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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衣無縫。
彎著腰,鄭重朝部長鞠了一躬,手冢又轉過身,朝場外的跡部鞠了一躬,抬起頭,是不必言說的默契。
之後的青學、隊友、世界賽,一切的一切,可能就要拜託你了。
手指搭在眉骨,跡部輕鬆讀懂了那塊木頭的眼神,嗤笑一聲,「救世主終於落地變凡人了。」
再不變他就打暈那傢伙,扔到德國去。
「笨蛋小景,你還說我呢,你不也是天天有著揮灑不掉的善良和寬容?」站起身,抬手攬著小景的肩膀,立花忍不住調侃著。
剛剛上揚的嘴角立刻自由下垂,什麼寬容善良,名倉這傢伙,現在怎麼學會用這麼噁心吧啦的詞彙形容他!
這個幼馴染果然可以扔了。
狠狠白了旁邊人一眼,「少噁心本大爺,本大爺不過是高興年底俱樂部資金可以增長而已。」
行吧行吧,小景大爺說的都對。
「game won by手冢,6-4.」
與大和部長做了最後的告別,手冢轉身走回場邊,還沒等他開口,跡部趕緊擺擺手,不想聽對方多說什麼,畢竟剛才就能被形容成寬容仁慈,再多聊兩句,還不知道名倉的嘴裡能冒出什麼東西。
「這支隊伍就交給本大爺……」
餘光瞄到幸村,跡部回憶著剛才幼馴染調侃他的話,總覺得名倉就是一天天太閒了,才會說這些七七八八的東西,至於為什麼太閒……
肯定是因為旁邊那傢伙平時的縱容,這麼想著,他話鋒一轉,「和幸村吧。
誒?
跟同桌聊天的幸村聞言抬頭,發現跡部的眼神沒有落在他身上,反而是瞅著同桌,立刻想明白一切,他被同桌連累了呢。
用力捏了下同桌的手指,幸村勾起溫和的笑容,朝手冢頷首,「請放心。」
並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涌,手冢點點頭,抓緊時間走到隊友旁邊,做最後的道別。
一直沉默著看完整場比賽,不二向前一步,站到手冢對面,湛藍的眼睛比天空還明朗,「手冢,在你走之前,我們比一場吧。」
*
本來是循著聲音找過來的,可當切原走近時才發現,正在比賽的竟然是手冢前輩和不二前輩。
剛想站起來走過去,可他敏銳的感覺到兩個人氣氛好像不對,想了想,又重新躲到樹後面,露出大半個毛茸茸的腦殼和兩隻眼睛,悄悄觀察。
「砰!」
「停止,不二。」手冢攥住網球,「現在的你,不適合跟我比賽。」
繁亂的心思全部反映在網球上,力道、技巧沒有一個過關。
而且……
「去尋找你自己的網球吧。」
青學不止用責任困住了他,也同樣用隊友情困住了面前的隊友,雖然看起來雲淡風輕,但不二對他們的情感不比任何人少,甚至因為不願訴說,全部壓在心裡。
可青學終究不是終點,網球之路道阻且長,就像他一樣,不二也該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向。
這麼想著,手冢收拾好背包,果斷選擇推門離開。
見手冢朝著他走來,似乎也脫離了不二前輩的視線,切原才小心探頭,勾了勾手指。
等前輩走到面前,停頓了片刻,小聲詢問,「前輩,你真的要走了嗎?」
之前的比賽沒聽真切,但配合上剛才聽到看到的,足以讓切原確定這件事實。
可是momo他們都不知道誒,甚至沒有跟前輩說聲再見。
類比自己,如果部長退部時他沒有看到,一定會很難過的。
「啊。」面前這個學弟還是幸村拜託他們要看好的人,眼睛柔軟了一瞬,「有什麼事情跟海堂他們說。」
早在很久前,他就已經跟海堂他們談過話,要好好幫助切原。
啥?
手冢前輩在說啥?
他有什麼事當然是要跟前輩們說的啊,跟海堂說有什麼用,離那麼遠。
雖然是這麼想的,切原依舊乖巧地點點頭,畢竟前輩要走了。
對了!
他找前輩過來是因為——
站直身軀,切原整理了一下衣服,用力鞠了一躬,「手冢前輩,一路順風!」
他要替小矮子、momo、海堂、乾前輩、大石前輩跟對方好好道個別才行,說不定這樣,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時,少一點點失落。
身體僵直一瞬,手冢望向對面人,看著他格外真誠的眼眸,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沉默了許久,才勉強應和,「啊,謝謝。」
等之後給幸村發個消息提醒一下吧,手冢攥緊網球帶心裡仔細琢磨著,起碼要讓切原知道,坐飛機的祝福語不能是一路順風。
目送前輩離開,切原剛要去找不二前輩問路,就發現對方還依舊躺在地上沒有動。
這……
要不他再躲會?
剛想好主意,重新往樹後面鑽的切原就聽見遠處沙啞的嗓音,「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僵直著轉頭,發現不二前輩還捂著臉仰躺著,他有些猶豫,前輩是在炸他嗎?
就像小時候玩躲貓貓,他一直炸其他小夥伴那樣。
沒等他相通,聲音再一次傳過來,而這次,更加具體,「赤也,過來吧。」
真的,被發現了!
遲疑著磨蹭過去,前輩好像,還哭了?
趕緊別過頭,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我什麼都沒看到,但、就是我覺得,可能前輩你需要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