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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萬一將軍錯了呢?」宋慶柏又問,畢竟如果他是鄴沛茗,也不會需要一個不給正確建議和意見的人。
「那就加以規勸。」
宋慶柏覺得他前後的話似乎矛盾了些,韋叔瑜卻笑了:「是否覺得我的話很矛盾?其實只需記住,我們是輔助將軍之人便行了。」
宋慶柏還想與他深談,便邀請他一起去吃酒,韋叔瑜婉拒道:「近日內,將軍一定還會再提此事的,先回去做好出戰的準備吧!」
目送韋叔瑜離去後,宋慶柏也待回營帳加緊操練手下的兵士,可是他想了想,鄴沛茗雖然有這個心思,可畢竟還未真正下決定,他若加緊操練而傳出些風聲,便會給鄴沛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韋參謀,你雖然心思細膩,可有時候想的也會有些多了。」宋慶柏輕嘆一口氣。
第98章 另謀
此時大雨淋漓,鄴沛茗身穿她的銀色鎧甲巡視在安置生病的兵士的營帳中。雨水透過縫隙滴濕了她的衣衫, 可她也渾然不覺。此番鄴沛茗為元帥統領全軍, 而嚴馬身為循州都指揮使此番只在鄴沛茗的底下任副元帥。
陳沅嵐已經習慣了鄴沛茗隔三岔五便要出征, 即便如此, 這種時候出征的地方顯然要比以往更加遠, 變數也多。
「這種時候你越是高調,越王到最後便越不能容忍你。反正最後即使贏了這場戰, 你也什麼好都撈不著。」
「高調?」
「可不是?你的招賢令雖說只從千百人中挑了幾十人而已,可那些文人舉子仍舊聚集在韶州附近, 等下一次招賢令。閒暇之餘便開起了私塾, 因此而去進學的人也多了。」
鄴沛茗詫異道:「這是何時的事情,我竟不知?」
陳沅嵐翹了翹嘴角:「你堂堂韶州刺史, 親自頒布的招賢令,你竟不知此事,是否失職了?」
似乎沒想到鄴沛茗也有什麼都不知道的一天, 陳沅嵐看起來心情頗為舒暢。鄴沛茗愣了一會兒,有些失笑:「是啊, 我也有失職的時候, 那夫人能否指點一二,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你素日裡忙於公務, 不曾留意這些情況也屬正常。」
「無需安慰我,這些事情我該考慮到的。不過多虧有你,我才不至於繼續忽略這件事。」
「此事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你別又找事情讓自己勞累了。」
鄴沛茗勾了勾陳沅嵐的鼻子:「此事自然重要。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為何有些人會反對我出征了, 怕是擔心我一旦離去,我剛實施的政策便會付之一炬。我也想的不夠周到,這種事情的確可能發生。」
陳沅嵐想起自己初來韶州時看見的情景,也明白了鄴沛茗的憂慮,她問道:「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處理?」
鄴沛茗深思一番,又問陳沅嵐:「我讓南哥留在此主持大局,你認為如何?」
陳沅嵐道:「你有意培養南哥,我可以理解,只是南哥經驗尚且不足,是否過於輕率了?」
「若想讓他以後能獨當一面,總要放開手讓他試一試。」
陳沅嵐不再對此事置喙。
翌日,鄴沛茗找來鄴南、石大明和韋叔瑜等心腹議事。他們原以為鄴沛茗自昨日之後應該會再等一段時日才找他們的,卻不曾想這麼快。
「今日在此的都是自己人,我有話就直說了,你們也是,有什麼想法儘管說,不必顧慮太多。」鄴沛茗道。
石大明出列道:「昨日屬下不在,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是聽都虞候說,似乎與王爺徵召將軍出兵援助福建都督有關?」
「正是,克瑾認為我是否要出兵?」
克瑾是石大明的字。自隨著鄴沛茗的地位的變化以及他們成家立業後,他們之間的稱呼也漸漸地變了。加冠後的眾人都會取一個字,饒是大老粗的馬鋒也找鄴沛茗取了一個「伯沖」的字。
私底下他們的稱呼也會如以往那般親密,只是如今是談論公事,呼其職務顯得過於生疏,而呼「哥」又顯得公私不分,所以呼字是最為妥當的。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兵士們勤加操練,不正是為了這一刻嗎,為何要避而不戰?」石大明道。
「此言差矣,若盲目出兵,那也只會枉送兵士們的性命,得不償失。」朱光卿道。
「這怎可說是盲目出兵呢?若因擔心瘴癘和風雨就畏畏縮縮的,豈是大丈夫所為?」李子建道。
「屬下愚鈍,敢問將軍有何打算?」馬良才倒不說自己的意見,反問直接問鄴沛茗的打算。鄴沛茗昨日的態度已經很是明顯,不過他不認為鄴沛茗是莽撞之人,這麼堅持定是有理由的。
眾人這才偃旗息鼓,也紛紛看著鄴沛茗。
「我之所以讓你們各抒己見,便是想知道你們的想法和心意,我不想給你們留下過於武斷的印象。」鄴沛茗道。
眾人道:「將軍言重了。」
鄴沛茗笑了笑,正式進入主題:「我之所以要答應出兵,第一,我是先王提攜上來的,先王於我有知遇之恩,他的遺志尚未達成便落在了王爺的身上,既然如此,身為臣子,我自該盡力報先王的恩情。」
眾人默然,鄴沛茗之所以能有今日都是靠她爭取來的,但是無疑是越忠王賞識她,才給了她機會。鄴沛茗對越忠王是忠心的,如今越王的轄地要面臨威脅,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