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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箭,他們便在義軍偷襲衡州之前便利用周圍的樹木開始製作,雖然是以木頭為箭矢,但因「五矢連弩」的強悍性,哪怕只是一支竹子,都能射穿堅韌的牛皮。
在他們布防開始沒多久,吳充隆集合了兩千多義軍偷襲衡州城的消息傳來,眾人都讚嘆鄴沛茗實在是料事如神。緊接著南海王是意料之中的兵敗,帶著五百餘部將倉惶出逃,而吳充隆帶著義軍追殺。
天上飄起了毛毛細雨,偽裝後的鄴沛茗一行人匍匐在山林中,以茂盛的草木為遮掩,隱藏在其中。連弩隊已經架好了弩,對準了出現在南海王面前的義軍。這支義軍有二十餘人騎著馬匹在前頭,另有兩百多人在後,每人的身上都是缺少部分部件的甲冑,手中握著橫刀,氣勢洶洶地盯著眼前的獵物。
在義軍的後路追兵還未到之際,鄴沛茗下令進攻。連弩隊一共五十支箭矢朝著前面的二十匹馬射出,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眾人意識到有埋伏。剩餘的八支小隊分別從兩翼衝出來,借著「連弩隊」的掩護,與他們廝殺到了一起。
此舉振奮了南海王那邊的士氣,他們以壓倒性的人數朝義軍殺去,而追兵至時,連弩隊悄悄轉移陣地,又對著義軍一陣亂射,頓時便擾亂了他們的陣腳。
「撤!」義軍中不知誰大喊了一聲,義軍已經亂作一團,紛紛後退。
這時,亂軍中一道身影迅速地掠過,周圍的義軍皆不能擋,她很快便來到了對義軍發出指令的人身邊。那馬兒受驚,嘶叫出來。
吳充隆早便留意到有一位身手不凡的人朝他殺來,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而橫刀至眼前,他條件反射地一躲,從馬背上跌落。好在他有了心理準備,落地後便躲開了,而果不其然,下一刀便落在了他原本落地的位置。
「你非兵士!」吳充隆只見面前之人乃一身著樸素的百姓,身上並無甲冑。
鄴沛茗並不與他多說,擒賊先擒王,只有擒住了吳充隆結束這場戰鬥,才會避免更多的義軍死亡。她所用的武功招式已達到了中期的強度,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從重重義軍中殺進來擒住吳充隆。
長-槍和陌刀從四面八方劈來,鄴沛茗腳尖一點地,輕盈躍起躲過了這次攻擊而朝吳充隆再次殺去。
吳充隆當初便是龐起的下屬,身材健碩,且大小戰事也參加了十幾場,自然不容易被擒住。不過儘管如此,在鄴沛茗那本來就不存於世的武功招式之下,也沒能躲過三回而手腳借被刺傷跪倒在地無法拿兵器。
「吳將軍被擒啦!」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義軍中便傳來了來,一個兩個都失去了鬥志紛紛停了下來。
在前方廝殺的人聞言也紛紛扔了手中的兵器束手就擒,南海王愣了片刻,一股劫後餘生的情緒迅速充滿心間,讓他不知該作何反應。馬鋒等人則紛紛打了一個激靈,他們難以置信他們竟然勝了!
第38章 封官
這一場廝殺,南海王的兵士剩餘三百人, 義軍也折損了幾百。鄴沛茗這邊的連弩隊倒是絲毫無損, 其中有的弟兄因沖在前頭為義軍所殺, 死者十二人, 還有十幾人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清點完戰場後, 鄴沛茗被請到了南海王的面前。南海王是一個四十多歲,大腹便便的男人, 身穿一套明光甲,身上是半點血也沒沾上。他看見鄴沛茗後, 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心中十分喜悅:「你是何人?」
「鄙人是廣州湞陽縣人,姓鄴名北, 因受人所託前來尋王爺的軍中一位叫『朱光卿』的將士,卻不曾想碰見逆賊圍困王爺,令王爺身陷險境……」鄴沛茗說話不卑不亢, 且條理清晰,南海王對她的印象大好, 也不待人核查便信了她的話。又問了她一些細節, 她都一一圓了過去。
南海王此次劫後餘生,又見識了這些人的勇猛, 心中一動,便道:「我意欲徵召你們為吾親衛,你們可願意?」
鄴沛茗推辭道:「鄙人此番只為尋人,不敢奢求別的。」
南海王見她似乎對官職權力不感興趣, 更加放心:「我這便命人去尋你要找的人。我需要你們這樣的勇猛之士,你們若為吾親衛,除了厚祿,你們還要何賞賜儘管提!」
鄴沛茗尚在考慮,便有人走了過來稟報導:「王爺,這便是朱光卿。」
只見一個身披甲冑,身上沾滿了血、身長七尺有餘的男子站到了鄴沛茗的面前,他先朝南海王行了禮,又問鄴沛茗:「郎君是受何人所託?」
「一名聶氏女子,衡州人士。」
男子的眼神一凜,朝鄴沛茗雙手抱拳揖了一個禮:「我便是朱光卿,承蒙郎君救了她,還供她棲身之所,又替她來尋我。各位的恩情,朱光卿著實是無以為報!」
「不必言謝,你只需她一直在苦等你便足矣。」鄴沛茗話剛落音,邊上便衝出了一道身影,嬌弱的聲音喚道,「朱郎!」
朱光卿一怔,卻見一個身材瘦小,男裝打扮、灰頭土臉卻也能看出是女子身形的女子朝他奔來,聽見她的聲音,他便知道,這是聶秀清!
自多年前從衡州分別時見過一面後,他們便再也沒見過面了,時光荏苒,她似乎依舊還是那般美麗!朱光卿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怔怔地接受了聶秀清的懷抱。
眾人無不為他們的重逢而感到喜悅,也被他們的兒女情深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