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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是剛毅之光輝?
一次次提出又一次次否定,這道光輝,比他見過的所有光芒都更為刺眼,更加閃耀。
鬼看著對方的光芒手足無措,這到底是……
沒等他想清楚,就見著幸村的身上,又泛起了黑色光暈。
怎、怎麼回事?
種島和入江已經開始慌亂地掏口袋找電話,不,不是這個,得用訓練場發的智慧型手機,他們要跟教練開視頻才行。
細碎的黑色不斷蔓延,和白光奮力拉扯著,就好像要把籠罩的少年拉到自己陣營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發現奈何不了彼此,才不甘不願地開始融合。
那邊的種島和入江終於聯繫上教練,幾乎同時開口——
「喂,三船教練……」
「喂,齋藤教練……」
看著場上被黑白光暈不斷衝擊的少年,兩個人語速越來越快,拿著手機的手指顫抖著,視頻那邊,教練們被晃得暈暈乎乎。
但他們沒有人在意這些細節,齋藤直接從床上滾下來,幾根呆毛支棱在頭頂,隨著他的動作不斷搖擺,衣領歪斜,袖口也敞開著,但他顧不得那些,左手被手機占據著,一時也不敢放下,牙齒咬掉筆帽,隨意抽出一張紙,連凳子都不坐,弓著腰在紙上刷刷寫出大片公式。
而那邊的三船,一口酒噴在手機上,鬍子上的酒水不斷往下淌,他卻根本來不及擦,眼睛狠狠盯著少年的狀態,急切地走來走去。
這個情況應該……
「先帶他來精神分析室,我在……」
「閉嘴齋藤!」隔著屏幕和另一台手機,三船一嗓子吼住對方,這些沒用的東西都可以之後再測,現在他們需要給少年龐大的精神力一個出口,不然他會迷失在裡面的。
「現在、立刻、馬上打電話給越智。」終於捋順了思路,三船猛地停下,因為不斷搖擺,但他連站穩的時間都沒有,抓住剛才的靈光乍現,朝對面喊,「告訴越智,不遺餘力地瞪他。」
什、什麼玩意?
瞪誰?
原本著急的就差要喊醫生的立花霍然轉頭,這種情況是找個人瞪就能解決的?
教練瘋了還是他瘋了?
可場上的三個高中生仿佛瞬間被點醒,鬼三兩步衝到場邊,掏出手機一個視頻電話打過去。
「鬼前輩!怎麼這麼早打電話過來?」
聽到視頻里的聲音,立花迅速轉頭,是毛利前輩!
「越智呢?」情況緊急沒時間多囉嗦,鬼省略了無意義的寒暄直奔主題。
眉頭微蹙,察覺到鬼前輩狀態不對,毛利迅速拿著手機蹲下,懟到月光前輩面前。
「餵。」抹了把汗,越智結束訓練,腰背用力,從地上爬起來,接過手機,「有事?」
開啟後置攝像頭,鬼展示了下對面的小後輩目前的狀態,「三船教練說,讓你狠狠瞪他。」
愣了一下,越智撩撥額前的髮絲,寒冰似的眼眸忽隱忽現。
對方需要他精神暗殺嗎?
「好。」雖然有些猶豫,但三船教練總有他的道理,「你把手機遞給他。」
厚重的頭髮撩到頭頂,越智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冰冷的眼睛,隔了一段距離,立花偶然瞥到,身體僵直一瞬。
脖頸出傳來一道溫熱,「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抓住命運的後脖頸?」耳邊,是種島前輩含笑的嗓音。
回過神,立花倒吸一口涼氣。
僅剛才那一眼,他就仿佛墜入無盡的深淵。
這群高中生真是深不可測,而他果然還差得遠呢。
對於立花而言是無盡的沉寂,但這道目光在幸村身上,卻是指路的燈塔。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仿佛陷入了一個怪圈中,不斷重複著自己生病時的那段經歷。
明明他的病痛沒有那麼難捱,明明同桌一直在他身邊陪伴著,但在這個領域裡,他孤身一人。
沒有夥伴,沒有同桌,只一個人默默忍受著無涯的苦難,就好像,世界都是昏暗的。
他在漆黑的橫衝直撞,嘶吼著想告訴對方不是這樣的,掙扎著想要脫離,可都沒有用。
沒有出口,沒有人拯救,他能感受到,周圍升起的一團團黑霧,試圖把他拽進地獄。
最後,他只能瑟縮在角落,懷念著同桌身上的溫度,試圖抵禦這無際的嚴寒。
可就在這時,他的耳際傳來一陣陣呼喊——
「你們胡扯,本少爺絕對會給同桌治好的!」是同桌的聲音,僅一句話,就讓幸村重新燃起些許力量,藏在心底的回憶越發清晰,眼睛也不自覺彎下,甚至有心情關注別的問題,就比如,同桌是怎麼做到酷喪又憤怒的?
「不可以鬆懈,在你痊癒前,立海大請放心交給我。」
「啵!精市來吃蛋糕啊!」
「puri~笨太,精市才不喜歡吃這些呢,你是給自己準備的吧!」
「放心吧部長,我們一定可以。誒!文太你冷靜點,旁邊的花盆別打碎了。」
「沒錯幸村,交給我們。另外,雅治你少說幾句吧,給丸井留點面子。」
「部長加油,部長必勝!柳前輩,我總覺得柳生前輩說得不是什麼好話,是錯覺嗎?」
「赤也,晚上背十個祝福語句,你的詞彙太貧瘠了。不是錯覺的機率為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