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好心給他讓座的小學生，被陸有為漆黑的黑色給嚇到了，瑟縮了一下，一位早起晨練的大媽把小學生護在身後，指著陸有為破口大罵：「我說你這個人，好沒有素質！人家小孩子好心給你讓座，你給誰臉色看呢？我告訴你……吧啦吧啦……你今天不給她道歉我就……吧啦吧啦……」
總共五個站，整整五個站，陸有為整整聽了五個站的罵罵咧咧，若不是他最後給那個小學生道了歉，恐怕那位大媽還會跟他到公司鬧，更有甚者還專門錄了視頻，給他眼睛打了一條細細的馬賽克，上傳到網絡上。
陸有為並不時髦，手機除了接聽電話，根本不會用來上網，也就不知道自己被人發到網上，還上了個小熱搜。
等陸有為來到工廠時，以及遲到了將近一個鍾。
他今天的運氣不是很好，剛到工廠就見到他頂頭楊老闆和小領導們，正簇擁著一位膀大腰圓的禿頭，看著就像是大老闆的人，正在廠房周圍陪笑觀看。
他們正說著，突然見到穿著皺巴巴的工作服，頭髮凌亂，一看就是遲到，儀表還不整潔的陸有為，頓時氛圍不知為何有些凝固。
那位大老闆看了陸有為一眼，轉過頭對身邊的秘術說了幾句話，自己走回車裡。
楊老闆看了一眼小領導，似乎在責怪他沒有管教好下面的員工，而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包得鼓鼓囊囊的信封，用身體擋住別人的視線，「小陳啊，李老闆這是……」
秘術並沒有收，而是搖搖頭，「楊老闆，這事我也沒辦法，而且不是我說你，大家都是從事食品生意，對於員工衣著整潔方面，還需要加強啊！你應該也打聽過，我們李總有潔癖，若是其他還好說，你這事我實在沒辦法幫你。」
楊老闆有些失望，但還是陪笑問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這只是國內，又不是出口食品，應該不用那麼嚴格吧？小陳，只要這事能成，我不會虧待你的……」
他還想多加報酬，卻見秘術板起了臉，不復之前好說話的模樣，楊老闆，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只是國內？難道是出口就更高尚嗎？你這是什麼思想！？凡是做食品生產行業，衛生要求必須按照國家規定嚴格執行！哪能因為是國內，就可以胡亂一通？「」
在自己員工的面前被下臉，楊老闆臉色有些難看，但有求於人，他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快，「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看其他工廠都是這樣，也沒有人查，不會出事的……」
楊老闆還想繼續說，秘術卻不想聽了，「楊老闆，食品生產這事馬虎不得，不要因為沒人查就心懷僥倖。我實話告訴你吧，上邊透出風聲說會嚴查整治這方面，你若還不改的話，到時候出了事，名聲就臭了。再者，做食品生產方面，這樣做你良心過得去嗎？話已至此，你若還是抱著這樣的態度，楊老闆很抱歉，我們不是同一路人。」
楊老闆看著車子走了之後，這才編地上啐了口吐沫，嘴中罵道：「不過只是個馬仔，給點臉色就蹬鼻子上臉，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什麼玩意兒！」
旁邊的小領導也跟著陪罵：「就是就是，最搞笑的還說什麼上邊會整治，真是笑話，上邊自己亂的跟什麼似的，賄賂都不知道收了多少，還整治？整治自己嗎？再說了，現在良心能做什麼？又不能當飯吃，他們這些人就是端著……」
小領導噼里啪啦說了一通，發現楊老闆沒有回聲，當即閉上嘴，因為楊老闆正在對他死亡凝視。
「老闆？」小領導小心翼翼喚道。
楊老闆指著小領導說：「你不說話，我還沒想起來，那個員工怎麼回事？他都遲到一個鍾了吧？我讓你幫我管理工廠，你就是這樣管理的？上班遲到，穿著邋遢，還好死不死地讓李總看到！你說吧，這事怎麼辦？我那麼一大筆單子飛了，誰給我賠償損失？」
小領導心道即便沒有陸有為的事，這筆單子也成不了啊！雖然事實是這樣，但他當然不可能這麼說，不然他恐怕就會面臨著老闆的冷待！那樣可不行，現在工廠里競爭力可大著呢！若是讓那些兔崽子蹦躂到老闆面前，那他豈不是離被裁員也就不遠了！？
小領導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拉著老闆到一旁，小聲說道：「剛才那個員工叫陸有為，是工廠的老員工了，他這個人腦子有點不好，總喜歡借錢給別人，而且還不用還。老闆娘不是一直管得嚴嗎？不如您跟他借點錢出去喝點小酒，解解悶？」
楊老闆是個靠妻子嫁妝才發家的軟飯男，太太管得嚴，他這人又好色，經常偷偷背著家裡的太太在外面偷吃，被捉住也不是一兩回的事了，而且零花錢都被受到嚴重的管控。
如今楊老闆聽到這話，想到家裡那個年老色衰，肚皮因為生育遍布可怖妊娠紋的太太，再想了想年輕皮膚白嫩還會討好人的小姑娘，頓時有些心猿意馬。
「這事真能成嗎？」楊老闆問道。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蠢的人呢？楊老闆有些狐疑。畢竟那可是真金白銀的錢啊，可不是隨便大風颳來的錢吶，怎麼可能有人會傻傻地借出去，還不用還？
「難道你說的那個陸有為，家裡很有錢，只是出來體驗生活？」楊老闆問道。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說明為什麼只借給別人，而不要求別人還。
小領導搖搖頭，輕蔑地笑道，「他啊，家裡窮得快揭不開鍋了，結婚這麼久來一直都是他媳婦兒養家，而他自己的工資只要一發都被他的朋友，還有廠里的人借去。老闆您不知道，每個月發工資的時候，一堆人都蹲著他呢！反正他也是要借出去，借給誰不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