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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來外國留學的醫學生啦,跑到醫院來收集病例。放心好啦!不可能有人欺負我的,你和爸爸都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看到自己想要的反應,少女忍不住彎了彎眼,然後溫柔的解釋道,沒有繼續戲弄少年了。她話語中的信任也讓少年臉色一紅,有些不自在起來。
可是,醫學生來收集病例嗎——
「也不知道他們對血友病有沒有研究,又或者什麼時候,世界上才有能夠真正治好血友病的辦法呢。」
他忍不住這樣喃喃著,卻只是隨口一說,沒抱希望。
畢竟,這是哪怕英國皇室高度重視也沒有找出完全解決辦法的疾病。
這種疾病,說到底是患者的凝血功能出現了障礙,凝血時間延長,導致哪怕是輕微創傷後都會流血不止。如果是重症患者的話,沒有明顯外傷也可發生「自發性」出血。
不過少女的血友病沒有那麼嚴重,症狀較輕,被發現這種疾病的原因是因為拔牙的時候血流不止,然後才確診。她甚至可以正常的生活和運動,只不過偶爾會發生關節血腫。
她一直這樣磕磕絆絆的長大,如果能夠一直不受傷的話,會繼續這樣普通的生活下去。然而想要讓一個人不受傷的話真的很難,就算真的做到了,他們也必須要避免少女不會生大病,避免少女需要做手術的情況。
可惜的是,他們終究沒有能夠避免。
不需要什麼大病,僅僅只是一個闌尾炎,就差點要了女孩的命。就算沒有要命,比普通人要高出幾倍的治療價錢也是非常高超的代價。
這個年代已經有了很多對付血友病的辦法了,如果只是小傷口的話,可能壓迫的時間長一點就沒事了。大傷口的話,用紗布或棉球蘸正常人血漿或凝血酶、腎上腺素等敷於傷口,加壓包紮也能夠痊癒。或者乾脆備一些特殊的止血劑,雖然貴了點,但是效果很好。
但是如果是手術的話,哪怕只是拔牙這樣的小手術,都會變得麻煩起來,甚至需要輸入正常人的血液,讓患者血漿因子水平提高到止血水平。
少女的父親是一個警長,是一個不樂意受賄的警長。這使他的財務水平並不高,再加上少女的病平時也需要很多花費,於是這一次甚至差一點沒能夠交上醫療費。
為此少年甚至一咬牙跑到了【尼莫】的據點中,他知道【尼莫】最近才偷到了什麼東西被關進了監獄,結果又越獄出來了。不管如何,現在那裡是有錢的。
他偷偷觀察了幾天,終於在【尼莫】和【比爾歌】出門的時候動手了。但是等他終於得手的時候,還沒有將那些東西賣成錢財時,卻又得知少女的父親到處找人借錢,已經把醫療費給借齊了。
只不過這個清廉的警長,已經變得負債纍纍起來。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正義還是道義,或許那是很美好的東西,但是那都應該在保證能夠活著的基礎之上才去追求才對。」
少年這麼想著,對於自己以後的岳父的行為有些不贊同。既然知道少女隨時有可能因為某一次意外不得不做手術,為什麼不先積攢足夠的錢財,非要堅持正義呢?
這是他無法理解的事情,就像他根本無法理解【尼莫】一樣。
總之,先去把那些寶物換成錢財,然後幫那位警察先生還債。剩下的儲存起來,避免莉莉再一次因為意外不得不需要大量的錢財。至於【尼莫】和【比爾歌】,反正他們不可能跑進警察局,躲一下就好了……
正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在他從醫院回去的路上,卻被人堵住了。
「哎呀,你就是盜賊團之前的第三人吧?」
那是長得很好看的兩個東方人,非常年輕,如果說是附近留學的大學生的話是不會讓人懷疑的,他們就這樣把在街上走著的他突然拉進了小巷的角落裡意。
是去看望少女的那兩個人,少年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馬上明白,他們恐怕不懷好意。這兩個人要幹什麼?會傷害莉莉嗎?他有些恐慌的想。
似乎對他的表情很滿意,高一點的那個人微笑著開口了:「看來你已經知道情況了呢,那麼,你能告訴我【尼莫】的異能力是什麼嗎?」
原來如此,是衝著盜賊團來的。少年冷靜了下來,然後毫不猶豫的說:「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甚至沒有通緝令的退團成員而已,不知道這麼機密的事情。」
「是嗎?我不相信呢。」
高一點的那個人微笑著說,而矮很多的那個人已經揮舞著拳頭,與他的頭擦肩而過,砸在了他身後的牆上。
少年身後的牆立刻被砸出了一個大坑,如果砸在少年的身上恐怕少年就會死去。與此同時,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直接把少年扯回了童年,扯回了童年拼命掙扎生存時曾經見過的一個走投無路的殺人犯身上。
不聽話的話會死,少年意識到了這一點。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正義還是道義,或許那是很美好的東西,但是那都應該在保證能夠活著的基礎之上才去追求才對。
少年明明一直這麼堅信著,可是這一刻,他卻只能任由著眼淚流出,磕磕巴巴的說道:「對,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這樣嗎?明明我打算用昨天偷到的珠寶和你交換,用來換這個消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