了一條:「今晚7點見。」
宣傳的硬性任務做了,至於到時候會有多少人來看,她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