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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身體因素;或許是覺得眼下的溫晚全然不同到無法溝通,決定等雙方都冷靜一些再來;又也許是根本不在意吧——台階都給了,哄哄差不多得了,再不下來,雙方都沒臉。
總之,傅聆風回去了,留下溫晚還待在庭院花園裡,等待著自己的離婚協議書。
哭過後,溫晚的情緒好了很多,跟過往夜裡的每一次同樣。
現下,她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Omega低下頭,左手輕輕撫摸過自己的肚子。
方才跟傅聆風爭執的時候,她有意控制著自己不去做這個動作。
糾結數日,她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個孩子留下。
她其實也說不上來自己這麼做的原因究竟是什麼,留一個念想?
明明要離婚了,卻還要留下雙方的孩子,吃相真難看啊,是準備著以後還要去打攪對方的安靜生活嗎?肯定的吧!明明嘴裡說著祝福但心裡根本就不是那麼想的,假大度!粘著不放好噁心啊……
這種惡意的聲音這些年她聽過太多,這會哪怕是沒有人在耳邊念叨,溫晚都能一句一句地想像出那些人說這些話時的語氣。
不是的。
她想,她或許僅僅是想要一個孩子,一個跟自己有著血脈關聯的孩子,一個哪怕她拋棄了往日的Alpha和家人,還能夠支撐著自己未來繼續走下去的牽掛。
生下來後,那將是她的孩子,她一個人的,跟傅聆風無關。
她會走得遠遠的,不讓她知曉,未來也不會告訴孩子她的親身母親,讓孩子去打攪對方的生活。
可能是重心轉移成功了,溫晚如今可在意這個孩子了,比孩子另一半的血脈,傅聆風本身還要在意。
先前在跟傅聆風交談的過程里,她突然爆發,甚至不惜自揭傷疤提到那個人的存在,也是在想方設法的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讓她不要覺察到孩子的存在,保護這個孩子。
現在看來。
那人雖然查到了自己的位置,但對於這個孩子卻是不知道。
至少,眼下不知。
這段日子,她不僅僅是在思考、在逃避,也抹掉了自己曾經去過醫院的痕跡,同時留了另一道她的行蹤。
一半一半,讓傅聆風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她的全部,其實則不然。
那樣驕傲的Alpha抓住了她漏出來的小尾巴,便不會再去查別的。
在對方的眼裡,她好像也一直都不是什麼聰明的存在——其實也是如此。
只是在想保住這個孩子的關鍵時刻,溫晚罕見地聰明了一回。
恢復了平靜的庭院裡,溫晚撫摸著小腹,緩緩盪起了鞦韆。
只是雙腳時不時地離地,又點一下,一晃一晃地,溫柔的眼睛眯起,有光落在她白皙柔美的臉頰上,睫毛顫顫,只顯出她一人時的寧靜美好。
這一瞬,連風也溫柔。
*
另一頭,傅聆風一路帶著路途的奔波回到了傅家。
溫晚的出逃計劃並不嚴謹,似乎是臨時起意,選擇的城市也不算遠,但一來一回,還是花費了傅聆風半日的時間。
身體疲憊到了極點,但比起身體的疲憊,內心的煩亂更甚。
她一走近,便看到了站在大門口仿佛門神一般,探著個腦袋往外望的衛嘉明。
雙眼下的黑眼圈依舊是那麼重,對方大概也是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一直在這等著呢!
見著人,衛嘉後望了望,壓制著自己想吹一聲口哨的衝動,低聲道,「人呢?你沒帶回來?」
傅聆風表情愈冷。
似乎過去許久。
「她不……她還想在外面呆一段時間。」
她不願意。
「哦。」衛嘉明悶悶道。
其實瞧這臉色,衛嘉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裡吃了好大一口瓜,嘴上只能憋著不說。
到底是朋友,傅聆風還是將人放了回去。
回來的路上傅聆風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溫晚突出離婚這件事就好像是突然給了她一刀,起初是刺痛,慢慢地也緩了過來,可就在以為會慢慢習慣的時候,傅聆風又發現這是一把鈍刀。
一刀一刀反覆地刮,連痛都是慢慢的鈍痛,紮下便不會消失,且隨著時間的拉長,只會越來越痛,痛的位置也越來越多。
反反覆覆地刺,根本無法忽視。
傅聆風想不明白,所以哪怕身體和精神都被壓榨到了極致,連那雙冷冽高傲的眼睛裡都泛出紅血絲,她依舊沒有任何要去休息的意思。
哪怕只是小憩一下,舒緩腦袋裡的疼,可一閉眼,腦袋裡都是溫晚溫柔又決定地說——
「傅聆風,我們離婚吧。」
她想不通,也無法想通。
旁邊熬了一個整通宵,又堅持著要熬到傅聆風回來看戲的衛嘉明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她身體不太行,精神卻是積極振奮的,還拱拱傅聆風的胳膊。
「咋回事?跟我說說唄~」
「你很有經驗?」
「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衛嘉明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頓時拍起胸脯來,精神熠熠地打著包票,「高中時,那誰誰和誰誰,都是經過我指導在一起的。」
傅聆風稍一回神,似乎是有這茬,她正打量的看著對方。
衛嘉明更得意了,「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