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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寧恪在電話里忍不住問:「你會不會覺得我煩?」
連她自己都不適應,現在廢話好多。
「不會,」顏雲致語氣溫然地說,「喜歡你的一切。而且,說廢話的時候你很快樂。」
是啊。
她很快樂。
這份愛給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很黏顏雲致,她也能感知到,顏雲致喜歡被她黏著,喜歡被人時時刻刻惦記著。
這麼熱烈真誠的喜歡。
攥在手心的雪沒融化,硬得像冰塊,寧恪扔了那團雪,快走回住處了。
路邊大樹的葉片枯落,光禿禿的樹幹掛不住雪,時不時落些雪花下來,她就仰起頭伸手去接。
才接住掌心的雪,她目光收回時觸到不遠處站著的人,她呆住了,雪花從指縫間漏了下去。
那人穿孔雀藍長大衣,白色羽絨服搭在臂彎。她系雪白色圍巾,烏黑的發披在肩頭,溫雅清致的臉,眉眼盈盈含笑,肩上落了些雪花,似立在雪中的挺拔翠竹。
在寧恪漸漸起了霧氣的眼眸里,女人往前走了一步,笑著叫她:「小寧。」
寧恪眨了眨眼睛。
這一瞬間,她思緒回到去年冬天,顏雲致開車來接她的那個下雪天。
車裡開著暖氣,卻開著窗,放著崑曲。
窗外慢悠悠落著大雪。
那人聽見聲音偏過頭看她,朝她一笑,神色清麗似蘭,沉靜如水的眼眸彎起,吐字溫和輕緩:「寧恪。回家了。」
那一刻她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
她知道。
她完了。
「嗯?傻站著做什麼?」顏雲致偏過頭,看她呆愣的樣子,開玩笑地說,「真凍成小冰人了?」
寧恪這才回過神,撲過去一把抱住她:「你怎麼來了……」
「不想我嗎?」顏雲致拂去她髮絲上的雪花,動作溫柔小心,羽絨服落地了也不管,「一點也不想我?」
寧恪眼圈都快紅了,這回她沒再口是心非,乖乖地說:「想你了。」
「真乖,」顏雲致親親她的唇,「想我了,所以我就來看你了。」
「你手這麼涼!」寧恪一把握住她的手,「是不是等很久了!怎麼不進去等我?我們回房間。」
「跟秦老師一起到的,本來說給你一個驚喜。她說你要回來了,我才站在樓下等了會。」
「哦……我剛出去轉了一圈。」
寧恪撿起她的羽絨服給她披上,打開門,推著她進去,打開暖氣關了窗,脫掉手套去捂她的手:「你手好涼。」
「等下就暖了,」顏雲致捏了下她的臉,「剛才是不是一個人哭了?」
寧恪:「……才沒有。」
「真沒有?」顏雲致不太相信地低下頭逗她,「秦老師說你剛才眼睛紅紅的,可憐死了。」
「真的沒有!」
這群大姐姐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煩,愛開玩笑,又愛逗人。
「對了,把外套脫掉換家居服,穿這件,很暖和。」
「路上來有沒有不舒服,暈機了嗎,有沒有高反?」
「晚上有沒有胃口,想吃什麼?」
顏雲致看著她圍著自己忙碌,幫她掛好外套圍巾,給她拿厚實的家居服,給她倒熱水,還不許她站起來,非要她在床邊好好坐著。
她一把摟住寧恪的腰,把她抱到腿上:「好了別忙了。給我抱會。」
寧恪在她的懷裡,忍不住笑了下:「就這麼喜歡抱我啊。」
顏雲致吻她的唇:「是啊,就這麼喜歡你。」
寧恪忍受著誘惑,努力挪開了臉:「先別,房間裡還好冷。」
怕等會忘乎所以……脫掉衣服容易著涼的。
顏雲致笑:「好吧,聽你的。」
她們靠在床頭說話。
「怎麼就突然來了?」
「很突然嗎,你的生日要到了。我來接你回家。」
「那我還沒跟高老師請假呢。有點擔心他不同意。」
「我來說。他會答應的。晚上約他們出來吃飯。」
「謝謝老婆,」寧恪忍不住又親了她一下。
顏雲致揉著她的髮絲:「喏,從你口中聽到一句老婆可真不容易啊。」
「嗯哼,就那樣吧。」
顏雲致看著她那傲嬌的小表情,捏了捏她的臉:「打開我的行李箱看看。」
「做什麼?」寧恪嘴上問著,還是走過去,把她的箱子打開了。
行李箱裡有一個紙盒,再打開,是手工製作的落雪小屋。
暖橘色的小燈亮起,雪花紛紛落下,小屋裡有個穿毛絨絨紅色外套的姑娘,逗著一隻小貓。
寧恪以前看見過這個,大多是熱戀時期的小年輕互相送的,因為是手工製作,所以很費時間。
她有點難以想像,顏雲致會坐在燈光下,一點一點為她做手工。
「怎麼想起買這個了?」
「那天隨手刷到就買了。」
寧恪抿了下唇,笑:「你好愛我。」
顏雲致嗯了聲:「你才知道啊?」
寧恪忍不住了,撲過去親她。
那接下來的兩天,顏雲致在劇組陪她,總是時不時會送她小禮物。有時是一對草莓耳釘,一盒CD,有時是她出去散步回來後隨手買的一束花。
不多不少,寧恪數過,正好二十七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