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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的司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一張臉龐曬得黝黑,臂膀很粗壯有力,一看就是為了生活不停忙碌奔波。
「二位大哥不是咱這裡的人吧?」
剛從機場出來,且是不是當地人,口音一聽就能聽出來,很明顯司機只是怕他們無聊隨意攀談一下,要是能夠留個電話,下次叫車還找她,那就更加不錯了。
這都是為了生活不得不想得多一些,熱情又不過分死皮賴臉的巴結,並不會讓人覺得心生厭惡。
「對,我們臨江城過來的。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地方?」張警官到一個地方習慣性了解當地的風俗習慣,也算是職業病了。
說到這個司機可就有話說了,從吃穿住行到哪條街價格實惠還便宜,哪些地方價格貴質量還差,說得上頭的時候還會抱怨一些日常見到的奇葩人或事。
不過當司機嘛,總有那些個奇聞怪事,比如什麼午夜看到前面有個人影,開過去又消失不見,詭異得不行可又不能不做這行;再比如晚上約好的乘客,結果到達地點居然是什麼荒郊野外,還好沒有發生什麼怪事,只是覺得會不會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出去清理『證據』。
也許是他們去得地點是白楊派出所,而且看起來很有警察的氣場,特別的正派,一看就像是警察,這讓司機非常有傾訴欲。
她看了看後視鏡,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你們都是為胡家莊的事來的吧?」
張警官和蘇上校不動聲色對視一眼,倒也沒有反應過度,只是身上的肌肉緊繃著,如若有意外絕對能夠在第一時間內應對。
「嗯,你怎麼會知道?」
司機似乎也察覺到氛圍有點不對,打了個哈哈,「我就問問而已,就這事鬧得挺大的。我也就看你們一看就像是警察同志,這才跟你們說道說道,我可不是什麼壞人。」
她頓了下,嘆息口氣,「你們聽我的,胡家莊可千萬別去!」
這話一聽就有深意,張警官連忙追問,「是有什麼隱情嗎?」
他們沒說蘇隊失蹤的事,畢竟這種事宣揚出去容易引起恐慌,而且事關案子,不能透露太多。
司機遲疑了一會兒,終是說道:「你們是外地人不知道,有些連本地人也都不一定知道,我還是聽我二爺爺說的。」
「胡家莊以前還不叫胡家莊,叫胡家寨,據說胡家莊的人以前都是山匪,後來國家統一後被招安。在那之前,胡家莊殺人放火搶劫,那手上沾的血聽說都把附近的河都給染紅了。」
「咱這小地方啊,每個村都有自己信的神。說來也奇怪,山里一般都會有髒東西,而且胡家莊本就是手染罪孽,必然遇到的髒東西會更多,可是他們一直平安無事,肯定是信了什麼邪神!畢竟正經的神,都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哪裡會因為你是我的信徒,就能夠過往不究,對吧?這樣下去還不得亂套?」
說道這裡蘇上校有點想笑,倒不是什麼迷信不迷信,畢竟地方習俗這種事很難說,只要不是宣揚害人之類,一般都處於曖昧不明的模糊界限。
他之所以會想笑,是因為案司機所說的,這些正經的神,似乎還挺有自己的一套,也知道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能做壞事這種,莫名的有點會讓人忍俊不禁。
「你說的沒錯,這人就不能做壞事,不然不論是神還是國家法律都難逃其咎。」張警官非常捧場,甚至還交流了起來。
想要從對方獲得線索,不管你信不信,都不能一個勁否認別人,那樣誰還會理你啊?
司機也點點頭,「就是!這邪神哪是個什麼好東西?肯定會栽跟頭!果不其然,後來我奶聽人說,有人在胡家莊附近看到了花轎!」
「花轎啊,就那種大紅轎子,兩側掛紅,還有人吹吹打打的那種。而且他們是迎親隊伍也非常反常,據說各個面白得跟塗了麵粉似的,兩腮發紅,在前面還有兩個眉中點了紅點的男童女童哩!」
「哎喲,這話說起來我雞皮疙瘩都豎起來,這哪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婚事啊?這怕不是撞了髒東西咧!冥婚,也是胡家莊的風俗,可正常冥婚哪會邪門成那樣?」
「會不會是活人假扮的?」蘇上校合理問道。
司機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這哪能啊?還不至於活人死人都分不清。」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司機誇張地比了一下,「就跟電視上演的那樣,一蹦一跳著走,直挺挺,身子薄得跟張紙似的,輕飄飄的,花轎前面還抬著一口綁著紅綢的大紅棺材!」
「大紅棺材,凶得狠咧!再加上冥婚,這不得凶上加凶?要我說胡家莊的冥婚真不厚道,人都死了還弄什麼活人與死人的冥婚?這不是害人嘛?」
「自從那次之後,附近的人都遠離了胡家莊的人,而且看這次胡家莊失蹤的事,我尋思著估摸應該是壞事做多了遭到報應!」
也許是本地不太富裕,擁有私家車的人很少,加上處於工作日又是上班時間,外邊的車流並不多。
司機行駛上高橋,繼續道:「胡家莊這是罪有應得,裡頭凶得狠,你們可是為國家為人民做事的好英雄,可別去送死啊!不然你們家人得有多心疼!」
張警官和蘇上校並不知道裡邊還有這個隱情,不管這事是真是假,現在他們有個問題——既然本地有這個傳言,離胡家莊最近的健康村的人,在明知胡家莊有異的情況下,為什麼沒有將事情原委說出?真的只是怕牽連到自己嗎?還是有其他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