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臨上場最後一刻,在眾目睽睽之下,立花名倉突然小跑著返回,將『水缸』塞到幸村懷裡。
「同桌你別忘了喝水啊,千萬別忘了。」他還苦口婆心的囑念兩遍,一步三回頭地看幸村拿起『水缸』才滿意離開。
迎著周圍複雜的目光,幸村鎮定地假借喝水名義遮住臉,只是握著『水缸』的手用力到發白。
「我還有事,抓緊時間打兩球意思一下就行了。」滿腦子都是門禁的立花名倉對比賽完全沒興趣了,他還想帶著幸村去橫濱唐人街看一眼呢,都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耽擱了。
若人弘聽到他這種理所當然的命令語氣笑容一僵,連客套都沒有一個高速球就沖向立花。
原本以為這球穩贏,可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
對面的人就像擁有瞬移般,眼前一花,他就到了落點。
「好慢。」立花名倉出於禮節回了個更快的速度,「即使試探也起碼用這個速度吧。」
「砰。」網球砸在鐵網旋轉幾圈才戀戀不捨地落地,若人弘不敢置信地緩慢轉頭,只能看到一個球靜靜地停在鐵網下面。
立花名倉似是明白了什麼,難得不吝惜面部表情,眼睛做作地瞪大,「原來您是打不出高速球啊。」
而後,他學著剛才若人弘的語氣,笑容溫和,「要不等您技術好一點我們再打吧,別不好意思。」
這種扎心窩子的客套誰不會啊,立花名倉甚至有心情學著當初的若人弘,沖場外的觀眾眨眼wink一下,「別愣著啊,若人君需要你們的安慰。」
說完把樹枝搭在肩上,大搖大擺地下場找同桌。
「喂!你回來,比賽還沒打完。」身後是若人弘惱羞成怒的吼聲。
立花名倉摳了摳耳朵,拖長的聲音顯得懶洋洋地,「等你能接住我的回球再說吧,6-0多難看啊。」
除了正式比賽,他從不給人6-0,做人留一線,是他的原則。
雖然,一般到了5-0對手就哭著跑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連條鹹魚都能耀武揚威,立花名倉回憶著過去,眉眼彎彎。
兩個人攜手離開,涼風將他們零星的對話送入若人弘耳朵。
「同桌你水喝了多少啊?」
「差不多一半吧,喝不進去了。」
「你得多喝水啊,多喝熱水身體好。」
「嗨嗨嗨~我知道了,名倉真像個老頭子。對了,私下打球罰跑20圈,我跟真田說。」
「誒?同桌你不是默許了嗎!」
一句與比賽相關的都沒有,仿佛打贏他,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原本以為會有個起碼像樣的對手,結果沒想到一球都接不住,還平白讓他增了20圈,立花名倉故作苦澀地抬頭望天,眼睛斜瞟旁邊,內心不斷刷屏——
同桌怎麼還不出聲?他怎麼還不問我?他再不問我就支撐不住了。
同桌這麼長時間,幸村早就免疫這一套了,他不僅能忍住不插話,甚至還希望名倉保持這個姿勢多待會,畢竟他天天懶踏踏的不是垂著頭,就是蜷縮著趴在別人身上,正好有個機會能讓他挺直腰,還捎帶著抻抻脖子。
只不過,名倉的最高記錄好像就……40s?幸村無奈地搖頭淺笑。
算了太累了,不該難為自己,立花名倉低下頭,胳膊搭在幸村肩膀上,但小心地注意著跟他的距離,精市不喜歡太近的。
反正他明天要逃訓,沒所謂啦。
早就被立花名倉鍛鍊出來的幸村,對同桌的這點距離接受良好,再也不是那個隨便一搭就全身緊繃、思維混亂的少年了,他敏銳地覺察到立花名倉的狀態。
「你明天不會是想逃訓吧?」幸村意味深長地看了旁邊一眼,唇角的笑容似有還無。
這話問的,立花名倉抿唇思考,他該說是呢,還是是呢?
思考半天未果,立花名倉眼神飄忽,「同桌,喝水。」
快別說話了,喝水吧。
好像打開了什麼神奇開關,幸村愕然發現,不管話題扯到哪裡,同桌都會以喝水結尾——
「縣大賽遇到城成湘南不得有失。」
「好的,同桌喝口水。」
「下個周月考,看緊赤也的英語別掛科。」
「知道了同桌,你太費腦子了快喝點水補一補。」
「中午吃什麼?」
「要不吃壽司吧,壽司太幹了同桌喝點水。」
……
直到立花名倉帶著空水杯滿意離開,幸村滿腦子裡依然迴蕩著他魔性的聲音——
「要不要喝點水?來喝口水吧。」
啊啊啊,幸村難得孩子氣地拍打兩下被子,啪啪的聲音仿佛是在拍著立花名倉,他撇著嘴看向窗外。
如果名倉明天帶著水壺,就把他關在外面。
這麼想著,幸村扭頭縮到被子裡,在黑暗處沉思片刻。
算了,要不他進來水壺留在外面吧。
*
作者有話要說:
名倉:精市喝水!誒誒誒?你怎麼把我趕出來了?
幸村:惡魔微笑.jpg
第15章 真實之眼
不知道差點被同桌剝奪探視權限的立花名倉滿心都是完成任務的喜悅,最重要的是,同桌離康復又邁進了一步!
讓同桌喝了1500ml……
不對,他猛地從床上彈起,同桌他,好像嘴角當時流出來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