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如今的陸硯已經到鍊氣一初階修為,尚能能走動,就是還不能過度使用靈力,以及長途跋涉而已。
這日陸硯在採集草藥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猛獸的咆哮和嘶吼聲,人聲嘈雜,有驚慌失措的慘叫聲,有大呼撤退的逃跑聲。
世間並非所有人都懂知恩圖報,有原身的例子在前,加上陸硯身體尚未完全修復,不欲多管,卻見一個年輕打扮的公子哥模樣的男子,跌跌撞撞往陸硯這邊跑來。
公子哥似乎這才看到陸硯,也看到了他拄著簡易拐杖的手,連忙對他搖了搖手,示意讓他快跑,自己轉身朝相反方向跑去。
此子倒是有幾分人性,陸硯如此想到。
就在此時,追擊公子哥的猛獸看到了陸硯的存在,它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許是抵擋不住誘惑,猛然往陸硯撲去。
公子哥大駭,拿著刀二話不說返回頭,欲螳臂當車阻擋野獸,就在猛獸獠牙落下的時候,一團火紅帶著燎人熱意,莫約孩童大小的火球憑空生出,落入猛獸嘴裡。
猛獸冷不丁吞下一團火球,發出驚天嘶吼嚎叫,隨後很快就悄無聲息,整個身體由內而外焚燒成一堆灰燼。
皮毛的焦味和肉香瀰漫在山間,一陣山風吹過,公子哥這才反應過來,下跪大呼:「謝過仙長!」
公子哥心中慶幸無比,還好他方才並沒有禍水東引,否則此刻化成灰燼的不是猛獸,而是他自己!
別管為什麼一個神仙為什麼孤身一人,還拄杖在林間,也別管為什麼神仙為什麼會穿得破破爛爛的一身,總之知道對方惹不起就夠了,其他不該管的全都別管。
公子哥識時務極了,他乖巧地跪在地上,努力展現自己人畜無害,唯恐被這位神通廣大的神仙發怒。
陸硯:「……」
行叭,叫他神仙也沒錯。不論是他本尊,還是他這具身體正在往求仙問道的道路上走,總之也沒差就是了。
「吾乃滕王閣閣主鄭軒……」話未說完,公子哥頓了頓,有些狐疑,試探問道:「恕在下唐突,仙長好像一位江湖人士……」
剛才公子哥沒敢直視陸硯,如今心下稍安時偷偷看了一眼,才發現陸硯跟他所曾見聞的人有幾分相像,但又比記憶中的年輕上十歲。
滕王閣是江湖的情報組織,做為滕王閣閣主的兒子,眼熟江湖各派組織首領也是理所當然。
讓他不太敢確定的是陸硯的年輕,因為據他所知雲劍山莊莊主陸硯,如今已有三十二歲,有著一位豆蔻年華的女兒,而此人除了年齡之外,和那位雲劍山莊莊主長得是一模一樣!
難道說,這位男子是雲劍山莊莊主的私生子不成?嘶——也不對啊,看他年紀才莫約二十出頭,雲劍山莊莊主再早知人事,也不至於十來歲就弄出了個非婚子……
再者,聽聞雲劍山莊莊主對其已故夫人最是痴情,自其夫人亡故後一生未娶,怎麼也不可能是那般徒有其名之輩。
莫非,此人是雲劍山莊莊主的血緣親人?若真是血緣親人,可那神仙法力又如何做解釋?
陸硯並不奇怪會被人認出,畢竟雲劍山莊好歹也是江湖一大勢力,能被人認出也不是什麼多奇怪的事。
「如你所見,吾乃雲劍山莊莊主陸硯是矣。」陸硯點頭承認自己的身份。
聽聞陸硯這話,鄭軒心裡跟藏了一隻跳蚤似的,上下癢得發慌,但他也倒乖覺,知道陸硯應是有什麼奇遇,做為外人,且對於他來說還是救命恩人,不論於公還是於私,他都沒有理由打探別人的隱私,因為這樣會冒犯別人,非常沒有禮束。
知道陸硯是雲劍山莊莊主,不是神仙后,鄭軒這才將心放下。他跟陸硯道過謝,並允諾他會重謝,欠陸硯一個天大人情後,去查看他的隨行傷員。
鄭軒帶來的十位隨從,如今重傷兩位,輕傷三位,不得已他只能暫時在原地紮營。
「陸恩公,山間多兇險,鄭某可否請您同行?」某日,當隨行人員傷處養的差不多時,鄭軒向陸硯發出組隊邀請。
陸硯對鄭軒這個年輕人愈加欣賞。
山林兇險,害怕猛獸,請求陸硯同行保駕護航是其一,鄭軒也看到陸硯行動不便,借著請求的邀請,沒有讓陸硯感到下不了台階這是其二。
總結以上,這個年輕的小伙子為人純善,又不缺智商和情商,極為懂得把握分寸,知進退的人。相較於原身救的那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來說,可謂是騎著千里馬也趕不上趟的極好品質。
陸硯也沒有拿喬,畢竟他養傷的時日,轉眼已經過去大半個月,距離原劇情白眼狼娶他女兒的日子,就在下個月初。時日無多,容不得他再耽誤。
得到陸硯同意,鄭軒很是開心。雖然他知道陸硯的奇遇,將會引起江湖巨大風波,也會引起無數江湖勢力與朝廷勢力的窺覦,甚至極大可能還會改寫時局,但對於他是被陸硯所救的這點來說,滕王閣必定會站在雲劍山莊這邊。
畢竟這個江湖已經平靜了太久,兩級分化差異太大。
武林世家過得是風生水起,而百姓則既要承擔朝廷的賦稅,又要承擔當地江湖勢力的上供,雖然這兩個勢力都口口聲聲說會保護他們,可給百姓帶來沉重負擔的,也是頭頂上的這兩尊大佛。
百姓們需要這樣的『保護』嗎?鄭軒並不知道百姓的想法,他只知道百姓已經這樣被壓迫了太久太久,如今陸硯的出現,也正是改變這個局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