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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為徐知行防守腹地的扼要關口,鄴沛茗的進攻令其大驚,連忙讓徐廷翰撤回在括州的兵馬前去支援衢州。徐廷翰意欲趁鄴沛茗的兵馬集中在衢州而一鼓作氣取下建州、福州直攻越王的腹地。只是他底下的大將都反對,他便只能撤兵。
徐廷翰一撤兵,朱光卿、馬玉便接到鄴沛茗的命令,利用兵士對地形的熟悉以及適應性而率兵滋擾括州。
而在衢州的大戰中,鄴沛茗的飛火再次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徐知行的援軍雖然來得即使,可損失卻十分慘重,可到底仍舊是將衢州城守住了。
越王不願放棄這即將到手的勝利,讓岳荻統領泉州、漳州的兵馬共五萬前往衢州援助鄴沛茗,而朱建樹則率領剩下的兩萬兵馬繼續在泉州防止生亂。
有了岳荻的五萬援兵,鄴沛茗共有了九萬兵馬,再憑藉著飛火等先進的軍器以及軍資,不出一個月,便攻占了衢州。
鄴沛茗親自下戰場,徐廷翰派大將徐廷高應戰,卻不敵鄴沛茗而被斬殺於馬下。鄴沛茗的勇猛震懾了吳越的兵馬,她再下令進攻,而吳越士氣低下,很快便被打敗。
衢州被攻陷,徐知行也不得不放棄北伐,而是調了大量的兵馬駐守婺州以防止鄴沛茗的進一步進攻。括州、溫州等地他也不得不放棄,不過在撤兵之前,他領兵士將兩處的錢財、糧草搜刮一空,還捋走了不少年輕的壯力充盈兵馬。
溫州經先前的童鴻風、溫州刺史等多年的經營,已經是福建中頗為富庶的州府。被徐知行這一聲令下,頓時便又回到了幾百年前、四處是失去丈夫、兒子的孤寡老人、婦幼,而他們的房屋盡毀,農田、糧倉被搬空,留給越王的便是一個爛攤子。
而兵馬在衢州等地離廣州太遠,糧草的運輸路途又過於遙遠,故而眼下幾戰後,眾人一致認為不宜繼續追擊,否則必定要疲兵、勞民傷財。鄴沛茗認為有道理,便安排將士、兵馬修養生息,再向越王推薦能人出任溫州、括州的刺史。
越王與鄴沛茗曾在溫州刺史的人選上發生分歧,越王打算讓周曲的堂弟周光熙出任溫州刺史兼任溫州都指揮使,既掌政務又掌軍事。而鄴沛茗則主張用文人出任刺史,並且為了防止再次出現童鴻風被殺之事,都指揮使雖然有統兵之權,可軍資卻得通過刺史來分撥。
不管是越王還是鄴沛茗,都已經不去考慮孚帝的意見了,畢竟他如今身陷朱徽的威脅之中,一切旨意都是朱徽之主意罷了。
經過幾次爭辯,鄴沛茗又取得了不少同僚的支持,越王便只能遂了鄴沛茗的意,讓韋叔瑜的堂弟韋安然來擔任溫州刺史。
韋安然原是越王府的長史,統領府僚、紀綱職務,也算是越王的人了,故而鄴沛茗提出他為人選時,越王倒也沒反對。而韋安然一介文人,他也不擔心他會作亂。
溫州刺史位高職重,而韋安然面臨的則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溫州的情況,讓百姓恢復勞動和生產。韋叔瑜既為他感到高興,又十分擔憂,不過仍舊是給他出了不少主意。
除了改變多數百姓選擇捕魚為生的現狀,令其去開墾荒地以外,還大量招撫來自吳越的流民、逃兵。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去鼓勵百姓早婚、並嚴厲禁止殺害孩子、嬰孩的情況。
韋安然將越王麾下所有的州府的戶貼情況調來查看。在如今戰亂的情況下,嶺南道屬于越王管轄的州府有七十多座,而除卻福建以及鄴沛茗的轄地,以嶺南道西部的人口最多,有一百二十多萬,嶺南東部卻只有九十多萬。福建近些年人口有增有減,可依舊保持在四十萬左右。
韋安然就此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將西部的百姓遷往福建。
此計自然是被許多人反對,且不說將西部的百姓遷往福建會引起多大的意見,而這對於府庫的損耗也是十分嚴重的。西部的交州等處還需要兵馬防守,若是撤走了這些百姓,那兒的力量必然會削弱,且福建為別人的轄地,韋安然這般做便是有損越王的利益。
幾番商討,最終越王同意以招兵買馬的形式,招募了兩萬多兵士前往溫州,一邊駐守,一邊干農活,並在溫州定居。
而越王之所以會同意,一來徐知行放棄溫州必然不會甘心,還會趁機反撲。而溫州等處軍事力量薄弱,即便劃入了越王的管轄之地,也不能保證不會再被徐知行奪了去。且劉勵在北邊虎視眈眈,他還需要鄴沛茗集中兵力防備劉勵,對東邊便難免分不出心來。
二來,朝中局勢動盪多變,連徐知行也沒有北伐,而是蟄伏起來。越王預感會發生大事,他必須早做準備。
果不其然,這年的五月,朱徽以李裕派人誘騙孚帝,讓孚帝暗殺他為由,殺孚帝。朱徽的狼子野心在他以兵權將孚帝掌控、挾持到他的封地之時,便已經暴露在天下人的眼中。
他出身草莽,也不在乎天下士人會如何看待他,而為了滿足他的私慾,便將孚帝殺之,自己取而代之。
朱徽沒有再立新的孚帝,而是以其蠻橫的手段強迫眾人擁立他為新帝。在他的操控之下,他於開封登基為帝,以其封號「梁」作為國號,而改元開平。
朱徽知道會有許多人反對他,只是他已經忍耐不住了,他認為只有兵馬在手中,他便無需害怕誰!而李裕是最早反他的人,他也正好趁此機會與李裕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