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她醒了,站起來拉著我朝外面跑。<最快更新請到 >我們跑到了公園門口處,震耳欲聾的聲音依然在耳畔,我看見她在我面前歡笑,但是卻聽不見她的聲音。她拉著我繼續朝我們來的方向跑,震耳欲聾卻依然在跟隨著我們。
我們繼續跑,跑到了我所住的那個小區裡面,這才發現這地方竟然也是爆炸聲產生的據點之一。鞭炮和禮花據說可以驅除霉運,還能夠給自己帶來下一年的好運,現在的人越有錢就越迷信,而住在這裡的都是有錢人,一年一次的這樣的揮霍他們當然更不會放過。
我們跑到了我的車前面,它已經被鞭炮爆炸後的紙屑覆蓋。我看見她指了指我的車,頓時就明白了,於是我們鑽到了我的車裡面,關上門,裡面的聲音頓時就小了許多。
她在笑,我聽見了。 醫道官途:婦產科6
此刻,我們才真正把自己隔絕在了外面的那個世界之外。
「真好。」她看著我,臉上是美麗的笑容。
我不知道她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真好,但是我覺得她說的應該是她的心情。我也笑了笑,然後看了看時間,「剛剛過十二點。上官,現在是新的一年了,感覺好奇妙。」
她問我道:「這有什麼奇妙的?」
我說:「沒什麼感覺就到下一年了,感覺時間就像流水一般。而且,自己又要老一歲了。」
她不住地笑,「你才多大啊?三十多歲就是醫院的院長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裡在羨慕你呢。還要咋的?」
我苦笑道:「我說的各是一碼子事情,現在我雖然才三十多歲,但是距離四十歲很近,到了四十歲就距離五十歲很近了。五十歲是什麼概念?老頭子了。真的,現在我有些感覺到人生苦短的滋味了。現在想想,這一年似乎沒有什麼感覺就這樣過去了,下一年呢?可能會過得更快。然後再下一年呢?呵呵!也許某天當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就會忽然發現:糟糕!五十歲了!」
她不住地笑,「你呀,怎麼這麼悲觀?時間沒有你說的那樣快的,每天二十四小時還是先得比較漫長的,一年三百多個二十四小時,還是讓人感覺得到很多的精彩的。你說是吧?我想,主要還是你太寂寞了,然後可能經常在喝酒,白天又忙,這樣當然就覺得時間過得快了。」
我說:「也許吧。好了上官,我送你回去吧。剛才我們倆好像都在那公園裡面睡著了。看來我們都喝得差不多了,而且估計都比較累了。」
她不說話。
我隨即將車調頭,然後朝她住的地方開去。
我們都在沉默,這讓我感到有些歉疚,所以我希望通過說話來掩飾自己的這種歉疚,「上官,你春節期間不是很忙嗎?回去早點休息。我明天也得去醫院裡面的科室看看。」
她還是不說話。我也頓覺無趣,於是沉悶著繼續開車。
很快地我們就到了她住處的樓下,我對她說:「上官,我就不送你上樓去了。這樣吧,明天。。。。。。哦,不,準確地講應該是今天,今天我再給林叔叔打個電話,爭取我們在一起好好吃頓飯。有些事情我當面給他講,免得你為難。上官,我真的非常希望我們能夠永遠保持這種朋友關係,千萬不能因為其它的原因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友誼。你說呢?」
「他不在江南。」她說,「那就以後再說吧。既然你實在不願意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也許是你太優秀了,我配不上你。」
她前面的話讓我感到詫異,所以也就忽略了她後面的話,「他沒在江南?他去什麼地方了?」
她即刻就回答道:「哦,他去北京拜年去了,可能最近幾天回來。」
我明顯地看出了她的緊張來,「他去北京了?拜年?」
上官琴的話讓我有些吃驚,因為我記得在與林易通話的時候他並沒有告訴過我他要去北京的。當然,也可能是他覺得完全不需要告訴我。 醫道官途:婦產科6
然而,我感到吃驚的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此刻,我特別懷疑另外一件事情:是不是他和施燕妮一起去新加坡了?他們會不會帶著我的孩子出去後就不再回來了?
這才是我內心裏面最感到擔憂和害怕的事情。
不過,我隨即就覺得自己的這種擔憂和害怕簡直就是杞人憂天:林易在江南這麼大的產業,他可能那樣嗎?
想到這裡,我頓時就放下了心來。而這時候上官琴也在回答我道:「是啊,他在北京有幾個不錯的朋友,每年都要去給他們拜年的。」
我說:「哦。我說呢,他在電話裡面告訴我說他很忙。」
她說:「是啊。他的那幾個朋友雖然級別不高,但都是掌握著實權的人物。那些人給省裡面的領導打個招呼的話還是有些作用的。」
我笑道:「那倒是。好吧,春節後我們再聯繫吧。」
她看著我,「馮大哥,你真的不送我上去了?我還說請你喝杯茶呢。」
這一刻,我忽然想起自己在公園裡面的時候的那個夢來,頓時就在心裡警告自己:馮笑,千萬不要再去干那樣的事情了,你可以控制得住你自己的。於是我急忙地道:「不用了,我得早些休息了。新的一年開始了,我也得開始忙了。上官,謝謝你,我再一次祝你新年快樂。」
她輕聲地嘆息了一聲:「好吧。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一句話,馮大哥,我不說你想像的那種女人,我和董事長也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實話告訴你吧,我至今都還是**,如果你是因為懷疑我才拒絕我的話,你完全可以檢查。你是婦產科醫生,有些話不需要我多說了。」
我頓時就驚呆了,一會兒後才說道:「上官,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完全相信你,但問題不在這裡。你想想,我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有資格要求你還是不是什麼**啊?問題不在這裡的。我說了,婚姻必須是兩個人都有感覺才可以的。我相信你完全是出於報恩的目的,而我呢,其它的且不說,就憑你那樣的想法就不應該答應你,因為我希望你能夠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呵呵!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我相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剛才我說過了,我會去再一次去對林叔叔講這件事情的,這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只對他講我的態度。你放心好了。」
她沒有再說什麼,隨後就下車離開。
我不敢再在這裡停留,隨即就把車開出了這個小區。當我進入到主幹道裡面去之後頓時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與此同時,我很欣慰,也為自己今天的表現感到非常的滿意。我對自己說:馮笑,你能夠做到的。這不?今天你不就再一次做到了?
現在我才明白,其實不管是在以前還是在今天我都是一樣,並不是我能不能做到的問題,而是我願不願意去做。以前,我太放縱自己,所以才那麼的經不住誘惑,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一樣了,至少我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候克制住自己的情慾。
此外,我還忽然想起了上官琴剛才在下車前對我說的那句話來。我直到現在都還在萬分的詫異:她說的那些話怎麼和我夢中的一模一樣?
對此,我非常的懷疑:難道在公園裡面的時候我沒有睡著?難道這樣的話她當時真的對我說過?但是,她後來為什麼還要對我重新講一遍?這從常理上是講不通的啊?要知道,如果她真的如她所講的那樣還是**的話,她就絕不會那樣一次次告訴我那件事情的,因為**也有**的矜持。除非,她告訴我的不是實話。
猛然地,我想起我和她第一次的親密接觸。那天晚上我們也是都喝了酒,然後她告訴我說她非常擔心自己乳腺出了問題,於是就請求我幫她檢查一下。那時候的我並沒有去考慮其它什麼,而且當時我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所以我就去做了。那是我第一次去和她的隱秘之地實質性的接觸。現在想來我忽然就覺得奇怪了:那是一個**會做出來的事情嗎?
還有第二次,那是在一家酒店裡面。那次依然是在我們酒後,記得當時她都已經脫光了,但是我還是逃離了。
由此,我可以完全地判斷出一點:今天的她依然是在騙我。她根本就不是什麼**!
當然,我是不會去過分考慮她究竟是不是**的問題的,因為我對那方面並不是特別的在意,而且現在的我也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在意。可是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
猛然地,我想起了她今天晚上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來——馮大哥,如果我今後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或者是傷害了你的話你會恨我嗎?
這一刻,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醫道官途:婦產科6
我分析過,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來的時候往往就說明他已經做過或者正準備去做那樣的事情了,其目的僅僅是希望得到對方的諒解。當然,這其中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這個人去做那樣的事情完全是迫於無奈。此外,這樣的情況往往更多的是已經做過那樣的事情了,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提前去通知人家?
這是從心理學的角度去分析這樣的事情,而且我完全相信其中的科學性和準確性。因為那揭示的是一個人潛意識的東西,一個人說出那樣的話來的時候往往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情不自禁。
還有,她後來問我在與趙夢蕾以及陳圓結婚後的事情,而她的問題卻僅僅只限於夫妻之間對某些問題的諒解上面。當時我在回答她的時候僅僅只是覺得奇怪,但是現在,當我把所有的疑問串聯在一起之後頓時就想明白了:她希望和我結婚的目的似乎還有一個:一旦今後我發現她做過的那些對不起我的事情後能夠原諒她。她還說了,只要不是夫妻之間的原則問題,似乎就應該得到原諒。
所以,問題又一次回到了原來的那個問題上面:她究竟做過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或者,她即將要對我做的對不起我的事情是什麼?
我苦思冥想,可是卻實在是得不到任何的結果。從過去的事情來看,她應該是一直都在幫助我的,從來都是盡心盡力在幫助我的啊?怎麼可能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呢?
哦,對了,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孫露露的事。只有這件事情她沒有幫得了我。但是,不可能的啊?這件事情應該還不值得她用犧牲自己後半生的方式,用來與我結婚而求得諒解的方式啊?
我頓感頭痛。
回到家裡後我依然在想這個問題,到後來我實在是覺得這樣的猜測太令人難受了,於是便拿起電話給她撥打了過去,「上官,休息了嗎?」
她笑著回答我說:「我在接你的電話,可能休息了嗎?我剛剛洗完了澡。實在睡不著。」
我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你今天晚上為什麼要說那句話啊?你說假如你今後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什麼的。我實在想不明白,你今後怎麼可能會那樣呢?」
她輕笑道:「哦,那是我喝多了後亂說的。」
我說:「不,我覺得你確實是想告訴我什麼。上官,我們是朋友呢,你可以告訴我嗎?」
她不再笑了,「真的沒什麼啊,我就是隨便那麼一說。如果你真的要問我為什麼那樣說的話,我只能告訴你,我現在很為難了,因為我面對的一方是董事長,而另一方卻是你。畢竟陳圓已經不在了,你和董事長之間的關係很可能會慢慢疏遠的,因為畢竟在你們之間少了一個聯繫的橋樑和紐帶了。所以我就想,如果今後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分歧的話,那我就只能站在董事長這一邊了。也許我是杞人憂天,也許那樣的情況根本就不會出現。只不過是今天我喝酒喝多了所以就在那裡胡言亂語了。當然,這也是因為這次你讓我去辦孫露露的事情才讓我想到了今後可能會出現那樣的可能。這次孫露露的事情我就很為難,但是最終我還是只能聽董事長的。馮大哥,你別多心,我真的沒其它什麼意思。你肯定曾經也在喝酒後說過胡話的是吧?」
聽她這樣一講,我覺得好像也還有些道理。難道是我的猜測錯了?
不,好像不對。可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地方不對。而此時,她已經對她自己的那句話作了很好的解釋了,我當然就不可能再去問她。所以我只好這樣說道:「呵呵!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那你休息吧,再一次祝你新年快樂!」
她說:「嗯。你也早些睡。拜拜!」
隨即她就掛斷了電話,但是她甜美的聲音卻依然在我耳邊縈繞。而且,她今天晚上美麗的裝束與容貌頓時也浮現在了我的腦海裡面。我不禁就想: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啊?她究竟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她認為不應該做的事情了?
算了,別去想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至少她沒有對我造成什麼明顯的傷害。隨即,我不禁苦笑著這樣對自己說道。
隨後我也去洗澡。我們這裡有一個風俗:在大年三十這一天不能洗澡。老人們把人身上的垢物視為一種財富,說應該把它們留到下一年才可以。我當然不會相信這樣的說法,同時也覺得這樣的風俗很好笑。不過既然是風俗,那也不妨遵從的好。現在既然已經是新的一年了,所以去洗澡也就不妨了。
洗澡的時候我依然在想著今天和上官琴在一起的那些事情,包括我們每一句對話的內容。到後來,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迷醉的感受,因為我的腦海裡面頓時就浮現起在公園裡面的時候她的頭搭靠在我肩上的那種溫馨來。
熱水對身體的沖刷讓人感受到了一種溫暖,而這種溫暖的感覺卻總是容易讓人產生綺念。
猛然地,我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外邊,外邊好像有聲音!我的全身頓時就僵直了起來!
我記得自己回家後是沒有打開電視機的。
將水關掉,然後仔細地聽。。。。。。但是,好像外邊什麼聲音也沒有。難道我剛才出現了幻聽?不禁苦笑:你還是醫生呢,今天這是怎麼啦?
再次打開熱水,繼續讓自己保持溫暖。仰頭,熱水噴灑在我的臉上,然後順流而下去撫慰我的全身。這樣的感覺真好。
其實我此刻的內心裏面也很悲哀的,因為我再一次地感覺到了孤獨。孤獨得只能用熱水來溫暖自己的身體,而我的內心卻依然感到一絲絲的寒意在侵襲。
「哐啷!」猛然地,我清晰地聽見外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這次我沒有關掉水龍頭,但是卻仔細地在靜聽外面的響動。與此同時,我的心頓時就懸了起來。
我並不迷信,但是這樣的聲音卻不得不讓我感到恐懼。因為那一聲脆響是如此的清晰,讓我感覺到它並不是什麼幻覺。此外,我根本就無法解釋那樣的聲音怎麼會忽然出現。難道是野貓進了屋?它打翻了廚房裡面的某樣東西?
可是,緊接著我的心就更加懸了起來,全身也恐懼得開始顫慄:我聽到,我聽到外邊竟然傳來了像腳步一樣的聲音!
難道是小偷?還是其它什麼?
沒有人能夠想像得到我此刻的這種恐懼,我甚至聽到了自己的牙齒在「咯咯」相碰得著響!
「啪啪!」、「啪啪!」外邊的如同腳步一樣的聲音緩慢而規則,像家裡的人踏著拖鞋在走路似的,根本就沒有一絲緊張慌亂。絕不是什么小偷!恐懼中的我做出了第一個判斷。
我的雙腿已經軟得沒有了絲毫的力氣,這是恐懼造成的。我已經蜷縮在了地上,任憑熱水灑在我的身體上。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在瑟瑟發抖。
恐懼中的我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因為恐懼已經完全地將我籠罩。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慢慢地有了力氣,因為恐懼隨著時間在慢慢流逝。緩緩地,我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敢再去聽外邊是否還有響動。
此時,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你怕什麼呢?你不是醫生嗎?怎麼也會去相信那樣的東西?這樣一想之後頓時就膽大起來,我即刻對著外面大叫了一聲:「誰啊?」
這一聲叫出來之後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我的聲音竟然是如此的沙啞!曾經我還不大相信伍子胥一夜白髮的故事,但是此刻我卻真實地被恐懼嚇壞了聲音!
「誰啊?!」我再次大叫了一聲,聲音依然沙啞,不過卻大聲了許多。
可是,外邊沒有任何的回應。
快速地揩拭乾淨自己的身體,然後戰戰兢兢地穿上睡衣。在經過幾次的猶豫之後,我終於打開了洗漱間的門。。。。。。
門,被我打開了一點點。我還是有些害怕,為了壯膽,我隨即大聲地又叫了一聲,「誰啊?!」
我的聲音在客廳裡面迴響,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應答。我快速地跑了出去,然後直接去到了廚房,打開燈,很快地我的手上就有了一把菜刀。這下頓時覺得恐懼去掉了一大半。
拿著菜刀去到每一個房間,甚至還打開了每一個房間的柜子,包括床底下都看過了,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難道我前面真的出現了幻聽?
猛然地,我忽然想起陳圓離開那天的情形來,我真的開始懷疑起來: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靈魂存在?
我不敢去到床上睡覺了,即刻去抱著被子到了客廳的沙發處,打開電視,將那把菜刀放到茶几上面。就這樣躺著,心裡惴惴不安地開始看電視。
我家裡的每一個房間的燈此刻都是開著的,我剛才進去後出來的時候都不敢去關掉它們。要知道,前面的時候沒當我打開一道門都會讓我的後腦發麻。所以此時的我更加害怕黑暗,並且試圖用房間的明亮去驅散自己內心的恐懼。
這樣當然有效果。
電視裡面演著無聊的電視劇,但是我卻根本不能入睡。準確地講是不敢,因為我依然害怕。
明天我一定要去看看她,說不定是她今天回來了。她是在提醒我:過年了,你怎麼不來看我呢?
而此時,我的另一個念頭忽然就升了起來:究竟是陳圓呢還是趙夢蕾?抑或是蘇華?或者是劉夢?
不,只能是陳圓,因為這是她的家。
就這樣帶著恐懼地胡思亂想,眼裡看著電視上的畫面,但是那些畫面卻根本就沒有進入到我的思緒裡面去,在我的腦海里也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印象。。。。。。
也不知道後來我是如何忘記了恐懼的,反正我後來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外邊已經是一片明亮。
心裡的恐懼已經不再,因為光明已經進入到了我的家裡。隨即從沙發上爬了起來,頓時還覺得全身舒服,或許是我真正睡醒了。隨後去將每一個房間的燈關掉,然後穿戴好後下樓。
大年初一,樓下的早餐店是關著門的。我開車在這座城市裡面轉了好大一圈後才找到了一處吃早餐的地方。
隨後去到醫院,然後象徵性地到每個科室去看了一圈。今天我再也沒有了原來想像的那樣的工作熱情與**了。
回到辦公室後我給童瑤打了個電話,「麻煩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她問我道:「哪裡?」
我說:「我想去看看陳圓。去墓地。本來應該是我獨自去的,但是我害怕。」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你還是男人呢,害怕什麼?」
我說:「童瑤,我在這座城市裡面沒有什麼朋友,就只有麻煩你了。我真的很害怕,因為昨天晚上我在家裡聽到了不該聽見的聲音,真的把我嚇壞了。你不知道,陳圓走的那天我們的孩子。。。。。。」
隨即,我把那件事情以及昨天晚上我洗澡的時候所聽見的聲音都對她講述了一遍。最後我說道:「我是醫生,本來不應該相信那些東西的,但是我真切地聽見了的啊。你不知道,我真的是害怕極了。而且我今天也不準備再去那裡睡覺了,我想儘快搬家。」
她沉默了片刻後才對我說道:「馮笑,我可要陪你去那裡。但是你想過沒有?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樣的東西的。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不對,或許是你出現了幻覺。」
我說:「或許吧。那,那天孩子的事情怎麼解釋?」
她笑道:「那么小的孩子,他又不會講話。誰知道他當時是怎麼回事情呢?你不能按照大人的想法去猜測孩子的那個行為啊?你說是吧?也許,當時孩子是無意中指著那個地方叫了一聲媽媽,他根本就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結果卻被你們用迷信的想法去解釋了他的那個無意識的行為了。其實這就是迷信的的開端。」
我唯有苦笑,「童瑤,你沒有我那樣的經歷,所以根本就無法想像我昨天晚上的那種恐懼。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真的把我給嚇壞了。」
她嘆息了一聲,「這樣吧,你到我家裡來接我。我們見面後再說。」
我在心裡對她真的是感激不盡。
隨即,我開車去到了她的住家處,接上她後就朝陵園開去。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灰色的大衣,很明顯,她考慮到了我們要去的地方。
她上車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馮笑,今天晚上我去你那裡住一晚上。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情。」
我急忙地道:「別。真的很可怕。我準備從今天開始就不去那地方住了。我必須得搬家。」
她看著我,「馮笑,我覺得吧,你很可能是太孤獨了,一個人在特別孤獨寂寞的情況下很可能會出現幻覺的。你是醫生,應該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去你家裡看看,這樣也好打消你心中的那種恐懼感。我這是在幫你,明白嗎?」
我很感動,「謝謝你,童瑤。」
她卻頓時就笑了起來,「得。你別謝我了。我們是朋友,對嗎?朋友之間就應該像這樣互相幫助才是。對了,下午回來後我們去買點菜然後去你家裡我們自己做。你那家裡肯定很久沒有做飯了吧?我們今天好好做頓飯來吃。對了,你家裡有酒沒有?」
我說:「有啊。什麼酒都有。」
她笑道:「太好了。今天晚上就把你的好酒拿出來喝吧。馮笑,現在我很放心你了,你這個人其實蠻紳士的,我對你很放心。」
我知道她說的是那天晚上我們在石屋的事情,不禁就笑了起來,「我怎麼覺得你說話像領導呢?」
這句話剛剛說出口我就後悔了:馮笑,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人家剛剛受到了那樣的處分,你怎麼還說這個?隨即急忙地又道:「對了童瑤,我給你說件事情。」
還好的是,我的這句話真的岔開了我們之間可能出現的尷尬,她隨即就問我道:「什麼事情?」
「我給你推薦一個人。我和這個人見過一次面,覺得他很神秘,不,準確地講應該是很神奇。。。。。。」我說,於是把那次我和秦緒全一起去拜訪那個老人的事情對她講述了一遍,隨後又道:「我覺得吧,這個人要麼是真的會算卦,要麼就是一位推理方面的高手。反正有些事情我無法理解。」
她一聽,頓時就變得興奮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她說:「馮笑,今天我陪你去墓地,明天你一定得陪我去拜訪一下那個人。好不好?」
我說:「不知道他在不在呢。聽說要見他得靠運氣。」
她癟嘴道:「那我不管!正好今天晚上在你家裡住,明天我們就一起去那裡。你必須答應我,見不到的話我們後天再去,反正要見到為止。」
我頓時詫異起來,「童瑤,你究竟是想去找他算命呢還是想讓他今後來幫你?」
她笑道:「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你都任務就是要帶我去見他,而且還必須見到他。」
我苦笑道:「得,既然我都說了,那這件事情我就只好義不容辭啦。」
她瞪了我一眼後笑道:「你不是建議我開一家私人偵探社嗎?等我去見了這個人後再說吧。」
我頓時高興了起來,「童瑤,只要你覺得那樣的事情適合你就行。我說了,你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就直接對我講好了。」
她癟嘴道:「我當然不會和你客氣啦。」
我們就這樣一路說著話,很快地就到達了陵園。她陪我去買了些紙錢之類的東西,然後又跟著我一起去到了陳圓的墓前。
當我到達陳圓墓前的時候卻發現這地方竟然長滿了荒草,心裡頓時就愧疚起來。於是先去將那些荒草一一拔掉,同時對著陳圓的墓碑說道:「陳圓,對不起,我很久沒有來看你了,你不會恨我吧?對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回來過?如果你真的想告訴我什麼的話就給我託夢吧。。。。。。」
我就這樣,一邊給她燒紙一邊像老太太一樣地在念叨著。許久之後,我聽到身後傳來了童瑤的一聲嘆息。
其實我自己也知道,今天到這地方來,包括剛才我對著陳圓墓碑所說的那些話,這也就是一種自我的心理安慰罷了。但是我也知道這樣的自我心理安慰是必不可少的。
我買了不少的紙錢,當它們被燃燒成灰燼之後頓時就被一陣狂風吹起,然後飄飄蕩蕩地朝半空中飛去。看著這樣的情景,我心裡不禁就更加的惶然:難道這也是偶然嗎?
我發現,一個人一旦迷信之後就會變得更加迷信起來的,但是,此刻的我並不認為自己就是迷信。
「我也來給她燒點紙錢吧。」身後的她忽然對我說了一句。我即刻給了她一沓紙錢,「謝謝。」
於是,我們就開始一起給陳圓燒紙錢,而紙錢被燒出的灰燼卻再也沒有被風颳起。我不禁在心裡黯然:難道她是在拒絕我身邊的童瑤麼?
「馮笑,你不要這麼迷信好不好?因為有風,它們才被吹到了天空上面,現在沒風了,所以才會這樣。」童瑤看出了我的內心,她在我旁邊這樣說道。很明顯,剛才她注意到了我去看天空中那些黑色灰燼飄蕩的模樣了,同時也看到了我此刻惴惴不安的神情。隨即,她有說道:「馮笑,本來在這樣的地方我不該對你說這樣的話的,因為這樣的話不管怎麼說都是對你妻子的不敬。但是你知道嗎?當一個醫生都變得迷信了之後會怎麼樣?何況你還是院長呢。」
我頓時默然。
她嘆息了一聲,「走吧。這裡的風好大。今後你應該定期來這裡。你剛才也看到了,她的墓前這麼多荒草。一定是你很久沒有來過了。」
她的話讓我霍然一驚:林易那天不是說過施燕妮才來看了陳圓的嗎?她怎麼能任憑陳圓的墓前這麼多的荒草而不去拔掉它們?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一種悲涼的情緒充滿了自己身體裡面的每一根神經:這是一位什麼樣的母親啊?!
中午我們在陵園不遠處的那個鎮裡面吃的飯。那是一家小店,雖然在春節期間竟然也在繼續開業。本來我們是想隨便找個地方吃頓飯的,因為在這樣的日子裡面能夠找到一家可以吃飯的地方就已經很不錯了。可是沒想到這家小飯店的菜味道竟然是非常的不錯。
這家店經營的全是現成的菜品:紅燒牛肉、紅燒肥腸、蹄花燉海帶、粉蒸肉、梅菜肉、豆花、炭燒青椒。。。。。。等等,每樣菜的味道都非常好。
童瑤也讚嘆不已,她說:「其實這才是正常的。味道好,生意就好,即使是在春節,人們也想到這裡來吃東西。既然能夠賺錢,老闆當然要開業了。這才合乎邏輯。有些不合乎邏輯的事情,那只能視為怪異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忽然把一家店在春節期間繼續開業的事情說得這麼玄妙,還以為她是在鍛鍊自己今後開私家偵探社的能力呢。不禁就笑了。不過我也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我不願意讓她喪失興趣。
吃完飯後童瑤對我說:「我們就在這裡買菜吧。這地方靠近農村,蔬菜新鮮,而且這地方的肉也和城裡的好像不大一樣。你注意到沒有?剛才我們吃的那肉很香,而且還是糯的。人家餵豬的時候沒有怎麼用飼料。現在很多人在餵豬的時候在飼料裡面加添加劑,那些豬全部是催肥的,吃起來當然味道不好了。現在的真東西太少了,很多東西都是假的。」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是啊。現在的東西比我們小時候吃的東西味道差遠了,首先就是肉質就比較差。」
她看著我,我覺得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是卻不明所以。她繼續在說道:「只要是真東西就一定會受歡迎的。可惜的是現在很多東西都太假了,然而一般的人卻難以區分出來。我以前有位同事,他後來沒有當警察了,回到家鄉種菜、養魚,還釀酒。他種的菜不施化肥和農藥,他養的魚也不添加飼料,而且還是在河裡自然放養。他釀的酒是純糧食烤就,然後用罈子裝了密封后放到土裡,兩年後刨出來用漂亮的小瓦罐分裝。馮笑,你知道嗎?他種的菜、餵的魚,還有他釀的酒的銷路特別的好。特別是他釀的酒,竟然賣到近三百塊錢一小罐。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他的東西真。現在的人們越來越害怕假東西了,所以他的產品才那麼受歡迎。可惜的是,現在我們有很大一部分人都麻木了,看著那些非常明顯的假東西卻無動於衷,他們根本就不會去想那樣的問題,不會去分析有些事情的真假。曾經有人講過,我們中國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麻木了,而且甘願做奴才,甚至還有極個別的人把當奴才引以為榮。哎!可悲、可嘆!」
我暗自納罕:她今天這是怎麼啦?怎麼忽然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了?以至於讓她如此的滔滔不絕?
她卻繼續地道:「其實我們破案和你們當醫生一樣,必須在去偽存真的基礎上才可以找出事情的真相來。對於破案來講,當排除一切的不可能之後,也就是說,把那些假的現象剝離之後,真相就出來了。」
這樣的話我記得她以前好像對我講過,而且也是拿我們診斷疾病在作比較。想不到她今天竟然再一次地又說了出來,我認為這是她因為今後準備開私家偵探社所以才變得如此的興奮。
我點頭道:「是啊。你的話很有道理。和我們診斷疾病一樣,只有完全排除了其它可能的情況下,正確的診斷才會得出。」
她看著我,竟然在微微地嘆息。
我有些莫名其妙,「童瑤,你怎麼啦?好好的怎麼忽然嘆氣啊?」
她苦笑著搖頭道:「沒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那時候是在提醒我,只不過她當時是為了不讓我遭受到危險,所以才如此的欲言又止。後來我也才明白,其實她一直都很矛盾。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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