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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海軍佯裝敗退,便是為了誘敵深入,好一舉殲滅他們!徐知行反應過來,連忙下令:「殺出重圍!」
徐知行聽著靖海軍一改方才撤退鑼鼓聲的頹廢,而變得銳氣起來,代表進攻的鼓聲和號角聲不斷在耳邊縈繞。他似乎想明白了:鄴沛茗早便知道颶風會到,而那被搗毀的軍營除了營帳其實什麼都沒有,他們做出這樣的假象,為的就是讓他以為他們被颶風襲擊得措手不及!
等他們上當後,靖海軍又在他們的攻擊之下佯裝失敗而撤退,一步步地將毫無防備的他們引入陷阱。
待他們進入到腹地後,靖海軍從兩側包抄,而前方是童鴻風的水師、兵馬,他們壓根就退無可退,唯有力求突破重圍能逃脫!
風聲的嘶吼令人心驚膽戰,而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地上早已經血流成河。一場混戰之下,徐知行率領心腹以及兩萬兵馬殺出重圍,逃離了長樂。
鄴沛茗下令追擊之際,發生了山體滑坡,泥土封住了前往長樂的路,於是她只好作罷。
「真可惜!」部將們恨恨地說。
「天命也!」韋叔瑜嘆氣,上天不讓徐知行死,他們也無可奈何。千算萬算只漏了山體會倒塌,將路封住。
「不過也虧徐知行下令卸下輜重,輕裝上陣。」石大明笑道。
「他追求速戰速決,即便覺得不對勁也不能往深處想,若不然,他們糧草不繼,便只會自亂陣腳。」
鄴沛茗道:「清點死傷者,還有那些敵軍俘虜,能收編的便收編,不能的就處理了吧!」
打過這麼多場戰,該怎麼清理戰場每個人都很熟悉,不需要鄴沛茗吩咐了。不出一日,死傷者的人數都列了出來,而被泥石封住的路也都重新挖開了。
鄴沛茗命兵士們休整了三日,與童鴻風兵分兩路,打算一鼓作氣取回溫州等地。
颶風過後,風雨都小了許多,童鴻風所走的乃是海路,而鄴沛茗則是按原計劃從長溪與連江之間過去。
徐知行經此一役後,士氣萎靡,在長溪休整了一日,趁追兵還未到,連忙率領餘部回溫州。
馮參謀連忙勸他:「大都督,下一次颶風可能會到溫州!」
徐知行正煩惱不堪,又得此壞消息,心煩意亂道:「你讓我如何?」
「不如退回台州,先在台州休整,再統合在台州的兵馬待颶風一過,我們殺回去!即使童鴻風他們知道颶風來了,可他們的糧草運送也成了問題,所以只要我們再耗久一些,我們還能打回來的!」
徐知行有些意動,他們和鄴沛茗等不同,台州到溫州的路十分便捷。而鄴沛茗等要輸送糧草卻不易,再者颶風侵襲莆田,斷了他們的後路……
馮參謀卻道:「大都督,此為下策。」
「那你有何好計策?」另一位參謀不甘地問道。
馮參謀想了想,道:「眼下中原局勢如何?」
徐知行這些日子一直都打算開疆擴土,卻不怎麼留意黃化及如何了,經馮參謀這麼一問,便問麾下。立馬便有人答道:「孚朝廷一度攻下京都,只是不出一月便再度被黃軍攻回。而中原各地的都督與黃化及的諸位部將打的水深火熱,不過,黃化及在京都濫殺無辜、百姓怨聲載道,民心已失。」
徐知行冷笑道:「他寵信萬楷,軍政大事都交給萬楷處置,自己只知貪圖享樂,遲早會敗亡。」
馮參謀見他說到了重點,便道:「正如大都督所言,大漢遲早會敗亡,而百姓依舊心向孚朝廷,大都督不認為天下會重新回到孚帝的手中?」
徐知行沉默了,他的部將卻道:「天下最終會落入大都督的手中才是!」
「眼下我們連一個福州都打不下,談何打天下?」馮參謀反問。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徐知行冷靜下來,問道。
馮參謀道:「眼下天下已經大亂,而各地都督手握重兵,即使聽命於孚帝,可依舊割據一方。大都督何不和他們一樣呢?」
「如何一樣,我於孚帝而言是逆賊。」徐知行道。
「天下即使回到孚帝的手中,可他又能奈何得了大都督嗎?為了帝位和天下,他只能招撫大都督。除了成了孚朝廷的臣子,大都督什麼都沒變。而同樣身為朝臣的越王和福建都督便沒了藉口對大都督用兵。大都督占據眼下得到的睦州、衢州、杭州、婺州、越州、明州、台州、括州等八處,只要休養生息,便還能重整旗鼓,重新謀定得天下的計策。」
此言反對的人並不多,就連與馮參謀不對盤的其他參謀、司馬都默不作聲了。
徐知行啞然,沉思了許久,才道:「看來只能如此了!」
七月中旬,徐知行向孚帝送去請降書,並自動歸還溫州給童鴻風。而正如馮參謀所料想的那般,孚帝大喜,讚揚其忠心可嘉,下令封其為「吳越大都督」,駐杭州。
而也正因此一事,鄴沛茗的名字傳到了孚帝的耳中,他知道,若他接受了徐知行的請降,而對她沒有表示,那無異於否定了她為剿逆賊而出師的忠心動機,使她難堪。
於是他也下令:為讚揚越王的忠心,特將漳州、泉州劃給越王的轄治。以及為了嘉獎鄴北的忠勇,特封鄴北為安遠都督,將韶州、虔州與汀州歸她轄治。同時為了補償童鴻風,特將建州劃給他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