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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啪的一聲,又打了一巴掌。
「爾等賤民,休要無禮!」
啪啪幾聲,再次打了幾巴掌。
「你……」
啪啪聲響,不絕於耳。
這下子,寒慕的部下誰也不敢再說話,生怕自己再說,自己的主子會被繼續挨打。
付廖滿意地收回手,冷冷吐出兩個字:「聒噪。」
付廖是原身從戰場上救回來,見他武藝不凡,一手提拔成如今的心腹,他的臂力可想而知。光是一巴掌就讓自幼嬌生慣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寒慕眼冒金星,更別說幾巴掌重重打下,牙齒鬆動脫落不說,兩頰也是高高腫起活像豬頭。
寒慕回過神來,感覺臉頰痛辣,口中有異物之感,將其混著血水吐出,赫然是兩顆牙齒!
舌尖舔了舔牙槽空缺的地方,不偏不倚,還特麼的是門牙!
要知道寒慕已經十八歲,口中的可是恆牙!也就是說,他的牙齒不會再長了!
寒慕又驚又怒,只感覺晴天霹靂。
難道說,他就要頂著漏風的門牙過一輩子?
寒慕一想到日後登基,他頂著漏風的兩顆門牙說話,底下的朝臣會怎麼看他?怕不是心裡會笑死吧!?
寒慕頂著高腫的臉頰,憤恨地瞪著作俑者,然後對上對方面無表情的眼神,又看了看對方即將高抬的手,微微挑起的眉毛,頓時明白了什麼叫形勢逼人。
付廖得罪不起,寒慕只能將怒火轉移到自己的手下身上。然而在看到自己主子兩顆門牙沒了之後,他們知道寒慕是因為他們多話,才會遭此橫禍,此時各個都是心虛地低下頭,企圖裝作看不到寒慕的怒火。
怒火得不到發泄,寒慕更氣了。
當陸硯聽到匯報回頭看的時候,寒慕正在自閉。
陸硯嘛,他壓根就不管這事。
做人質就要有做人質的覺悟,而不是跟大爺一樣唧唧歪歪提要求。反正對方是敵人,都當人質了還沒有擺正心態,這不是找抽麼?何況除了原身的那個女兒是個憨批之外,這個寒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漠北,陸硯就是老大。
此行出發前,為了保證消息不會泄露,高層將領和出行的士兵只知道他要出去辦事,但誰也不知道他在打著什麼主意,其中猜測他要去平亂那塔村村民的人數,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高層將領們收到消息來到操練場上時,入眼的是被捆綁在地上的富商們,還有跟在後面的幾輛貨車,當即是想問又不敢開口。
他們真怕自己問出問題,陸硯會回答『軍費拮据,囊中羞澀,綁個富商來解決困難』,如此的話,他們是該按流程反對然後直接躺平,還是該同流合污?
好在陸硯也不是什麼魔鬼,他指了一地的人,「寒國賢王的人,」又指了指臉腫得跟豬頭似的寒慕,「賢王。」
再次被公開處刑的寒慕:「……」
震驚當場的將領們:「!!!」
前將軍呼吸急促,「是我想的那個賢王嗎?」
右將軍圍著寒慕踱步幾周,隨後蹲下細瞧,長嘶一聲:「不對啊,是不是誤會了?雖然老夫從未見過賢王,可也曾聽聞其貌出眾,慧智過人。這人貌丑無比,實在……」
右將軍看著寒慕高高腫起的臉,跟香腸一樣又紅又腫翻卷而起的嘴唇,吐出最後結論,「實在不堪入目,怎麼可能會是賢王?有沒有可能弄錯了?」
從長相到身份,無一不被人打擊,寒慕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他憤怒地張嘴:「壺乃鮮王!」
隨後,等待他的是噗的一聲,捧腹大笑。
右將軍問話時正蹲在寒慕面前,突然毫無防備看到一個豬頭臉香腸嘴還空著兩顆門牙,無疑給他帶來是最直觀也是最深刻的衝擊。
他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捶地,笑得淚水都出來了,豪邁爽朗的哈哈笑聲不絕於耳。
「再笑就去跳蛙步。」陸硯冷不丁說道。
剛說完,右將軍立馬捂住嘴,以示自己不笑了。
實在是也不知道陸硯腦子怎麼想的,增加很多軍規的同時,隨之而來的還有什麼引體向上、仰臥起坐、伏地挺身、蛙跳等等各種操練層出不窮,最讓他感到難受的是蛙跳,跳完大腿就跟有腿疾似的,走路都酸痛不行。
不過訓練完,身體也比往常強壯了很多,雖然知道這是對他們好,可是他還是不太喜歡。總感覺一把年紀還要在後生面前跟青蛙一樣跳,有億點點羞恥,偏偏陸硯自己以身作則還說什麼不能搞特殊,這讓他想搞偷懶都沒法。
右將軍的反應,嚴重傷害到心靈已經是千瘡百孔的寒慕,他拒絕再張嘴說話,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
右將軍可不是寒慕的手下,更不是他的心腹,沒有察言觀色,隨便使一個眼神就能知其意的本事,他納悶又擔憂地轉頭看向陸硯,有些遲疑。
「他……是不是腦子缺根弦?還是生疾?要不要找巫醫給他瞧瞧?倘若他真是賢王,要是這樣死了,豈不是太虧?」
寒慕:「……」
草泥馬,草泥馬!聽見沒有?草泥馬啊!
你才腦子缺根弦!你才生疾!
寒慕氣急敗壞道:「窩又咬牌!」
剛出口,正好對上右將軍的視線,他情不自禁地盯著那兩個本該長著門牙的空缺,噗呲一聲,背過身發出悶笑,努力克制自己,肩膀的抖動出賣了他此時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