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頁
沒人救得了他。
下地獄,就是他的宿命。
從他選擇了那條路開始,就已經註定。
哭笑不得地拎著運動服,看著已經走遠的平等院,齋藤嘆了口氣,真是讓人操心的小屁孩。
不過……
趕緊轉過身,現在更重要的,還是躺著的這個小少爺。
「同桌,同桌!」見同桌身上帶著血,在他面前直愣愣的倒下去,那一瞬間幸村耳朵轟鳴,周圍所有人的聲音都聽不見,其他人的存在仿佛在他眼前消失,全部心神都投注在一個人身上,就是立花名倉。
手指摩挲了好幾下才攥到扶手,幸村踉蹌著起身,明明才幾步的距離,卻讓他呼吸絮亂。
忌憚著同桌的身體,也不敢從平等院手裡硬搶,幸村只能張開雙臂小心翼翼地跟在旁邊,不讓同桌受傷害。
直到看同桌被平穩地安置在座椅上,再聽見齋藤教練說同桌只是睡著了,才勉強放心。
指揮著擔架進來,齋藤朝其他人解釋,「趁他睡著把傷口處理一下,免得醒來時候疼。」又看了眼幸村的手指,「你也處理一下吧,雖然只是擦破了皮,但這個位置握拍也會疼,後天的比賽最好別上了,這兩天也別沾水。」
叮囑完幸村,齋藤放輕嗓音,搖頭嘀咕,「平等院那傢伙,自從海外回來就越發任性妄為了,真是傷腦筋。」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就跟著醫護人員一起走了。
耳朵微動,幸村聽到這句話,再結合之前渡邊前輩的聲音,很想衝上去問問,你們既然知道,為什麼不管他?
蜷縮的手指感受到一抹溫熱,不二和白石不知何時站在他身旁,沖他微不可查地搖搖頭,「精市,你先安心去醫護室陪名倉,我和臧琳找教練們打探下消息,也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啊。」
「啊嗯,」手指搭在鼻骨,跡部眉毛微挑,「本大爺找人去查平等院和Amadeus的比賽記錄,還有當時的就診記錄。」
扶了扶眼鏡,木手緊隨其後,「我跟丸井可以去找高中生問問。」
畢竟那個君島前輩,還等著他們交涉呢。
眼睛瞪圓,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丸井暗自瞟了眼傑克,沉默點頭。
正好,他也要和木手商量一下其他事。
桑原看著果斷點頭的文太,勉強露出笑容,「那我先帶赤也他們回去,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
給立花包紮完傷口,確認無誤後醫護人員就離開了房間,只留下幸村陪著。
望著同桌蒼白的臉頰,聽見沉穩的呼吸聲,幸村沒忍住,抿著嘴唇,孩子氣地推了下同桌的鼻孔,看到一個完美的豬鼻子才露出些許笑意。
「同桌是個笨蛋!」
「不,是只小笨豬!」
小聲嘀咕著,可手上卻牽起名倉放在被子上方的手掌,貼在臉旁,眼睛裡的溫柔慢慢流淌出來,「快點好起來吧名倉。」
沒有同桌懶洋洋的聲音,和時不時皮一下的動作,他一個人,有些孤單。
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名倉的手臂塞進被子裡,收拾好情緒,幸村才有心情捋順今天發生的一切——
在意識到渡邊要說平等院的事情時,大家迅速地轉移位置,將赤也,越前這些單純的小後輩隔離出去,同時也分隔開德川前輩,畢竟前輩雖然溫柔,但他們不甚熟悉,而看渡邊前輩的意思,也不想讓德川前輩知道。
他、跡部、木手、不二和白石將前輩牢牢圍在中間,而弦一郎、忍足他們則是作為一道防線,徹底阻隔了其他人的觀察。
可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格外不舒服,「我知道你們討厭老大,但是,如果可能的話,能不能別恨他?」
同桌在場上被一次次擊倒,平等院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擾亂同桌心神,他現在沒有衝過去都依賴於平時的教養,憑什麼這個人過來說三道四?
而且,光是一句老大,就足以讓他知道這個人在拉偏架。
似乎是發覺到他隱隱上涌的怒氣,對面人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手指也來回擺動著,試圖表達友善,「老大其實沒有惡意,他一心只想讓你們突破。」
這句話就更可笑了,抬手指了指遠處的德川前輩,又揮了下自己的手指,幸村毫不客氣地開口,「暗處偷襲,他是想讓我們突破還是想讓我們出事,他自己心裡清楚。」
「我不想替老大反駁,偷襲是絕對錯誤的事情,」幸村沒想到,對面人竟然直接認了下來,「可如果老大真要做點什麼……」
渡邊抬手指了指立花身後的牆壁,又指了指德川撞擊的牆壁,「他現在應該爬都爬不起來。」
「你們沒有經歷過,所以很難想像,我們遇到的世界賽,就是一場戰爭,光明磊落和陰險狡詐並存,如果比賽打不贏,可以出盤外招,只要能打廢一個前途無量的選手,他們不介意付出些許代價。」
比了個小手指關節那麼長的距離,渡邊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宛如寒冰利刃,「可他們的一點點代價,就足以讓奮鬥三年的成果灰飛煙滅。」
「所有高中生都學過怎麼應付偷襲,入江之前你們也看到了,如果今天不是為了保護上面的小傢伙,德川不會被打。」抬手點著立花,渡邊神情中有些無奈,「但是後天,老大肯定會因為今天的事情暴打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