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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瑤的視線落在聶秀清的身上,又想起村民們口口相傳的話,心生警惕:「阿娘,你小心這個女子,她要搶走沛茗!」
陳沅嵐與聶秀清俱是一怔,聶秀清滿臉尷尬,陳沅嵐卻是苦笑不得:瑤兒,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麼?
「胡說什麼!」陳沅嵐還是板著臉訓道。
鄴沛茗嘴角一勾,也道:「我可不是誰都能搶走的。」語氣溫和,讓陳沅嵐錯以為她有種慈父的感覺。
聶秀清神情尷尬,她總算是理解為什麼當初她約鄴沛茗去談事時,旁人的眼光會那麼曖昧不清了,敢情她被當成了狐媚子!解釋道:「夫人還請莫要誤會,奴是有婚約在身的,此番淪落到此地為的是去尋未婚夫婿。」
陳沅嵐詫異道:「可你不是逃荒至此的嗎?」
聶秀清點了點頭:「是逃荒,也是為了來尋奴的未婚夫婿。」
聶秀清將方才沒說的另一部分身世說了出來:她有一位自幼便定下了娃娃親的未婚夫婿,那未婚夫婿家中原是軍將世家,後來他年紀輕輕地便在武舉試上大放異彩,成為了一方將士。
可因這些年朝廷腐敗不堪,各地又有天災,導致大小騷亂不少,聶秀清的未婚夫婿便被派到了交州一帶駐守。後來因功又派回到嶺南來當訓練兵士的教練使,可聶秀清卻因家中禍事斷了未婚夫婿的書信而失去了他的消息。她便與家人一路逃荒一路打聽未婚夫婿的消息……
「可是沒想到,阿娘與兩個幼弟沒能等到那時候。」聶秀清面有戚色。
「嶺南道有州府七八十座,每座州府又有副將幾十,得找到何年何月?」陳沅嵐道。
「不管何年何月,只要還未有他死去的消息,奴便會一直找下去的。他是奴在世唯一還能依靠的了!」
陳沅嵐覺得這話何其熟悉,這不就跟她當初被鄴沛茗救下後,認為投奔伯父便是唯一的出路是一樣的嗎?!
她此時終於明白為何鄴沛茗會對她冷嘲熱諷的了,任是現在的她見了都要對以前的自己道:「如果沒有人可以依靠,那就靠自己。」
可說到底她現在似乎還是依靠了鄴沛茗才有今日,所以這話她暫且說不出口。
第18章 搬家
陳沅嵐看著鄴沛茗,後者老神在在地回視她。她收回視線對聶秀清道:「你不是有河務的事情想幫忙出主意嗎?那便先在這兒落腳,若你幫了『一些人』的大忙,她定然會有所表示的。」
聶秀清卻聽出陳沅嵐的話指的是鄴沛茗,若她在河務這事上幫了鄴沛茗的大忙,那她想請鄴沛茗幫忙打聽她的未婚夫婿的消息,似乎也無不妥。鄴沛茗欠了她的人情,自然不會不好意思還。
不過她卻擔憂陳沅嵐這麼坑自己的夫君會惹得鄴沛茗不快,且不曾想鄴沛茗笑吟吟地說道:「夫人說得對,『一些人』一定會為了答謝而幫忙尋人的。」
陳沅嵐被鄴沛茗的稱呼羞紅了臉,羞惱地瞪了她一眼,對聶秀清道:「她向來說話算數,你可安心了。」
聶秀清忙向鄴沛茗跪下,磕了一個響頭:「奴先謝過村長、夫人!」
陳沅嵐將她扶起:「好姑娘快起來!」
宋瑤看不懂事態的發展了,但卻明白鄴沛茗沒被人搶走,她的心情稍好,拉著陳沅嵐的手道:「娘,到了晌午,粥棚施粥的時候了,咱們過去看看!」
「是該過去幫忙才是!」陳沅嵐糾正道。
「奴也一道過去吧!」聶秀清緩和了情緒,積極道。
「你不是說還有河務的事情要與沛茗商議嗎?」
「河務之事急不來,你們去吧!」鄴沛茗終於開了口,將她們目送走後,轉身到了馬鋒的家。
馬鋒正從修建房子的地方回來,忙了半天的他渴得喉嚨冒火,一回來便拿起木瓢勺了一大口水喝。見鄴沛茗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連忙放下木瓢,又想起村民所言,打趣道:「公子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鄴沛茗反問。
馬鋒訕笑一下,又問:「公子來是有什麼要事吩咐麼?」
「也不算是要事,不過是想請你有空的時候幫忙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
鄴沛茗想了下,才憶起她壓根就忘了問聶秀清她的未婚夫婿叫什麼,只得道:「這個人具體的還是得問聶姑娘,不過我也明白以你現在的能力,若想尋到那人也有些困難。所以你只需讓進城的村民順便打聽一下便夠了,能否找到,聽天由命吧!」
「哎好!」馬鋒應下後,又想到田間的事情,喜道,「對了公子,你先前讓我們種的土豆已經長成了!」
鄴沛茗算了一下時間,土豆從催芽後種下到成熟,大約也是兩三個月,如此算來,的確長成了,只是怕還未成熟。便道:「讓它們再長一長。」
按照當初高天縱所記錄的種下的土豆畝數共有三百多畝,據鄴沛茗所知,這裡的畝數計量方法似乎與她的世界不一樣。可儘管如此,三百多畝的土豆按現代畝產三千斤的算法,折去這裡沒有打蟲的農藥帶來的蟲害,大概也能畝產兩千斤。折合現代的兩百多市畝所產,共有四十多萬斤。
雖然這只是她粗略的計算,而且屆時的產量定然會再少些,比她系統包裹里的糧食也少許多,可這個數夠這村子的村民吃上好幾年的了!更別提剩餘的幾百畝地里還種了別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