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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音樓沒再說什麼,對她擺了擺手。
陶梓傻乎乎站在原地,這會兒反應過來,沖寧恪一笑:「拜拜!」
寧恪也忍不住笑了。
完了。她之前還跟林蘊打賭,說陶梓這輩子都追不到徐音樓。現在看來啊,她要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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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雲致聽到開門聲,才放下相冊。
寧恪在玄關處脫掉外套回家:「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醫生說不要打擾爺爺,我就回來了,」顏雲致拉過她的手坐下,捏了捏她下巴,「今晚叫盧姐做了你喜歡吃的菜,多吃一點。瘦了。」
寧恪哼了聲:「瘦了才好上鏡呢。」
顏雲致笑:「瘦了硌手。不想抱。」
「你敢!」寧恪抬了抬下巴,在她唇上偷了個香,「我跟謝醫生商量了,手術在下周,可以嗎?」
顏雲致說好:「聽我們小寧的。」
寧恪卻沉默下來。
顏雲致看出她心情不好,揉了揉她耳朵:「顏太太,要不要一起看看以前的照片?」
寧恪:「有什麼好看的。」
那是她讓司機去寧宅取的舊相冊,泛黃髮舊的老照片,她許多年沒看過了。
說是這麼說,顏雲致還是打開了相冊。
寧恪不許她翻自己幾歲時的照片,牢牢按住了:「只能從十幾歲開始看。」
顏雲致好脾氣地答應:「好。」
她從後抱住寧恪,下巴搭在她肩頭,從中間打開照片。
第一張,穿藍色海軍領短裙的女孩騎著單車衝下坡,逆著風抬起手,笑容明亮純美。
往後,庭院綠葉擁著坐在鞦韆上的女孩,她穿藍白校服,黑髮披在肩頭,眼神安靜沉鬱。
再往後,她的臉上綻開笑意,眼睛再次明亮起來,在青藤架上,笑盈盈捧著一盤草莓,看向給她拍照的人。
寧恪眼眶一酸。
忽然想起那些時光。
舊時光里,顏雲致是她唯一的光。
可這束光也曾突然消失。
她忽然轉過身,緊緊抱住顏雲致。
像怕這束照亮她的燭火,就這麼熄滅。
顏雲致揉了揉她的頭髮,繼續跟她看照片。
不過剩下的照片不多了,寧恪上大學後就不太愛拍照了,工作以後更不會拍照。
只看到一兩張,是寧恪在大學裡拍的。
那是大一那年寧大的校慶,擺脫了高中的課業壓力和家教甚嚴的長輩,她在陽光下大笑,眼睛彎彎的,蕩漾著夏日驕陽。
顏雲致輕聲說:「那時我們小寧這麼好看,我卻沒看到。」
她的聲音里有淡淡的悵然。
那些錯落的時光。唯有那一次她回來,在寧大校門外看見她。
寧恪回眸看著她。
顏雲致摸摸她頭髮,說了聲沒事,繼續往後翻照片。
很快就到最後一張。
紅底,白襯衫。
是她們的結婚登記照。
寧恪一怔:「你放進來的?」
顏雲致嗯了聲:「要不要補拍一下,當時就只有這一張照片。」
寧恪:「不去。」
很快就要做手術了,這種臨時補照片的感覺讓她感覺很不好。好像再不去……就來不及的感覺。
顏雲致看她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忙說:「好了我就這麼一說。」
這幾天寧恪情緒起伏很大,有時會為一句話而難受。
寧恪長舒一口氣:「抱歉。還要你安慰我。」
顏雲致親親她臉頰:「不要緊,我就喜歡哄我們小寧。」
被這麼關心和在意的感覺,她很喜歡。
她們靠在沙發上把看過的照片又看了一遍。
直到寧恪看了看時間,她坐直了。
「你媽的飛機是不是要落地了?」
「現在過去接機差不多。叫老唐去吧。」
「我去吧。」
「你才處理完工作回來,不累嗎?」
「不累。我開車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不許說不行。」
寧恪本想叫她好好休息,想了想還是說:「好吧。」
反正是她開車,也不是很遠。
到了機場時間正好。
明殊拖著行李箱出來,她穿一身波西米亞風長裙,摘了墨鏡朝她們揮手:「可可,阿致!」
她扔下行李,過去抱了下寧恪:「才兩個月不見,想你們啦。」
顏雲致搖了下頭,過去幫母親取行李。
寧恪不習慣被人抱,很快後退一步:「您怎麼不抱她啊?」
「就她那個冷冰冰的樣子,」明殊趁著女兒還沒走過來,「我怕她客客氣氣地對我說請您鬆手。」
寧恪忍不住笑了:「哪有。」
「沒有嘛?」明殊忽然打量起寧恪的神色,「現在你很有經驗啊?」
寧恪:「……」
明殊看著她一下發紅的耳尖,忍不住笑了,顏雲致也走過來了,她收起打趣的笑:「我還沒吃飯,我們去吃飯。」
她們到一家私房菜餐廳吃飯。
中途顏雲致出去接了個電話,明殊才有機會繼續說沒說完的話。
明殊:「我那嫩模物色好了嗎?」
寧恪:「啊?」
明殊:「沒良心的東西,這都能給忘了!」
寧恪:「那我……那我下次儘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