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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冷淡,對寧恪點了下頭,又注意到她帶了人,也微一點頭,算作打了招呼:「我先過去。」
等她走了,陶梓問:「寧恪,剛才那是誰啊?」
「我老闆,」寧恪見她一副看傻了的神情,「你別去煩她。」
陶梓盯著那道雍容又纖細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的旗袍真好看。我想問問她是哪裡買的,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店裡看看。」
寧恪:「得了,她的都是私人訂製。」
「那我也可以給她定製啊,」陶梓總算收回目光,「你把她微信推給我唄。」
寧恪:「你想的美。」
她說完也不理陶梓了,把人扔給服化總監,也跟著去導演組那邊。
徐音樓正和導演章雨說著話,露出一點笑意:「寧恪來了。」
話音才落,寧恪已然走了過來:「章導,很高興又跟您合作了。」
章導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哈哈,我們徐總手下強將無弱兵啊,寧恪,你好好演!」
寧恪笑著應承了幾句,又跟這部劇的男一號女一號打了個招呼。其他人也一一點過頭。
令人惱火的是,先前試鏡男二的陳弦還是進了組,據說是有資方安排的,章導對他不那麼滿意,但也沒辦法。寧恪想到要跟他搭戲,難免心生煩躁,但沒辦法,導演組需要平衡各個投資方的利益。
跟劇組裡的人一一見過了,寧恪送徐音樓出去。
徐音樓今天在榆林辦事,順路過來看看。她攏了下自己的大衣:「昨天碰見你伯父了,跟他聊了會。我叫他不要再勸你放棄事業回家了。畢竟,事業才是你的安全感。」
寧恪:「謝謝。」
徐音樓嗯了聲:「我等下就先回去了。」
寧恪忽然問:「徐總,能請您幫個忙嗎?」
「什麼?」
「我有個,」寧恪想了想才說,「有個認識的姑娘,她這兩年狀態不好,一直沒出新歌。我想問問章導,《無她》的主題曲能不能請她來唱?」
徐音樓挑了下眉:「跟你一起上節目的景落?」
寧恪:「是她。」
徐音樓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寧恪也沒再說什麼。徐音樓這樣的人,心情好了跟章導打一聲招呼也是正常,她要是不想,誰也勸不動。
兩人邊說話邊往外走,眼見著保鏢已經拉開車門,身後傳來一聲:「徐總!」
徐音樓停步,轉身,看到迎面而來的年輕女孩。
她認出了這是跟寧恪一起過來的姑娘,也隱約想起,她應該是陶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女兒。
她輕輕勾了下唇角,上車。
在陶梓趕來之前,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徐總!能不能……」陶梓才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就被當著面關上了車門,後半句話在車尾氣中說出來,「能不能加個微信……」
寧恪忍不住笑:「餵。」
陶梓看著揚長而去的黑色轎車:「這位徐總架子也太大了吧…」
寧恪睨她一眼:「是你居心不良吧。」
陶梓:「我哪有…」
嘴上說著沒有,她卻目光緊緊盯著遠去的那輛車,半晌才收回目光,倒也沒再找寧恪要她的聯繫方式。
寧恪看她一副左顧右盼的神情,問她:「服裝都清點好了?」
陶梓:「放心,人家很滿意。我沒丟你的臉。」
寧恪:「我才不擔心你丟我的臉。你丟也就是丟自己的臉,折騰這家店大半年了,瞧瞧你虧了多少。」
陶梓:「那我…我不是還在創業期嗎。而且我家裡那麼多錢,我敗一點也沒事。誰像你啊,天天跟掉錢眼裡似的,就知道掙錢掙錢。」
「你……」寧恪搖頭笑了,笑著笑著臉色就淡了,她往前走,扔下一句,「我跟你不一樣。我不為自己努力,我不做自己的大樹,我要等著誰來給我遮風擋雨嗎?」
陶梓訥訥,說不出話了。
她忽然想起,寧恪跟家裡鬧得最僵的時候,聽說因為被封殺要賠付巨額違約金,寧暉冷眼旁觀。寧恪性子也夠硬,沒找家裡要一分錢,當龍套當到趴雪地里整天演死人,這事後來還被圈子裡的一些人拿出來當笑柄。
寧恪走得遠了,回頭扔給她一句:「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我忙著呢。」
陶梓:「好吧,那我走了啊。」
寧恪背對著她揮揮手,把這個聒噪的傢伙打發走了。
當天晚上,導演組織主演圍讀劇本。
今晚讀的是第一幕。
代號『夜鶯女士』的女主角組織了一場上流社會的舞會,邀請了不少達官貴人。
穿暗玫瑰色調長裙的女人身姿曼妙,連續跟著幾位高官擁舞。她在虛與委蛇的同時,握住了自己的刀。
就在這時,穿制服的女警官沈孤鴻到來,面無表情地對著屋頂放了一木倉,砰的一聲巨響後,她微微一笑:「抱歉。我來晚了。」
在『啊』的數聲尖叫後,場面一度陷入混亂。
夜鶯小姐對那肥胖的中年男人嫣然一笑,下手卻極其狠辣,鋒利匕首捅入男人腹中,血液迸濺!
而她一個翻身從窗邊跳下。眉目冷厲的沈警官大喊了一聲追,在明明可以追上的時候,她給了身後隨從一刀,又看著同伴遠去的背影給了自己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