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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輕吟聲從唇齒間溢出,少年眼上的綢緞被淚水染得顏色深沉,賣藥郎盯著那綢緞,似乎目光也沉了不少。
他沒有多看,順著星野悠的要求和心愿親吻糾纏。
「這種事情……」金沉沉道,「都說了,不可以了。」
被強制變了身,賣藥郎的唇還未和少年分開,以至於金也感受到了那片柔軟。
他心頭恍惚了一瞬,然後瞬間鬆開星野悠,見少年還想貼上來,他飛快打開了藥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少年的身體軟綿綿地靠在了懷裡,金沒有多加糾結,賣藥郎再次出現。
抱著昏睡過去的人偶少年,賣藥郎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另一面確實與他不同。因為神性……所以也絕不會沾染任何羈絆。
不出意料的商船離開了。
賣藥郎抱著星野悠坐在小島上,抬頭看著陰雲密布的天氣。
要下雨了啊。
*
星野悠是在雷雨交加的夜晚醒來的,他的腦袋枕在賣藥郎的腿上,巨大的河蚌替他們遮風擋雨。
有點冷。
人偶本不應該感到冷的,但是星野悠此刻就是有些冷。
他抖了抖身子小聲叫,「藥郎大人。」
賣藥郎嗯了一聲,垂眸,「怎麼了?」
星野悠坐起來,他說,「我們現在在哪裡?」
「島上。」賣藥郎道。
星野悠靠賣藥郎近了些,他聲音更小了,帶著幾分赧然,「我有點冷。」
賣藥郎問,「還記得在海底發生了什麼嗎?」
「嗯?」星野悠奇怪,「發生了什麼?」
「我記得我被妖怪們抓去了,然後暈倒了……不過藥郎大人真的來救我了!」星野悠又傻笑起來,「太好了,藥郎大人也不是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賣藥郎盯著那兩片唇瓣一張一合,聲音平平,「所以你忘了。」
這話聽著有幾分莫名的委屈。
「誒?」星野悠茫然。
「不是冷嗎?」賣藥郎說。
外面的雷聲巨大,星野悠又打了個哆嗦,他點頭,「冷……河蚌藥郎大人從哪裡找的?」
「海底的那些魚送給你的。」賣藥郎說,「冷的話過來。」
星野悠轉過頭去看著賣藥郎,「藥郎大人,做什麼?」
「暖和一下,順便回憶一下……」你忘記了的事情。
剩下的話也淹沒於唇舌糾纏間,星野悠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眼。
……瘋了吧?藥郎大人。
但是……真的有開始暖和起來了,一隻人偶也會感覺到什麼是暖和嗎?
金咬牙,「你究竟在做什麼?」
賣藥郎平靜回答,「要公平一點,這種事情,可不能我一個人記得。」
星野悠睫毛顫抖著,不自覺地縮進了賣藥郎的懷裡,仰著頭承受著賣藥郎並不激烈卻極其磨人的親吻。
熱起來了,越來越熱了。
不僅熱,還很難受,這種難受有些難以言喻,星野悠的眼角緋紅得可以滴血一般。
賣藥郎鬆開了他問,「記起來了嗎?」
神思恍惚的星野悠聽見這句話勉強收回心神,壓下難耐的感覺,他喃喃道,「記起來了……對不起藥郎大人。」
賣藥郎不再說話了,恢復了淡漠的神色,似乎剛才那個親吻星野悠的人不是他一樣。
星野悠砸吧了一下嘴巴,舔了舔有些紅腫的唇問,「藥郎大人,那樣……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大的麻煩?」
賣藥郎說,「沒有。」
星野悠說,「沒關係,下次如果再有這種情況,藥郎大人覺得我麻煩的話,隨便把我丟給誰或者不管我都好……」
「隨便丟給誰?」賣藥郎重複。
「嗯,隨便丟給誰都好。」星野悠說。
「隨便丟給誰?」賣藥郎重複問,「你覺得丟給誰?丟給他把那些小妖怪把你的體質利用殆盡還是丟給海坊主,成為它婚宴之後的美餐?」
星野悠臉色白了白,他下意識又往賣藥郎懷裡縮了縮,賣藥郎也不推開他,一動不動地任由星野悠攀著自己,因為主人和人偶之間的感應,人偶的恐懼也順著傳入他的神經末梢。
被他一句話嚇到了,很害怕啊這隻小人偶。
星野悠喃喃,「可是,藥郎大人應該會很生氣吧……被迫親吻了一隻妖怪,對藥郎大人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賣藥郎語氣淡淡,「親都親了,沒有你說的那樣奇怪。"
甚至……賣藥郎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偶,如果不是另一個自己強行阻止的話也許他真的已經和這隻小人偶已經有了別的關係。
星野悠微微抬頭,他眼中帶著幾分詫異,雖然他知道賣藥郎不是看起來那樣冷淡,可是這種很親密的事情難道都不會介意嗎?
說起來剛才也是藥郎大人先親了自己的,也許藥郎大人對這種事情也不是很排斥。
這樣想著,星野悠閉上眼睛。
外面的雷鳴聲和雨聲越來越大,星野悠在昏昏欲睡之中聽見賣藥郎的聲音,「你很熱?」
很熱嗎?好像有一點……星野悠勉強睜開眼,他的眼尾紅到不可思議,怔怔看著賣藥郎。
「好像……」星野悠的手攀上賣藥郎的肩,他低聲說,「藥郎大人,好像沒有……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