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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又兜回來了。」陳沅嵐無奈地嘆氣。
油燈燃盡,屋內慢慢地暗了下來,鄴沛茗側躺著,一手撐起上半身,一手放在陳沅嵐的腰側。她背對著燈火,陳沅嵐卻依舊能從她臉頰肌肉的扯動中看出了她在笑,與此同時,她的手也說明了來意,抓住那根束縛衣物的衣帶緩緩地解開了來。
「沛、沛茗……」陳沅嵐的心如擂鼓。
鄴沛茗動了,一個翻身,右腿橫進了陳沅嵐的雙腿間跪著,而左手依舊撐在床榻上。她還未完全乾的長髮擺脫了髮帶的束縛而滑落了一束較短的髮絲,落在陳沅嵐的臉頰上,讓她的臉在火紅中酥癢起來。
鄴沛茗俯首,那有些乾裂的唇吻住了陳沅嵐柔軟而水嫩的唇,火苗在一陣搖晃過後猛地熄滅,陳沅嵐能看見的火光只有在腦海中燃放的那一瞬間的火花。
第73章 氣度
天灰濛濛亮時,陳沅嵐起床便看見鄴沛茗在庭院裡活動, 看她的雙臂依舊不見酸痛地耍著刀-槍, 便隱隱有些羨慕。
「早啊!」鄴沛茗對著陳沅嵐笑道。
陳沅嵐已經習慣了鄴沛茗這獨特的問候方式, 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不過卻把端著臉盆在邊上的丫鬟看困惑了。陳沅嵐從裡邊拿出汗巾擰乾水, 遞給鄴沛茗:「醒了也不告訴我。」
「看你睡得那麼安穩,不想吵醒你。」鄴沛茗一邊擦汗一邊柔柔地說。
「門房說王府的小吏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你是先用了早食還是帶些蒸餅在路上吃?」
「自然是陪你們用完早食再過去,讓門房先送上茶點招呼一下那小吏吧!」鄴沛茗將汗巾往後一拋, 準確無誤地落在臉盆上, 隨後拉著陳沅嵐往房中走去。換了一身官服後又悠閒地吃完早食,鄴沛茗才出發去王府。
宣寧都督羅建安的情況昨日越王已經和鄴沛茗大致地說過了, 越王也決定親自領兵出征。因嶺南道地勢並無險峻的天然屏障作為戰略要地,也不能集中兵馬守著某一處,故而越王能調用的兵馬也只有靖海軍和青海軍。
為了多一些和朝廷談判的籌碼, 越王才決定親自出戰的,而鄴沛茗已經加持都知兵馬使, 依舊統率靖海軍, 但也有指揮青海軍和別的兵馬的權力。如此一來此番越王親征便有三萬兵馬,並不畏懼羅建安的一萬兵馬, 如同穩操勝券。所以眾多文武職官聚在一塊便是商議如何在此次出兵的情況下能令嶺南道得到更好的發展。
越王見鄴沛茗異常安靜地跪坐在一邊,便問道:「鄴卿可有建議?」
鄴沛茗嘆了一口氣,道:「王爺,驕兵必敗, 俗語有言『勝不驕敗不餒』,我們不過是抵禦了賊軍一番進攻,便可認為天下無敵了嗎?」
眾人的臉色一變,周曲道:「鄴兵馬使此言是否欠缺考慮?」他們正聊得起勁,鄴沛茗就開始潑冷水,實在是沒眼色!
鄴沛茗哈哈一笑,起身道:「是臣考慮不周,那臣等王爺和眾位說完再進來吧!」
越王擺了擺手:「你說驕兵必敗是何意?」
鄴沛茗這才重新跪坐下來,道:「王爺莫非忘了我們當初是如何以少勝多的?說勝也不算,畢竟只是防守而未能對賊軍加以進擊。」
「你這是在以功要挾王爺?」周曲冷言。
鄴沛茗搖了搖頭:「臣只是在陳述,如同我們可以以少勝多一般,羅建安也可以少勝多!」最後一句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令眾人一震。「賊軍當初仗著人數六倍於我們,便輕視我們,所以吃了大虧。如今我們尚未摸清羅建安的情況,便以為勝券在握。今日的我們不就是昔日的賊軍?」
一些人拍案而起:「你怎可拿我們和賊軍比?!」
周曲比他們冷靜了些,道:「行軍作戰應由鄴兵馬使與眾多將士商議才是,我們今日為的是嶺南道的宏圖大業。」
鄴沛茗嘴角一勾:「臣愚鈍,不能為此而出謀劃策,所以臣才要告退。」
越王起身走到那掛著嶺南道的地圖面前,看了幾眼,手忽然抬起摸了摸那邊角,嘆息道:「是寡人得意忘形了。」
「王爺……」眾人面面相覷,紛紛站起來。
「周卿,宣寧如今是何種情形?」越王問道。
周曲見越王果然聽了鄴沛茗的勸諫而改變了立場便覺得氣惱,只是大事當前他也只有先以越王的命令為重。他拿起矮几上的文書遞給越王,道:「宣寧都督羅建安和浙東都督關英達中以關英達為禍重,只是浙東離我們之間還隔著括州、建州和羅建安所轄的汀州、泉州、漳州等,我們力所不能及。不過關英達有浙西都督壽王克制,也就無需我們操心。」
「關英達與羅建安關係如何?」鄴沛茗問。
「鄴卿這是擔心關英達會派援軍支援羅建安?」越王問道。
「不會的。」周曲言之鑿鑿,「關英達的都督之位是承繼其父的,而羅建安卻是因在七年前因剿滅一夥作亂的賊軍而被封賞於江南東道為宣寧都督的。倆人雖同為都督,卻鮮少有聯繫的機會。」
「那隔在他們中間的福建都督呢?」有人問道。
「福建都督童鴻風,一個連刺史都能騎在其頭上欺壓的軟弱無能之輩,遇事只會避之不及,這人在賊軍進犯嶺南時便躲了起來,如今更加別指望他能出兵。再者他麾下的兵馬也不過五千,早在賊軍從那兒經過時便折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