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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說一句,張素芳的臉色就愈黑一分, 到最後氣得張素芳直接又回屋收拾好陸雯的衣服, 和自己所有的東西,等陸硯整理好後, 離開了陸家大門。
陸奶原以為張素芳會如同往日一般低頭, 誰能想到她居然會真的走呢?當即也傻眼了, 打開窗戶朝樓下大吼:「張素芳,這日子你還打算過不過了?一個婦人, 都結婚了,一大把年紀了還動不動回娘家,你丟不丟臉!?」
樓下的居民聽聞也打開窗看熱鬧,張素芳本就麵皮薄, 見到這個場景連忙想帶著陸硯離開,誰知陸硯吼著嗓子回道:「奶,我媽和我爸結婚那麼多年,家裡所有的收入都由我媽一個人承擔就算了,您不是還拿不讓我讀書的事威脅我媽,不然就讓我爸跟我媽離婚嗎?麻煩您告訴我爸,讓他準備好身份證和戶口簿去民政局見!」
這個時候離婚只有年輕人比較常見, 像張素芳和陸有為這個年紀鬧離婚的可不多見。
旁人見到連忙勸說:「素芳啊, 都這麼多年了, 俗話說夫妻吵架床頭和,你和有為又有兩個娃子,即便不為你自己考慮,也應該為兩個孩子考慮啊!」
「是啊是啊,一個人帶兩個孩子負擔多大啊,有為即便是做錯了什麼你也應該多理解理解,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啊!你可不能這麼自私,只想著自己!」
「就是,我跟你說,這女人一旦離婚了可就難找了,何況你還帶兩個孩子。你婆婆也只是說說氣話,聽聽就過了,老話常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大伙兒也都是這麼熬過來的。你多忍忍,等孩子長大就好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勸說著,好像這一切都是張素芳的錯一般。
陸硯擋在張素芳面前,看著眾人說道:「梁婆婆,李阿姨,張叔叔,我都知道您們都是為了我好,可是你們不是我家人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我爸結婚這麼多年來,不但沒有往家裡拿過一分錢,還拿我媽的血汗錢借出去,也不管別人還不還。」
「我奶又每天拿著離婚的事逼迫我媽做各種事,就是仗著我媽不敢離婚,現在更是過分,明明我和我妹妹的學費,都是我媽的血汗錢,她直接拿離婚要挾不讓我讀書。這樣的事您們能忍嗎?若這件事發生在你們身上,亦或是你們有這麼一位女兒,你們難道還要繼續勸和嗎?反正她是我媽,她已經為了我和我妹妹操勞了大半輩子,我是捨不得讓她再繼續受苦。」
「您們也別提什麼離了婚我媽的日子會更加難過,再難過有現在難過嗎?還少了三張嘴要養呢!再說了,依據我家如今情況,我媽也沒有贍養公婆的義務!」
陸硯一通信息轟炸,讓眾人勸說的話也說不出口。
他們都是鄰里鄉親,陸家是什麼情況,他們心裡多少也有所耳聞,換位思考,若是他們是張素芳,亦或他們有這麼一個倒霉的女兒……
不,他們拒絕這麼想,若是遇到這種事,恐怕在剛結婚不久,他們都會直接離婚。
雖然在那個時代離婚會被人罵,可比起這些,背負罵名又算得了什麼?自己活得開心就好,總比當奴隸一樣被人使喚來得強。
想想就讓人窒息!
「素芳啊,委屈你了,這婚早點離吧!」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素芳啊,我勸你一句話,趁早離吧!再難也比不上現在。」
「那陸有為平日裡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孬種,真不知道那老兩口是怎麼養的,盡糟蹋人家姑娘!」
樓上的陸奶比陸有為更要面子,聽到下邊鄰居的話氣得想和他們理論一番,最後卻雙拳難敵四拳,最後落荒而逃。
陸奶回到房間裡,推了一下陸爺,「睡睡睡,一天天就知道睡!張素芳都要離婚了,你還只知道睡!」
陸爺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睡眼惺忪地拿被子往頭上一蓋,實在被陸奶吵得沒辦法了,敷衍道:「我說你這人就是太過杞人憂天,親家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等著吧,不用兩天,張素芳不還得乖乖回來?少想那些有的沒的,自尋煩惱。」
陸奶聽聞這話覺得也是,但還是恨恨說道:「這回我得好好晾著才行,否則每次都這樣,那日後豈不是得上房揭瓦?還有你,不論親家說啥,你都不許和稀泥,你聽到沒有?哎!我跟你說話呢!」
陸爺嗯嗯啊啊地回應了一聲,轉頭又睡了過去。
下午陸有為下班剛要回到家的時候,就被一個男人攔住,他仔細一瞧,想了半天都沒想起對方是誰。
男人停下了電動車,湊到陸有為面前,「哎,這不是陸硯他爸嗎?我是胡光耀的爸爸啊!」
道出來意後,男人左右看了看,把陸有為拉到一旁,「聽說你媳婦兒把那事捅到警察了?這簡直是胡鬧!」
陸有為懵了,「什麼警察?」
男人看陸有為神色不似作假,給他解釋了一番,末了搖頭嘆道:「學校亂收費這事誰都知道,可這不是校長上面有人嘛?若不是有資本,你以為他們會這麼明目張胆?陸硯他爸,聽我的勸,趕緊兒回去讓你媳婦兒撤案,這裡頭水可深著呢!我就這麼跟你說吧,你要是不想神不知鬼不覺,第二天出現在報紙上,被曝光『想不開跳樓自盡』這種事,就趕緊回去勸勸你媳婦兒!」
「我可沒嚇唬你啊!你應該聽過前幾年鬧得特別大的麵粉廠的事吧?就那個曝光的記者,最後不是被酒鬼撞死了嗎?就是因為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擋了人家財路,最後被人給害死了!而那酒鬼也得了一筆費用,現在聽說表現良好,從無期改成有期了,這都是背後的人在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