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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對不起席夏的事兩次,這讓她有些不敢去見席夏,她甚至能想到席夏如果知道她的選擇,怕是會怨恨她的。
鄴沛茗也知道鄴瑤的心思,故而她親自去將席夏打發了。
席夏在外奔波了近一年,風吹日曬,被曬黑了些。他也病過,不過都挺過來了,而且在外吃了不少苦後,身體竟然比以前好多了,原本文弱的他看起來也更加堅毅、更有男子氣概了。
不過見到鄴沛茗,他心頭還是有些怵。
鄴沛茗道:「瑤兒歇下了,我不忍叫醒她,你也先別去打擾她了。」
她都發話了,席夏哪能不聽,他應下後,鄴沛茗又道:「你們新婚燕爾之時,我就將你們分開了來,你心裡頭是否會怪我?」
席夏哪兒能回真話,他說了一套官話後,便忍不住問:「公主她……不要緊吧?」
鄴瑤能累得在紫宸殿便歇下,莫非是路上發生了什麼事?
見他關心鄴瑤,鄴沛茗滿意道:「她就是太累了,回到家自然就鬆懈了,這一放鬆,自然就昏睡了起來。放心吧,我讓太醫在旁邊照料,不會讓她有事的。」
席夏這才放心地離去,等他走了,鄴沛茗又回到紫宸殿,她看著情緒不高的母女倆,又想起得知鄴瑤出事時,陳沅嵐問她有沒有能治理她的身體的藥。
鄴沛茗的系統包裹里有藥,不過治療外傷的還好說,可是治療不孕不育的藥,她真的沒有。不過她還是讓人準備了些給她調養身體的藥,日後能不能懷孕另說,不能讓她的身體留下什麼隱疾才是最重要的。
鄴無雙跑來看鄴瑤。如今還住在宮中的皇子公主也就她了,因為鄴碩明年便要與馬青舒完婚了,他的王府也建好了,鄴沛茗乾脆將他扔出去,讓他先熟悉一下外面的生活。
鄴無雙雖然年紀也不小了,可是她是女兒,在鄴沛茗的眼中又是未成年,故而她在宮中去哪兒都不受阻。得知鄴瑤回來了,她跑來紫宸殿,也沒有人攔著。
「阿姊!」鄴無雙跑進來後便看見爹娘都在,於是稍微收斂一些,可是看見太醫時,她又忍不住驚呼,「阿姊你怎麼了,為何要找太醫?」
陳沅嵐和鄴沛茗本來還想開導一下鄴瑤的,被鄴無雙這麼跑進來攪和,便暫時收起了心思。而鄴瑤本來也還在對席夏懷著深深的愧疚而沒什麼心情,可是見到鄴無雙後,她的嘴便忍不住翹了起來。
鄴無雙並沒有說什麼哄人開心的話,可是她這動若脫兔的模樣,讓鄴瑤忍不住想起往事,從而被她的樂觀和無憂給感染了,便下意識地露出了笑容來。
「……」
我們勸了半天還不頂妹妹的一句『阿姊』了?鄴沛茗和陳沅嵐的神情是一言難盡。
「我沒事,你看我像是有什麼事嗎?」鄴瑤笑道。
鄴無雙湊了過去拉著她的手左看右看,道:「阿姊你消瘦了,行軍打仗是不是很幸苦?可是聽說一年時間便拿下了西蜀,應該不會太費勁才對的呀?」
鄴瑤敲了敲她的腦門:「要是不費勁,就不會用這麼短的時間拿下西蜀了。」
鄴無雙想不透這其中的關係,她興奮道:「那阿姊此番是立了大功了吧?爹要給你什麼賞賜嗎?阿姊我與你說,爹有好多琉璃球,晶瑩透亮,你問他要,然後分我一些吧!」
「……」
鄴無雙說的琉璃球其實就是玻璃珠,鄴瑤以前見鄴沛茗拿在手裡把玩,不過她並不是很感興趣,便沒有向鄴沛茗討要。
「安安你幾歲了?」鄴瑤問道。
「我十六了啊!」
「那你還玩什麼琉璃球?」
「我就是覺得它好看嘛,爹又不肯給我!」鄴無雙說著還委屈巴拉地向鄴沛茗瞟了一眼,眼睛仿佛在說「我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鄴沛茗哼笑了一下,道:「你確定這麼好的機會,只讓你阿姊問我討要這些賞賜?」
鄴無雙覺得自己不能這麼自私,於是問鄴瑤:「那阿姊想要什麼賞賜?」
鄴瑤笑了下,道:「那就琉璃球吧,全部。」
鄴無雙歡呼,向鄴沛茗伸出了雙手。
鄴沛茗板著臉不給,陳沅嵐笑著拍了一下她:「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兒逗孩子們玩呢?!」
於是鄴沛茗將自己的玻璃珠都拿了出來給鄴瑤,她心道,鄴瑤這小孩居然還敢坑自己來了,膽子真是肥了不少。
鄴瑤接過玻璃珠後,又拿出兩顆給鄴沛茗,還道:「剩兩顆給爹把玩吧!」
鄴沛茗傲嬌地哼了哼:「我現在不愛玩琉璃球了,不就是又圓又滑的東西嘛,能代替它的東西可多了。」
鄴瑤和鄴無雙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陳沅嵐卻在她背後狠狠地掐了她一把。
鬧也鬧夠了,鄴瑤回她以前的寢宮睡下了,鄴沛茗和陳沅嵐也回去處理自己的事情,而鄴無雙則拿著玻璃珠跑去找她的女伴們一起玩。
鄴瑤睡了一覺,又靜了兩日,便去找鄴沛茗。
無需她說明來意,鄴沛茗也知道她想說什麼,於是道:「在很多年前,當我決定與你阿娘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曾問過我,為何選擇她。選擇她,我興許會失去許多,我不能為人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甚至身份被戳穿的那一日還會面臨許多困難。」
「爹是如何回答的呢?」鄴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