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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富江的話再次將熄滅的篝火點燃。
那些人躁動起來,甚至將人推開,想要上前將富江拉回來,可是富江卻嫌惡地一把拍開了他們的手,往太宰治那邊靠,一邊靠還一邊嫌棄:「走開!不要碰我!噁心死了!」
拒絕三連。
太宰治暗道不好。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在這裡大放厥詞還不會引起如此轟動,這些人甚至不會把他放在眼中。
可耐不住在這裡挑事的是富江,他光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是一種錯誤。
如果自己現在不帶著富江離開,富江會被這些人殺了的。
以前富江毫無顧忌,那是因為富江的背後有整個港口黑手黨,每次出去都會有足夠多的屬下保護,那些人打不過這才會偃旗息鼓。
可現在,沒有了港口黑手黨保護的富江只能依靠自己,只有自己能保護他。
富江只有自己了。
太宰治本人並不擅長拳腳功夫,真的要打起來,自己根本就護不住富江,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撒手把富江留在這裡,自己脫身保命。
畢竟這一切都是因富江而起。
太宰治非常清楚這件事,但他的身體卻非常誠實地後退一步,拉著富江扭頭就跑:「快走!不然要被抓住了!」
富江被拉得一個踉蹌,手腕上緊緊箍著的手被勒出了一圈紅痕。
酒吧的老闆一愣,手裡被富江塞了一張小紙條,他看向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只看到了富江臨走前給自己的一個笑容。
咯嘣。
酒吧老闆鬼使神差地沒有阻攔酒吧裡面暴動的客人,反而讓開了位置,讓這些人可以從後門離開,追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而去。
至於為什麼。
他也……不知道。
太宰治早已熟知東京街頭的每一個角落。
他這段時間被安排著洗白,為了躲過港口黑手黨的搜查,像是滑溜溜的泥鰍似的在東京的各個角落出現,這些複雜的街頭巷口就是最好的游擊戰場地。
而那些經常來這裡喝酒的客人們根本就不清楚東京街頭這錯綜複雜的地形,在東京幾個巷子裡面繞了一圈後,就將那些客人們甩開了。
身後的富江早已累得氣喘吁吁,連句話都說不出來,被突然停下的太宰治一拉,差點踉蹌著摔到地上,卻因為被太宰治拉著沒能真的摔倒。
「這裡沒有其他人了。」太宰治看了看周圍,「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什麼?」富江像是不知道太宰治在說什麼一樣,「跑得累死了,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根本沒法穿,我要穿新的衣服才行!還要好好的洗個澡,再吃一頓大餐!快點帶我去吃東西,然後買新衣服!」
富江完全不在意太宰治在說什麼,他只在意自己現在一點也不舒服,不管不顧地提出了任性的要求。
「離開了港口黑手黨之後我可是身無分文。」太宰治把手伸到風衣口袋裡面,從裡面拉出了兩條白色衣兜打底布料。
真的是兜比臉都乾淨。
富江才不管這個呢:「那就去弄點錢來,你以前不是很有錢嗎?反正我要吃,你是我男朋友,就去給我買!」
「我們現在可是被追殺逃亡階段哎,怎麼給你去弄大餐和新衣服呢?」太宰治很是為難的樣子。
「我不管!」
太宰治苦惱地點著下巴。
其實富江的要求他可以做到,也能很輕鬆地搞到很多錢。
可太宰治不想放任自己陷進去。
那些沒有自制力的人的後果他看得太多太多。
「但是我就是做不到啊,你就是把我掏空我也掏不出錢來。」太宰治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還不如去找一個能給你花錢的有錢人,剛才在酒吧里就有不少有錢人哦。」
既然自己沒有錢,無法滿足富江的那些欲望,那麼他就應該離開才對。
如果單純只是為了滿足他那些欲望,富江也不會跑過來找自己,去找中原中也更好。
就算不去找中原中也,隨便在橫濱,隨便在東京隨便挑選一個有錢人也可以。
但富江就是跑過來找自己了。
總不能真的是因為喜歡吧。
這個詞放在富江身上真的很可笑,也是最不可能的一個答案。
「哈?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為了錢才過來找你的人嗎?」富江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一樣,非常不敢置信地問太宰治:「我可是放棄了那麼多有錢人過來找你,就算沒錢也沒有關係!」
太宰治覺得富江是個很蠢的傢伙。
他說的話和做的事都前後矛盾狗屁不通,就連騙人都不走心,仗著別人喜歡他隨意地玩弄別人的感情。
但更讓太宰治頭疼的是,自己竟然有一點高興。
高興……富江來找自己。
哪怕只是欺騙。
「不是嗎?」太宰治心裡高興,卻毫不留情地跟富江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在來東京之後你騙了很多個富豪,從他們身上拿到了不少錢,買了很多新衣服和首飾名表,還買了豪車和公寓,你來東京根本就不是為了我,就連來酒吧守株待兔也是帶著目的接近我。」
太宰治湊近了富江:「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一定要接近我?不要說為了愛,我可不信。」
對川島富江來說,跑到東京來是為了完成攻略任務,可是對川上富江來說,這就是真的因為「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