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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後諸勢力也都消停了會兒,徐知行依附朱徽後給了鄴沛茗不小的壓力,故而鄴沛茗也抓緊了時間休整備戰。她知道,來年開春後,她跟徐知行甚至是劉勵,必然要爆發戰事。
徐知行被她奪了幾座城池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借著背後的朱徽這座靠山令他暫時沒有後顧之憂,他來年就能集中兵力來對付鄴沛茗了。
鄴沛茗的火器有些麻煩,但他知道眼下的鄴沛茗沒有多少兵力,而周督寧的重心又放在了與劉勵對峙上,他相信只要在兵力上以絕對的優勢發起進攻,無需多久,就能擊垮鄴沛茗。
鄴沛茗這條防線沒了,還能不把最後一個打著孚朝名號的勢力滅了?!
等他滅了周督寧,再與朱徽對劉勵形成包圍之勢,待他滅了劉勵的勢力,就有了與朱徽抗衡的能力,何必再奉梁朝為正朔……
第119章 培養
「這幾年的冬季是越發地冷了。」
駐守在黃岩山的吳越兵縮著脖子,圍在篝火旁取暖。
「可不是, 上旬開始便下雪, 凍死了不少豆苗、瓜苗。」這名吳越兵說著, 又搓了搓手, 「不僅如此, 河裡的水越來越少了,運軍糧的船都駛不動了。」
他的話引起了不少吳越兵的擔憂:「那我們的口糧怎麼辦?」
「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 而且我聽說明州有饑荒,不少富戶的糧食都被搶了。大都督為了安撫饑民, 已經同意開倉賑災, 我們的軍糧興許被用作賑災之用了。」
眾吳越兵憂心忡忡,又聽見那兵士道:「再瞧駐守在溫州的永平軍, 不僅有厚厚的冬衣,口糧還充足,聽說那永平大都督下令給三年以上不曾回過家團聚的人發了雙倍俸祿、口糧和冬衣, 甚至有酒有肉!」
有人偷偷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們可是快忘了酒肉是什麼滋味了, 守在這邊, 總是提心弔膽會被溫州的兵馬偷襲不說,吃的是稀粥和饅頭, 喝的都是沒燒開的河水。這差距怎麼就這般大呢?!
他們的偷懶惹來了火長的注意,火長呵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還不快回去守著,想違抗軍令是不是?」
眾吳越兵一鬨而散, 不過還是有人將這些話說給了那火長聽,火長聞言,便向上匯報。當傳到兵馬使的耳中時,軍中已經流傳著諸多此類的話,軍心十分浮動,加之軍糧遲遲未到,引起了吳越兵的懷疑。
兵馬使將那些傳播流言的人抓出來殺掉時,也已經無法平息吳越兵的不滿。甚至有人說兵馬使這是想堵住悠悠眾口,殺那些說真話的人以蒙蔽他們。
這股氣氛很快便從黃岩山傳到了台州的州府去,徐知行的庶子徐廷潮便在台州坐鎮,他自然知道軍糧遲遲未到原因,其實還是因為徐知行要收買人心,所以一部分作為賑災之用了。
而眼下四處戰事不斷,糧草欠缺,台州的糧草需要從湖州調來。豈料河流到了枯水期,加之河道鮮少疏通,便只能走陸路。可陸路因天冷,山路多,糧草便遲遲未能到台州。
徐廷潮擔心遠在錢塘的嫡兄會藉此事對徐知行進讒言,說他無能。於是為了儘快解決此事他讓人快馬加鞭到婺州借軍糧。
婺州是徐知行防守鄴沛茗的重要軍鎮,有許多重兵,故而糧草充足。
徐廷潮據打探到的消息稱鄴沛茗的重心一直都在建造信州、衢州、括州和溫州而沒有出兵的打算。他憑此認為鄴沛茗到明年開春前都不會有出兵的打算。
如此一來,婺州可借調一部分軍糧到台州應急,否則台州一旦出現了缺口,便容易給鄴沛茗對婺州形成包圍之勢。一旦婺州失守,鄴沛茗便可直入吳越腹地,後果不堪設想。
徐知行安插在衢州的探子匯報,鄴沛茗的確在休養生息,短時間內是沒有出兵的打算的。況且他很清楚鄴沛茗的為人,鄴沛茗很看重名聲,不會師出無名地進軍,便同意了徐廷潮的請求。
婺州借調的軍糧暫時安撫了吳越兵那顆忐忑和躁動的心,軍中也沒出現動搖軍心的話。
徐廷潮本以為此事就算了結,卻不曾想軍心確實穩定了,可明州的饑民不知打哪兒聽聞本用於賑災的糧食被當作軍糧運送到台州了,使得上萬的饑民紛紛湧入台州。
徐廷潮氣憤不已:「這又是軍糧被用於賑災,又是賑災的糧食被當作軍糧,這些人也不想想哪有這麼多糧食!」
「這定是鄴北搞的鬼!」徐廷潮身邊的行軍司馬道。
「這該如何是好?乾脆將那些饑民收容。」
「這怎麼可以,台州並無那麼多糧食,本就貧瘠的地方,又入了冬,怎麼能餵飽那一萬多張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殺了那些饑民吧?」徐廷潮怒道,「再說那明州刺史是怎麼一回事,這本就是他明州之事,如今也不派人來說明情況!」
「自然不能殺饑民,如此有違大都督招撫流民、穩定民心的初衷。」身邊的大將紛紛勸道。
徐廷潮煩躁地揮了揮手讓他們都住口,這時,有參謀小心翼翼地說道:「二公子何不將那些饑民趕到溫州去呢?」
徐廷潮一怔,目光深沉地凝視著那參謀,良久才道:「說下去。」
那參謀鬆了一口氣,道:「眼下其實只有兩個法子,要麼收留那些饑民,並向大都督要糧食用以安置饑民,只是前些日子軍中之所以會被細作趁虛而入便是因為軍糧運送不及時,如今讓人從湖州多運些糧食過來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唯今之計便是將那些饑民趕到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