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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所說的黑貓此時窩在阿石的胸膛上趴著,親昵地蹭了蹭少年清俊的臉頰。
往常會寵溺抱著它的主人,此時已是冰冷冷地躺在那裡,再無任何動作。
「喵嗚~」
黑貓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叫聲,似乎在不解為什麼主人沒有回應它。
老漢慈祥地看著它,上前要將它從棺材裡抱出,卻被黑貓狠狠抓了一下手臂。
三道血淋淋的傷口自老漢手臂上沿下,黑貓背部弓起,脖子上的毛髮炸開,嘴裡發出恐嚇的叫聲,警告他不要再有其他動作。
老漢身子僵了一下,隨之又恢復如常。
「小黑和阿石的關係最好,平時我們連碰都不能碰一下。」
「它這是捨不得阿石呢。」
「你們是阿石的同學,小黑應該會喜歡你們。」
老漢的意思不言而喻,這是要他們將黑貓從阿石身上抱下來。
眾人:「……」
你還是阿石的三叔呢,連你都不能碰,何況是他們。
近距離接觸boss,玩家沒有這個膽量,但是老漢的話已經說了,他們也不能不去做。
被眾人看著的少年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用想那些玩家下一刻肯定又會用『你和阿石的關係好』的理由讓他去抱黑貓。
之前他有多麼的慶幸,此刻就有多麼的懊惱。
關係好也就意味著如若再出現這樣的事,他就需要當『探路羊』。
做的話他還可以收攏人心,不做的話意味著得罪全部人,況且這是強制性任務,反正早晚都會輪到他。
少年被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顫巍巍將手伸向黑貓,卻見黑貓猛然炸毛,嚇得他手一縮退了幾步。
「你難道不是阿石最好的朋友?」
老漢的聲音在背後陰冷響起,之前的親和態度也變得消失一空,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森冷陰沉。
少年乾笑著回頭,「三叔您誤會了,我這人從小就沒有動物緣,屬於貓嫌狗憎的那種。」
聽到少年的話,老漢態度這才緩和很多,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但是態度和之前差了很多,對於少年的客套也沒有再做理會。
眾人將這幕看在眼裡,暗自揣測著。
阿石的關係代表著老漢乃至村里人的態度,原先他們以為只要是沒欺負過阿石的人就屬於『安全』,現在看來就連少年的曾經幫助過阿石的關係都未曾倖免,恐怕也只是屬於暫時安全的狀態,誰也不知道哪個環節會突然踩雷,使得局勢翻轉。
在老漢那裡碰壁後,少年摸了摸鼻子,也沒有再繼續和老漢拉關係。
黑貓對少年的反應還算是好得很多,其他人無一例外都和老漢一樣被抓得鮮血淋漓。
之前略懂一點風水的年輕男人伸出一隻手要去抱黑貓,那個態度不像是抱黑貓,而是像是讓他去抱一個火炭一般燙手。
剛伸出一隻手還沒到棺材旁邊便迅速收回,轉身回到眾人旁邊。
「我家以前養過一隻貓,總是抓我,有點創傷應激障礙。」
隨著越來越多的玩家空手而歸,老漢的臉色又開始恢復成大巴車上面的一幕,周圍的村民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約而同停下手中的活計,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向他們,看得眾人是心驚肉跳冷汗直流。
若是沒人能將這貓抱出來,恐怕他們要完。
「叔,小黑消失了多久?」
就在眾人準備奪路而逃的時候,陸硯狀似聊天問道。
老漢聲音恍如拉鋸的木頭一般刺耳,「阿石出事後就不見了。」
陸硯皺了皺眉頭。
他問的是黑貓消失了多久,也就意味著阿石出事的時間線,可是老漢答非所問。
難道說老漢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還是說這屬於隱藏不可問的範圍?
陸硯轉身離開廳堂,隨著他的走動,村民的目光也從廳堂轉到他身上,如同向日葵面向太陽一般緩慢移動,如死水一般沉寂。
廚房裡的水正燒著,陸硯從盤子裡夾了一些魚肉到小碗中來到廳堂。
不用多說,眾人都知道他是打算用食物吸引黑貓。
眾人心裡直想笑。
這可是靈異副本啊!用尋常的食物引誘怎麼可能會成功?
眾人心裡半嘲諷半是懷著希冀僥倖的心理,複雜非常。
陸硯將小碗放在棺材邊沿,筷子扒拉著鮮嫩可口的魚肉,隱隱散發出微微熱氣。
「過來。」少年特有的聲音在廳堂中響起。
黑貓看了看魚肉,身子一扭把屁股轉向陸硯,埋頭窩在阿石胸前。
「不過來我給別的貓吃了?」
陸硯話剛說完,黑貓毛髮又炸起,它看了一眼碗裡的魚肉,又扭動了一下滾圓的身體,努力不被外物所誘惑。
「真不吃?那我走了。」
陸硯也乾脆,直接拿起小碗轉身就走。
「喵嗷!」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竄到陸硯肩膀上,左邊前爪和後爪牢牢勾著他的衣服,右爪使勁往碗裡的魚肉勾去。
眾人:「???」
這樣也能行?
黑貓竄出來的那一刻,周圍的空氣又隨之涌動,村民們也恢復了往常狀態。
老漢來到陸硯身邊有些距離停下,稀罕地看著陸硯夾著魚肉餵給黑貓,那動作行雲如流水,一看就是做過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