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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港口黑手黨的新首領太宰治,他是上一任首領的森鷗外的學生,實力出色, 心機深沉又手段狠辣,繼承這個位置名正言順,就算有不同意的也在太宰治的鐵腕下沒了聲息。
而這些年港口黑手黨在太宰治的帶領下蒸蒸日上,很快就把港口黑手黨拉高到了橫濱最強這個位置上。
不管是白道還是**都沒有人敢惹他。
而太宰治本人還在忐忑。
他這次過來是找森鷗外的,也是找富江。
太宰治當然知道森鷗外在哪裡, 只是他忙著港口黑手黨, 一直沒能找到機會過來,更來不及找富江的所在之處。
他知道富江不會死。
至少森鷗外不會讓富江死。
太宰治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讓許多人難以理解,但太宰治讓港口黑手黨成為了橫濱最強大的組織也是不爭的事實。
那原本讓港口黑手黨焦頭爛額的MIMIC也在變強的港口黑手黨面前不堪一擊,也證明了港口黑手黨就是橫濱龍頭老大。
而每個世界都死掉的織田作之助也活下來了。
命運好像發生了轉變,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但真的是這樣嗎?
太宰治不知道,所以他來找森鷗外了。
有些事情自己沒有跟森鷗外說, 但以森鷗外的腦袋足以推測出一部分真相,不然也不會聽從太宰治的安排假死。
有的時候太宰治都想笑。
自己安排森鷗外假死,其實也契合了另外一個平行世界裡富江車禍假死, 這是否又是另外一種的命運。
有的事情需要親自見到富江才能確認, 太宰治時隔兩年, 終於下定決心來找森鷗外和富江。
意料之中的, 離開了港口黑手黨的森鷗外生活得很好。
他恢復了自己的本名, 帶著愛麗絲住在這個孤兒院裡,成為了孤兒院院長。
森鷗外出來接太宰治的時候太宰治差點沒認出他來。
「首領……不、森先生,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森鷗外對太宰治笑了笑,「我聽說了,你把港口黑手黨發展得很好,比我厲害多了。」
「這都是的而不眠不休換來的。」太宰治指著自己的頭頂,抱怨道「我都快熬夜熬禿了。」
森鷗外被逗得失笑,也沒怎麼和太宰治廢話,在帶著他去了會客廳並且送上待客用的茶水之後就開門見山了,「太宰,你這次特意來孤兒院並不是為了見我的吧。」
兩個人對這次的目的都心知肚明。
這兩年的冷靜期能夠讓他們師徒二人面對面坐在一起,不至於鬧得天翻地覆,也能夠保持面上的平和,可一旦說起那個人,這虛假的友善就會被撕碎。
「富江在哪裡。」見森鷗外沒有拐彎抹角,太宰治也索性直說了。
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與其在這裡彎彎繞繞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說明來意。
「就在孤兒院。」
「我想見他一面。」
「你進來的時候不是已經看到他了嗎?」森鷗外卻給了太宰治一個奇怪的回答。
太宰治一愣。
從他來到幼兒園再到被森鷗外帶進會客廳,這一路上並沒有遇見其他人,就連愛麗絲都沒有出現,又何談富江,「總不會又關在地下室吧?這裡可不像別墅的地下室,條件一點都不好,關在裡面會生病的。」
森鷗外笑笑沒說話。
那地方可是連地下室都不如,富江被深埋在泥土當中,和花泥混在一起,化作養分養育的玫瑰花長年不敗。
排除掉所有可能,最不可能的那個答案就是可能。
太宰治豁然起身,步伐急促,從那寂靜深邃的走廊內離開,來到了孤兒院前院的那叢開得極為熱烈茂盛的玫瑰花叢前。
現在都已經是冬天,這兩天甚至還下了雪,可這叢玫瑰依舊怒放,鮮嫩欲滴,極為特殊。
像極了富江。
太宰治覺得很好笑。
人怎麼可能變成玫瑰呢?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異能力,可當他真的觸碰到玫瑰花的花瓣時,太宰治終於確定,這並不是在開玩笑。
這些花就是富江。
在得知富江成為了花之後,太宰治還有些茫然,他一肚子的話和欲望沒來得及傾訴,就得到了富江已經成為了花的事實。
而且這些玫瑰……與其說是花,不如說是用富江當做養分養起來的花吧。
「富江的生命力很頑強,他也喜歡這個世界,不然早就枯死了。」森鷗外慢悠悠地踱步而出:「你不是喜歡他嗎?儘管你沒有辦法對人形的富江說出自己的心意,現在你可以對這些花告白,我相信他可以聽到。」
現在的森鷗外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跟太宰治宣布,「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可太宰治只是沉默著看著這些紅黑色的玫瑰花,那玫瑰花的花瓣觸感不像是普通的玫瑰花,摸上去竟然像是人皮一般的細膩柔滑,就連他在觸碰花朵的時候那些花都自覺地朝這裡靠攏。
怎麼就……死了呢?
死了的話,那自己是……成功了嗎?
森鷗外悄悄地離開。
作為情敵,森鷗外只想把太宰治趕走,但作為太宰治的老師,森鷗外還是選擇把空間交給他。
至少進行最後的道別。
周圍沒了人,太宰治這才鬆了下來,因為身為首領需要挺直的身體僵硬滯澀,那為了利益和對手廝殺的疲倦感在此時如潮水一般將太宰治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