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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雲致走過來:「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寧恪:「就那樣吧。」
她確實很晚才睡著。
罪魁禍首就站在旁邊,竟然還來問她為什麼沒睡好。
寧恪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兇巴巴地問:「你平時會噴香水嗎?」
那味道當然是不難聞的,就是一直縈繞在她鼻尖,攪擾的她昨夜那麼晚才入眠。
「香水?」顏雲致怔了下,「這幾天都沒有用過。」
她說著話,又走了過來,站在床邊陡然俯下身。
烏黑柔順的長髮一瞬間垂落下來,發尾掃到寧恪臉頰上,清淡香氣迎面而來:「你再聞下。」
寧恪忙偏過頭,一把摸了摸臉上被髮絲掃過的地方,感覺有些癢,有點炸毛:「聞不到!」
真是…忽然靠的這麼近,幹什麼啊!
顏雲致瞅著她,瞳光溫柔明亮:「要麼,等會回家去看看我有哪些香水?」
寧恪:「我閒得慌才看。」
她講話不客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顏雲致聽了也不生氣:「好了。起床吧?」
寧恪嗯了聲,這才下床,背對著她穿上衣服:「回去吧。」
兩人下了樓,寧暉不在家,孟月皎颳了刮寧恪的鼻尖:「這是你伯伯去公司了,不然看見你起這麼晚,肯定要罵你。」
寧恪抱著伯母的手,把臉半埋在長輩的肩上:「他罵我,有您護著我嘛。」
孟月皎捏捏她的臉:「多大的人了,還跟伯母撒嬌。阿致你瞧瞧!」
顏雲致:「她這樣也挺好的。」
寧恪的狀態跟與她相處時完全不一樣,一會說要吃車厘子,一會又找孟月皎:「伯母,我的靠枕呢,這個不舒服,我要換掉。」
孟月皎拿她沒辦法,笑著說:「阿致,你管管她!」
寧恪斜眼看過去,那眼神怪不講理,大有『你敢管試試』的意思。
顏雲致含笑說:「不敢。」
寧恪才轉過臉,跟孟月皎說話,中午等寧暉回來,一家人吃過午飯,寧恪才說要回去。
孟月皎一陣挽留,寧恪答應過幾日再回來,她才鬆口:「行,你們回去過二人世界吧!」
司機老唐等在門外。
寧恪有工作要忙,出了家門就跟顏雲致告別:「我還要去趕個通告。」
顏雲致:「讓老唐先送你。」
寧恪沒說什麼,坐上車後戴了耳機聽歌。
等車停到地方,她才說:「我走了。」
顏雲致嗯了聲,嗓音清泠柔和:「那我回家了。寧恪。」
寧恪低著頭解安全帶,聽到她說「回家」兩個字,動作頓了下。
——這話聽著,像她在家裡等自己回來一樣。
這想法真是莫名其妙,寧恪舒了口氣,解開安全帶下車。
-
下午是拍商務廣告。
除了寧恪,還有同公司的兩個小愛豆,一個叫江臨,一個叫余游,這兩人也一起上了《完美搭檔》,正好帶帶同公司的人。
廣告從下午三點開拍,一直到晚上九點才收工。
寧恪結束得早,在旁邊接了個跨洋電話:「陶止?這個點你那邊是凌晨吧?」
陶止吆了一聲:「我們大小姐還記得我這邊的時間啊?」
寧恪:「少陰陽怪氣。說人話。」
陶止:「人話就是,我過幾天回來了,你去機場接我唄?」
寧恪勾起唇角,話卻說的無情:「看時間。我忙著掙錢呢。」
陶止:「你這個一心名利的女人,接我一下要多少時間?」
徐簡在催她走了,寧恪笑:「你今天才認識我嗎?行了,我才收工,回頭聊。」
「怎麼這麼慢,」徐簡走過來,看她掛了電話,眉眼含笑的模樣,「你老婆?」
寧恪:「胡說什麼。陶止。」
徐簡知道陶止是寧恪發小:「他啊……」
他落後寧恪一步往外走,暗自搖搖頭。
眾人站在門口還沒散,有人想做東:「我請大家吃個宵夜吧。」
寧恪:「不去了,我要回家了。」
有人開起玩笑:「這麼早就回家做什麼啊?你一個女生,又不是像導演那樣家有嬌妻,哈哈!」
明明只是玩笑話,寧恪卻不樂意了:「說不去就不去,誰規定只能男的能早點回家嗎?」
見寧恪發脾氣了,別人也收斂了些,知道她不愛開玩笑,說話又直,叫她去了說不定還會鬧得不愉快。
徐簡忙打圓場:「不去就不去了,太晚了,路上有的地方還結了冰,早點回去也好。咱們下次再聚。」
寧恪不多說,直接上車。
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雪下下停停,路上也滑,到家時正好十點。
這個點顏雲致一般都睡了,盧姐也回了配樓,寧恪不想驚動人,自己開了門。
在玄關處脫掉大衣才看見顏雲致坐在客廳窗邊,在夜晚的燈光下,眉眼柔和地看著她。
她應該是洗過澡的,銀色絲綢睡衣,長發低低地束在耳後。
桌上擺著書,還有未喝完的茶。
看起來…有種她在等她回家的錯覺。
寧恪捏著包走過去:「還沒睡?」
顏雲致:「晚上喝多了茶,睡不著。」
寧恪挑眉:「喝杯茶就睡不著?我看你是老年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