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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長得比他還略微高一些,聽聲音似乎也不算很大,有些陌生,他似乎沒有任何印象。
張警官的記憶很好,如果有接觸過的人,多少都會有些印象,不過這時候這些人很有可能都背叛了組織,說不定從中安插混進其他間諜也不是不可能。
張警官不知道對方打著什麼主意,他不太想去攙扶,藉口道:「我也不太舒服,要不你找……」
找別人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對方便頗為自來熟地強硬搭在他的肩膀上。
「多謝同志。」
張警官:「……」
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他都把拒絕意思表現得那麼明顯了,怎麼還找上他!?
那人絲毫不客氣地把身上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對方的演技似乎不太好,之前明明還是左腿一拐一拐,現在就變成右腿了,而且只是腳扭傷,又不是腿斷了,倒也不必如此浮誇吧?還能表現得更敷衍一點嗎?
事實上,還真能。
那人沒走幾步便害他脫離了隊伍慢了幾步,打亂了隊伍的前進節奏,好在他們綴在後面,並沒有人察覺。
「同志,我的腿是真的疼,有可能斷了,要不NIIT背我?」
張警官:「……」
不要太過分好嗎?
張警官莫得感情,「我幫你叫軍醫。」
「哎,別啊同志,任務要緊,我不想因為我個人,耽誤任務的進度。」
張警官:「???」
所以耽誤他就不是耽誤了?這邏輯說得通嗎?誰教你的邏輯?體育老師嗎?
那人把半邊身子壓在他身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也發現不對勁了吧?」
張警官心裡咯噔一聲,難道說這些人已經察覺他發現不對,所以這是來故意試探了?
他心裡發寒,身子隱隱成戒備狀,一旦有什麼不對,也可以將此人制服,隨時逃跑。
面上卻是一臉茫然,「什麼不對勁,難道我們迷路了?」
那人小聲呲笑一聲,「別裝了,你聽我說,別張望。我說的不對勁,是指這些人不對勁。」
張警官依舊不上鉤,繼續裝傻,「你在說什麼啊?不要瞎說,我們都是戰友,怎麼可以隨便懷疑別人?」
那人沒說話,從兜里拿出一部手機,調了夜間模式,借著衣服擋住微弱的光芒。
只見手機上出現一個檔案,檔案中的人是他也不是他。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檔案上的人比他年齡更大一些,也更加的滄桑。
檔案上明明白白寫著他是臨江城青樹路派出所的警官,上面有當地派出所的認證,絕無作假的可能性。
怎麼回事?他不是還在部隊裡嗎?為何又有另一個『他』成為臨江城青樹路派出所的警官?而且還是在這麼多年後?
張警官很確定自己沒有什麼哥哥,這個人確實是他,連臉上的痣和額角不明顯的疤痕都一模一樣。
「你是誰?」張警官臉色變了變。
他有太多的疑問,比如說他的戰友為何背叛了組織,比如說為什麼會有另一個他。
等等!
張警官看了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和現在的時間不一致!活著可以說是許多年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別管我是誰,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對這裡的一切感覺到熟悉又陌生?是不是覺得明明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全都不對勁?我來告訴你答案,因為現在的你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暫時丟失了一部分記憶,現在的你是臨江城青樹路派出所的張警官。」
「尼萊西的任務早已經結束在當年,除了你和你的搭檔之外,所有人都集體失聯。」
那人淡淡看向前面的人,「這些『人』,不過只是另一種形態下的他們,或者說是罪惡下的他們,所以你才會覺得他們不正常。」
什麼叫另一種形態下的他們???
張警官還想細問,那人就打斷了他的問話,「等下我數三個數,我們往東邊跑。要想知道所有答案,就跟我來。」
「三、二、一……」
那人也不管他會不會跟著跑,自個就跑了起來。
只聽滋滋一聲,煙霧瀰漫起來,這是部隊演習常用的煙霧彈。
張警官沒考慮多久,也許是趨利避害使然,他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催促他跟上去,更多的還是種種反常引起了他心底的懷疑。
如若真如同那人所說,那麼一切也有了解釋,為什麼他明明沒有來過這裡,因為多年前的他已經來過這裡出任務,為什麼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會出現反常行為,因為他們都不是他所認識的真正的他們。
張警官沒太過猶豫,立馬跟著那人身後跑了起來。
前方是漫天的風沙,後邊是昔日的戰友,風沙在耳邊呼呼地刮著,喘氣聲和風聲呼嘯。
隱隱約約從後邊聽到——
「他跑了!」
「祭品怎麼辦?上哪去找祭品?」
「是回去還是繼續找?他跑不了多遠……」
「該死,還得重新準備祭品……」
張警官確實並沒有跑多遠,他正在奮力地跑著,倏地從地上伸出一隻手,將他拖到地底的沙坑裡。
條件反射,他剛想制服對方,卻聽那人說道:「安靜。」
聽出那人的聲音,張警官這才保持安靜,於是便聽到了他那些戰友們上面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