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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談完,石大明頗為動容,他對眾人道:「村長若真當自己是高位之人,根本沒必要與我們說這些,村長的良苦用心,我等應該明白的!」
鄴沛茗等他們都說的差不多了,才總結陳詞:「我不會強迫大家,因為每一位弟兄的心情我都能體會。所以,我還會給大家一次選擇的機會。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因為這一次後,我們的性命便會交到了對方的手中,是死是活,都得靠大家齊心協力保著、護著。」
這話說到了眾人的心坎裡頭去了,這番肺腑之言令眾人大為感動,心底的一腔熱血徹底拋灑出來,紛紛高聲喊道:「好!」
見到眾人對鄴沛茗的誠服和信服,馬鋒忽然回想起了他決意追隨鄴沛茗的那會兒。那會兒的鄴沛茗雖然只是輕描淡寫,可是話語一向都這麼擲地有聲,令人信服。只是比起從前,鄴沛茗似乎更有威信了。
鄴沛茗看著眾人,心裡頭也是有股莫名的情緒正在滋長,她覺得她是在不知不覺之間便融進了這個世界、這個時代。
她沒花多少時間和心思來感受這份激昂的心情,直接告知了她的部署。石大明困惑道:「村長是如何得知吳充隆又集結了那些逃散的義軍的?」
鄴沛茗促狹一笑:「石當家是否還記得曾經跟丟了周氏和你的人的那個探子?」
石大明瞬間便明白了,同時也清楚原來鄴沛茗早便為此做了準備,為此他為鄴沛茗的先見之明而感到欽佩。又問:「所以村長的意思是,義軍會再度集合起來對付朝廷?那他們能集合起來多少人,又會對付誰?」
「依石當家所見,會對付誰?」
石大明思忖片刻,道:「村長是覺得義軍會對付衡州,而屆時若衡州失守,南海王必定會逃回郴州,義軍則會擒住南海王作威脅朝廷的籌碼。而南海王逃往郴州,此處是必經之路。」
「可義軍為何不是攻擊潭州呢?」馬鋒問。
鄴沛茗展開地圖給他們看:「潭州有思王的兵士駐守,且龐起的屍身便懸掛在城門口,義軍見了會士氣不振,故而吳充隆會避開潭州。再者,攻下潭州,義軍便前有常王,後有南海王,腹背受敵。若是攻下衡州,昭州防衛薄弱,義軍可退居昭州補給。又可順勢南下侵擾永州、桂州。而拿下南海王還可順勢退居嶺南,以嶺南的地勢據守,待王矩義軍打到嶺南匯合。」
「可義軍有把握拿下衡州城嗎?」
「你若是勝了一場仗會如何?」鄴沛茗隨便抓了一個人過來問。
那人想了想,仿佛他真的打了勝仗一般,咧嘴笑道:「自然是犒賞大夥,然後慶賀一番。」
鄴沛茗點點頭:「正是,南海王和思王想必認為義軍已經逃散不會再聚起來生事,故而一定會放鬆戒備。如今當權者遠賢臣親小人,身邊無多少會出好主意的人在,故而也不會有人告戒他們要居安思危,被義軍打敗是一定的。」
「可若南海王逃不出來呢?」
「逃不出來他們也會由此經過,到嶺南去,所以我們只需在此設伏,守株待兔便可。」
「可他們大可走水路。」
「這一帶和嶺南一樣雨水充沛,春雨綿綿,河水湍急。從衡州至郴州得逆流而上,走水路速度慢,且會將義軍分散開來。若援兵從後追來,逐一將船毀了,那義軍無疑又是只有死路一條。且他們擅長陸上作戰,自然不會選擇走水路。」
馬鋒看著地圖提出了最後一點疑惑:「從衡州至郴州,雖說此處為必經之路,可能通行之道不僅只有這一條,我們如何能保證他們走的便是這一條?」
「你若是兵敗撤退,是選擇繞遠路還是走捷徑早一點回到安全的地方呢?」鄴沛茗反問。
馬鋒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還是公子考慮周全。」
「再者我的計劃也不是萬全的,為此有幾個計劃需要布置。計策一,我認為南海王會從此垸沃塘經過,此道路寬,撤退的速度會快許多還不易被伏擊。追兵也會因此而放心地追趕,但為了順利截下他們,必定會派另一支精銳的義軍從這邊的小道繞到這邊來,形成包圍之勢。以南海王的腳程,也逃不快,所以我們在此處設伏。此處有『大鵬展翅』之勢,兩翼各有凹下去的地方,我們可在那處埋伏,待他們至此,便可衝出,打散兩軍陣型……」
馬鋒和石大明等人靜靜地聽完,對鄴沛茗的敬仰之情更甚,不過他們困惑道:「公子,你也未到過這一帶,何以對那兒的地形如此熟悉?這圖上也沒標出什麼『大鵬展翅』之形吧?」
鄴沛茗心道這些別人手繪的地圖自然不會精確到將山與山之間,她的系統地圖卻能精確到以米的單位來計算。
沒有多做解釋,她繼續說自己的下一個計策,一旦計策一失效,還有別的計策可應付。
在場的人有九十餘人,鄴沛茗將他們分成九個小隊,其中有埋伏在左翼的四支小隊,右翼埋伏四支小隊,一支小隊為「連弩隊」,除了刀,每人還多帶一把「五矢連弩」。
「五矢連弩」是鄴沛茗在遊戲中的裝備之一,能同時射出五支箭,相較於能射十支箭的「諸葛連弩」,它操作不難,新兵都十分容易上手,且輕盈易攜帶,單兵作戰便可。本來只有一把連弩的她因為獎勵,一下子翻了十倍,剛好足夠他們一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