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衛生廳紀委的人告訴我說,江梅曾經把給自己買化妝品、以及和家裡的人一起去酒樓吃飯的費用都拿去報銷了。[` 小說`]還有,她和楚定南的關係也不正常。
我想不到楚定南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他自己出事情了也就罷了,怎麼可以連自己的女人也出賣呢?何況還是這麼點小事情!
想起他沒出事前整天在我面前裝出的貌似德高望重的嘴臉,我現在頓時就覺得這個人太好笑了。與此同時,我也明白了那天晚上他請我吃飯的根由。
很明顯地,他是想把我拉下水,用美色,還有金錢。可惜的是那天我帶了鄭大壯去,而且我本身就在心裡警惕著他。 醫道官途:婦產科4
我非常尊重鄭大壯,所以我不會在他面前變得那麼放肆。雖然後來我試圖給他安排一個女人,但是那絕沒有褻瀆他的意思,反而地我是為了他好,而這種好依然是出於對他的尊重。
還有,楚定南很顯然地是錯誤地估計了我。其實他應該對我以前的有些事情比較了解,知道我不可能去接受別人的財物,但是卻很可能會喜歡漂亮女人。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我已經經歷得太多,而且我和他是同事,更何況我一直對他帶著戒心,所以,那天晚上他失算了。
此外,這裡面還有一個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我給他的面子也很有限度,並不是一味地完全聽從他的安排。也許在他的心裡依然僅僅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小毛頭罷了。所以還是那句話:輕視別人的人往往很難成事。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他應該是對自己的問題早已經感到了害怕。所以他才在多次找不到邱書記後便開始警覺、心慌起來。一個人有問題的話總是會隨時膽顫心驚的,金錢固然重要,但是它卻往往會給人帶來另外一種心理壓力。
現在我還不清楚楚定南究竟有多大的問題,他受賄的額度究竟有多少,因為衛生廳的人還沒有告訴我具體的情況。不過我看他平時喝酒、抽菸的品牌就可以知道了,他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所以我估計他的涉案金額不會太少。
衛生廳紀委還對我講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要求我們醫院財務科即刻把帳目拿到他們那裡去。很明顯,他們準備查我們醫院以前的帳。
說實話,我一點不想去處理這樣的事情,特別是針對江梅的事。我覺得事情並不大。雖然她那樣的做法也是犯罪但是如果這樣的事情也去較真的話,那麼這個社會就沒有幾個是清白的了。
現在我才發現這個楚定南真的很混帳!
我去把沈中元和鄧峰叫了來,「你們都知道了吧?原來很多出事了。老雲也被叫去調查了。」
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保密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他們都在點頭,面色肅穆、嚴肅,而且還有一種淡淡的不安。
我隨即又道:「是衛生廳的邱書記出事情了,邱書記和楚定南不是一般的關係。老楚出事情我並不感到意外,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老雲也會出問題。」
這時候沈中元卻忽然冒出了一句來,「雲院長不應該有問題的。我了解他。現在他都還住在他老婆單位分的房子裡面呢,而且他孩子讀高中都是讀的一般學校,因為他沒有錢去交擇校費。我想,即使一個人受賄需要裝出沒錢的樣子,但是絕不會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去裝窮的。」
我深以為然,因為我們中國人都有一個理念: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不過我覺得有些奇怪,「沈院長,我們醫院的效益雖然不好,但是還不至於差到那樣的程度吧?雲院長在科室裡面有一些收入,還是我們醫院的副院長,他怎麼連孩子的擇校費都拿不出來?」
沈中元點頭道:「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他老母親患有尿毒症,家裡的錢都給他老母親治病用了。如果不是住在我們醫院,這樣費用低些之外他更困難。馮院長,你可能不知道,雲院長這個人不善於對外交往,平時也顯得冷冰冰的。所以很多人並不喜歡他,其實,如果他不是和邱書記是老鄉並且還有一點遠房的親戚關係的話是不可能當上這個副院長的。我想,如果雲院長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也就是他母親治病的費用問題了。」
我頓時就明白了,不禁唏噓良久,「原來他還是個孝子。這樣就好了,我相信他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的話。好了,他的事情自然有衛生廳的紀委在調查,現在我們說一下江梅的事情。」
他們頓時都愕然,「江梅?她會有什麼問題?」
我說道:「衛生廳紀委要求我們醫院內部對她進行調查、談話。具體的我現在不方便講,因為我不能肯定目前所掌握的情況是不是真實的。我想,等我們找她談了後再說吧。沈院長,現在是鄧院長在分管她,我想,這件事情就由我和鄧院長一起找她談。你對我這樣的安排有什麼意見嗎?」 醫道官途:婦產科4
沈中元怔了一下後才說道:「好。我沒有意見。」
我隨即便對鄧峰說道:「鄧院長,那就麻煩你通知她到你辦公室吧,我一會兒就過來。你先別告訴她究竟找她什麼事情。」
我的想法是:如果提前告訴了她什麼事情的話很可能會嚇住她。因為她是女人,我更擔心她在知道我們找她談話的目的後會出現異常情況。
其實我們每個人的心理都是非常脆弱的。特別是在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往往就會出現慌亂、甚至還會不能自己地去干出什麼傻事來,更為嚴重者還會出現精神上的崩潰。
說實話,我對這樣的談話從來沒有任何的經驗,但是我可以從一個人的心理上的常規去思考這件事情怎麼樣處理才會更好。其實這也是一種換位思維,因為我剛才就在想:假如我是她,而且我是一個女人的話,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後會怎麼辦?我覺得自己如果是她,是一個女人的話很可能會慌亂、痛苦。慌亂是因為一個女人特別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事情的女人會因為這個忽如其來的消息而出現不知所措。痛苦是作為一個女人,結果竟然被和自己有過那樣關係的男人所出賣。
我也很不理解:江梅也就是才三十多歲年紀,她怎麼會和楚定南那樣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有那樣的關係呢?
我很快就去了鄧峰的辦公室。
其實這件事情我是故意的,但是我不知道鄧峰是不是懂了我的意思——一般來講,像這樣的事情應該是讓鄧峰當著我和沈中元的面打這個電話,以防他提前去提醒江梅什麼。但是我沒有那樣做。
其實我並沒有覺得自己不那樣做會有什麼風險,因為大家都知道我才剛剛當上這個院長,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懂。
我去到鄧峰辦公室的時候江梅還沒有到。我問他:「怎麼樣?通知了嗎?」
他點頭,很沉重的樣子,「嗯。她在區政府那邊辦事情。馬上就回來。」
我說:「那可能還得等一會兒。這樣吧,我一會兒再過來。」
他卻即刻叫住了我,「馮院長,假如江梅的事情並不是很嚴重的話,你準備怎麼辦?」
我說:「把情況調查清楚了再說吧。」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忽然地就想到了一個問題:難不成他也和這個江梅有什麼關係?
我頓時就警覺了,「鄧院長,你實話告訴我,你和楚定南沒什麼關係吧?你的經濟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他猛地搖頭,「馮院長,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很膽小。」
我說道:「鄧院長,你別多心。我是擔心你萬一。。。。。。呵呵!現在醫院已經亂成一團糟了,搞得我都覺得不知道怎麼處理了。說實話,我並不希望我們任何人出事情,希望大家都安安全全的。」
他點頭道:「我知道。其實馮院長,你說在醫院裡面分管藥品的領導,有幾個沒問題的?這件事情很明顯,完全是邱書記的事情扯出來的。老楚的事情我不說了,他自己有問題這就說不得了。但是雲院長的事情我覺得很不應該。馮院長,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是吧?」
我頓時默然。他話中的意思我當然懂得:他認為雲天才的事情完全是被邱書記的事情連帶了的。{免費小說 }鄒廳長一直對邱書記不滿,這件事情在江南省的衛生系統的領導中很多人都知道。
他看著我,「馮院長,你的人品我現在完全知道了。我非常尊重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在關鍵的時候幫幫雲院長,也幫幫江梅。好嗎?」
我不禁嘆息,「鄧院長,問題是我必須能夠幫上才行啊?這件事情很複雜,我都不知道後面還會出現一些什麼樣的情況呢。儘量吧。不過前提是他們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 醫道官途:婦產科4
他說:「雲院長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我還是比較了解他的。沈院長說的完全沒錯。江梅就更不應該有什麼大問題了,她很謹慎。而且作為我們醫院的院辦主任,本來就沒有什麼權力。她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大問題?」
我不禁苦笑:看來這個人還真是一個書呆子,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相信一個人呢?
我想了想後才去問他道:「鄧院長,你知道嗎?江梅和楚定南的關係是不是很不一般?我的這句話你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他愕然地看著我,「怎麼可能?」
我看他的樣子好像不是在作假,隨即點頭道:「據我所知,這應該是真的。」
他喃喃地道:「怎麼會?」
我頓時就感覺到自己剛才的那個猜測是正確的了,「現在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找她談了就明白了。」
他猛然地抬起頭來看著我,「馮院長,如果她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接受調查的話,那也太過分了吧?」
我搖頭,「當然不是。鄧院長,你別著急,現在具體情況還不清楚,等我們和她談了再說吧。目前上面掌握的情況就兩點,一是她和楚定南的關係,二是據說她有用公款進行個人消費的情況。」
他怔了一下,「馮院長,你說,我們醫院的領導裡面睡沒有用公款請過私人的朋友?就拿我們醫院來說吧,每年那麼多招待費用,難道都是為了工作花出去的?豈有此理嘛!衛生廳裡面這樣的費用就更多了,其它部門我就更不用講了。現在的官員裡面有幾個不是用公款去請客送禮啊?我們醫院算是比較好的了。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和楚院長有關係,不,還因為她的職務不夠高。現在這個社會很奇怪,當大官的隨便怎麼消費公款都被認為是正常,當老百姓的消費一點點就是犯錯誤甚至是犯罪了!真是豈有此理!」
他說完後就「呼呼」生氣。我笑著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著急嘛,我們和她談了話再說。」
其實我何嘗又不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是問題的關鍵就是現在很多的人並不認為這是道理啊?特別是有些上面的領導,他們自己吃吃喝喝、鶯歌燕舞都覺得自己很應該,但是如果一旦發現下面的人也這樣的話就認為是不對的了。反正就一句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可是,我這樣的想法只能是想法,對於我來講是絕對不應該講出來的。鄧峰可以。因為我是一把手,他是我的副職。這說得大一點也算是一種講政治的體現。
結果就在這時候江梅就到了。她進來後問鄧峰道:「鄧院長,您找我?」
我暗暗有些詫異,因為我相信楚定南的事情她應該已經知道了,但是她為何依然這樣鎮定?難道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問題?
鄧峰說:「坐吧。是這樣,馮院長和我一起和你談點事情。」
她來看了我一眼,我朝她點了點頭,「坐吧。」
隨即又對鄧峰說道:「鄧院長,麻煩你記錄一下。」
我這才注意到江梅今天的臉色好像顯得有些蒼白,而且她的雙眼周圍也有些青烏。看來她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我心裡想道。
她坐下後我和鄧峰去坐到她對面。鄧峰對我說:「馮院長,你問吧。」
我苦笑:問?本來我是準備了一個前奏的,想先緩和一下氣氛什麼的。談話嘛,總應該先談然後才慢慢提出問題的啊?結果他這樣一說我就只好直接地「問」了,「江經理,楚院長已經被雙規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她點頭,依然很平靜的神色。我暗暗地在佩服她:想不到她竟然還能夠如此的鎮定。
我又問道:「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你和他的事情有些關係。你自己應該最清楚,你以前做過的哪些事情是違紀違法的。我們希望你能夠實事求是地都講出來。」
她看了我一眼,依然平靜,「馮院長,其實省紀委的人已經找過我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楚院長的事情。他是副院長,我以前是院辦主任,我也就是替領導們服務的角色,至於領導們做了哪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我這樣一個小人物怎麼會知道呢?」
我想不到她會這樣回答我。不過我隨即就反應過來了:紀委的人要調查楚定南的話,肯定會證實他的那些話的,肯定會進一步從側面去了解更多的情況的。可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像這樣答非所問。
我說:「江梅,我問的是你的問題。楚院長的問題自然有上面的人在調查。你是我們單位的職工,所以你的問題我們還要進一步調查。」
現在,我覺得更加奇怪了:衛生廳為什麼要讓我們找江梅談話啊?既然是楚定南把她招供了出來,那他們就應該直接找她去談她自己的問題啊?也就是順便罷了。
猛然地,我忽然意識到了一點:上面的人或許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事情就到楚定南和雲天才那裡為止。所以讓我們找江梅談話也就只是一個程序罷了。
剛才,我沒有根據上面給我提供的關於江梅的問題去問她,只是泛泛地在問。這其實是必須的。從常規來講,這樣的問話可以讓我們了解到被談話人更多的問題,因為被談話人並不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多少關於她的情況。
但是現在,我有些後悔了,頓時覺得自己太傻,做事情太認真。不過我心裡也很不愉快:衛生廳紀委的那些人真是無聊!幹嘛不明說啊?這樣的事情也得我們當下屬的去猜!
江梅在回答我,「我沒幹什麼違法的事情。我說了,我和楚院長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
現在我很為難了,因為我必須至少要問清楚衛生廳談到的關於她的那幾個問題,不管有沒有都必須問到。不然的話我怎麼給上面交差?
所以我必須要問,而且只能按照衛生廳紀委給我提供的情況去問她。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也就是問問,隨便她怎麼回答好了,到時候原封不動地給上面匯報就可以了。
於是我對她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據有人反映,說你利用公款去購買私人用的化妝品,還有,你的家人在酒店吃飯的費用也是拿到單位來報了帳的。有沒有這回事情?」
她卻頓時不回答我了。她的嘴唇緊閉,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她不回答其實就已經是一種默認了。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默認是不可以的。我看著她,「江梅,請你回答我這個問題。」
鄧峰即刻就說話了,「馮院長。。。。。。」
我朝他擺手,「鄧院長,你我都是在執行上級的命令罷了。請你不要打岔。」
江梅終於再次說話了,不過她的聲音很細微,「有這樣的事情。對不起。」
我在心裡嘆息,不過也感到有些奇怪:她怎麼這麼容易就承認了?我進一步地又問道:「那麼,這樣的消費一共有多少次?有多少金額呢?江梅,你必須真實地回答我。請你理解,這是我們的工作。」
她說:「也就那麼幾次。具體我都記不得了。也就是一萬多塊錢的事情。當時是楚院長給我簽的字,然後我拿去報銷的。」
我暗暗覺得奇怪:楚定南怎麼知道你是買的化妝品或者是請家人吃飯呢?頓時就想起他們可能存在的那種關係來,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不過我還必須得去問她這個問題,但是我不想那麼直接,「真的只有一萬多塊錢?」
她點頭,「都這樣了,我還說謊幹什麼?」
我想也是:即使她現在撒謊,今後也瞞不過去。於是我又問她道:「還有一個問題。你和楚定南是什麼關係?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並不想問,因為我對這樣的事情沒有興趣。但是這也是上面要求我問的,所以還是得請你理解並回答。」
她的臉頓時就紅了,隨即抗聲地問我道:「馮院長,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我用公款給私人買東西、消費,這是違紀,是犯法,但是法律上那條哪款說了這樣的事情是犯法的?我又沒有和他結婚,又沒有犯重婚罪。現在你們男人哪個不在外邊亂來?為什麼我一個女人這樣做就不對了?我還有家庭,還有孩子,你們就放過我吧!」
說到這裡她就開始哭泣起來,而且很快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鄧峰來看我,我很是尷尬,「江梅,對不起。也許是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好吧,就這樣。不過我還有一句話想對你講,你的事情如果真的如你說的這樣的話,我覺得問題倒是並不嚴重。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包袱,好好工作。至於我最後問到的那個問題。。。。。。這件事情就我和鄧院長知道就行了。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對外邊的人講的。我說過,你是一個非常能幹的幹部,如果真的只是這點問題的話我覺得並不影響你今後的工作。哪有不犯錯誤的人呢?包括我,鄧院長,我們都會犯錯誤。好了,就這樣吧。我下午去衛生廳匯報一下這件事情。現在醫院亂得一團糟,上面還要查我們的帳。真是麻煩!好了。你回去吧,千萬不要背思想包袱。好嗎?」
並不是我嘮叨才說了這麼一大通話,我是想提醒她:如果她剛才沒有說實話的話就儘快改正。
可是,她卻緩緩地站了起來。鄧峰的臉色不大好看,我朝他苦笑,「鄧院長,你請江梅在你的記錄上面簽個字吧。」
鄧峰把他的記錄遞給了江梅,但是他卻沒有說話。江梅接過去簽了字,看也沒看。我暗自詫異:她就這麼相信他?
江梅慢慢地走出去了,離開之前沒有和我們再說一句話。我發現,她的神情再次變得正常起來。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嘆息,隨即伸手去對鄧峰說道:「鄧院長,我看看。對不起,這樣的事情我必須慎重。」
他遞給了我,「我理解。」
我簡略地看了一遍記錄,覺得基本和我剛才問的情況以及江梅的回答內容一樣,隨即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鄧院長,麻煩你也簽上你的名字吧。」
他很快就簽下了。
我隨即說道:「下午我去衛生廳匯報這件事情。」
他說:「一萬多塊錢的事情,算什麼啊?」
我也道:「是啊,難怪衛生廳讓我們自己找她談話呢。不過雖然只有一萬多塊錢,但是總得處理吧。好像法律上是規定五千塊錢就立案呢。」
他頓時愕然地看著我,「是嗎?」
我點頭道:「好像是這樣。五千塊開始立案,然後在判刑的時候根據犯罪金額每增加一萬塊錢就加一年徒刑。」
他更加詫異,「那,如果受賄十萬的話就是十年徒刑了?一百萬呢?我可是看到很多受賄上千萬的都沒被死刑呢。」
我搖頭,「我也不明白這法律為什麼要這樣制定。反正給人的感覺就是貪得越多反而越划算。」
他說:「就是嘛。對了馮院長,如果江梅為了這區區一萬多塊錢都要去坐牢的話,那豈不是太冤枉了?你一定得幫幫她啊。」
我看著他,「儘量吧。」
他也來看我,「馮院長,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和她沒有你想像的那種關係。我是覺得她很能幹,如果這樣就去坐牢的話就太過分了。而且,一旦她去坐了牢,那麼她的工作也就沒有了。這樣的話就對她太不公平了。你說是不是?」
我也嘆息,「是啊。」隨即就朝外邊走去,當我走到他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轉身去對他說道:「鄧院長,我可沒有作任何的想像。」
他愕然地看著我,我朝他笑了笑後即刻離開。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怪怪的,整個事情都讓我有這樣一種感覺。一萬多塊錢的事情,楚定南值得把江梅供出來嗎?除非是他瘋了,或者是他非常痛恨江梅。但是,我看今天江梅的表現好像又不是這樣的啊?
下午剛剛一上班我就去到了衛生廳的紀委,我簡單把情況給他們作了匯報,同時也把材料交給了他們,隨後我說道:「這件事情我們的調查結果就是這樣。我想,既然問題不是那麼嚴重的話最好就這樣到此為止吧。」
紀委的人說:「這件事情還得廳黨組研究了再說。而且我們還需要進一步核實情況。」
我的心情頓時就不好起來,不過卻不好多說什麼。我知道,其實我給他們多說也毫無用處,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鄒廳長的態度。
所以,我隨後就去到了鄒廳長那裡。
首先我還是向他匯報了今天與江梅談話的情況,然後就等著聽他怎麼說這件事情。
他聽完了後「呵呵」地笑,「才一萬多塊錢?真的是這樣?」
我說:「反正她自己是這樣說的。楚定南是不是這樣講的呢?我可不知道。」
他依然在笑,看上去他的心情很愉快,「應該差不多吧。既然才一萬多塊錢,那就不要再說了。接下來你再找她談談話就可以了。不要在醫院裡面再說這事了,這麼點事情,影響不好。」
我心裡更是奇怪:他可是廳長,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我心裡倒是很高興的,畢竟在我的心裡也覺得一萬多塊錢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麼。
隨即我問他道:「鄒廳長,據我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我們醫院的雲天才好些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他家裡很困難,這一點在醫院裡面大家心裡都很清楚。」
他說:「等組織上調查結束後再說吧。」
我卻並不想就這樣離開,因為我也感覺到他是想藉機報復。於是我繼續地說道:「鄒廳長,從我了解的情況來看,雲天才也就是為了他的母親在醫院裡面住院的事情占了一點小便宜。其實他還是付了最基本的費用的。他是我們醫院的副院長,這樣的事情也不應該算什麼大問題吧?」
他隨即冷冷地道:「我說了,這件事情等組織上調查後再作結論。小馮,有些事情你應該明白,問題就永遠是問題,雖然有大小之分,但是總不能把一個有罪的人看成是無罪的吧?這可是原則問題,也是政治敏感性的問題。你呀,應該加強學習才是。」
他明顯地是在和我打官腔,但是我不可能直接去衝撞他。不過我也不可能就此離開,因為我想對他把自己的話講完。
所以,我急忙點頭道:「是,您說得對。我今後一定加強學習。不過鄒廳長,有句話我覺得還是該對您說出來才對。因為我很擔心這件事情搞不好的話會造**們對您的誤解。」
說完後我就看著他。
他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哦?人們會怎麼誤解我?你說說。」
我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即刻就說道:「鄒廳長,這個雲天才可是一個孝子,醫院裡面的人都很同情他這次發生的事情。而且我也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說他是因為邱書記的事情才被調查的,其實他並沒有什麼大問題。還有人在說。。。。。。鄒廳長,這些話可是我親耳聽見的,我講出來了後您不要生氣啊?」
他不住在皺眉,當我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就頓時你耐煩起來,「說吧,別故弄玄虛。」
我說道:「有人在說,本來衛生廳的工作應該是您負責的,但是邱太過分了,太過強勢,一點不把您放在眼裡。現在他出事情了,所以您才開始報復邱的人。雲天才是邱的遠房親戚,說您肯定不會放過他。呵呵!鄒廳長,我當然知道這些人是在胡說八道,不過我倒是覺得人言可畏。本來雲天才也確實有些問題,組織上調查他也是完全應該的,但是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的話我很擔心會對您造成不好的影響。雖然我是院長,但是我沒辦法不讓別人在背後議論這些事情啊。您說是不是?」
他說:「這些人真是的!這件事情關我什麼事?現在的人就是這樣,總喜歡胡亂聯想。小馮,這些事情我也沒法去理會的,畢竟是省紀委在調查。我還是那句話,我們等候組織上的調查結果後再說吧。」
我連連點頭,隨即向他告辭。我覺得自己該做的已經做完了,至於今後是什麼樣的情況我就沒辦法去管了。不過我還是寧願相信鄒廳長聽進了我的那些話,而且也完全相信他可以左右雲天才的命運。
省紀委要調查的人是邱,雖然順帶查出了楚定南的問題但是還輪不到雲天才那裡。當然,這必須是他本身就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從剛才我和鄒廳長的談話中我可以感覺得到:對雲天才的調查應該就是他指示的。我不能認為是他為了報復邱,但是我相信他絕對是因為內心的憤怒才那樣去做的。
任何領導都會注意自己在群眾中的名聲問題,我想鄒廳長也一定是這樣。只不過他在邱倒台後過於地興奮和過於地試圖去發泄自己內心積鬱很久的憤怒了,所以就一時間沒有去考慮其它的問題。因此,我相信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會對他起作用的。
不過有件事情我還是沒有想明白:既然鄒廳長要動雲天才,那麼他為什麼要把江梅放在一邊呢?要知道,雲天才只不過是邱的遠房親戚罷了,而江梅卻是楚定南的女人啊?鄒廳長對邱肯定是非常憤怒的,但是邱卻早已經逃到了國外,所以他必定會把對邱所有的憤怒都爆發在楚定南的身上去。
今天上午,江梅最後那番憤怒的話語其實已經回答了我的問題,同時也是變相地承認了她和楚定南的關係。
他為什麼會放過她?
而且,在我到衛生廳來的路上也一直在思考江梅的事情,我總覺得楚定南還不至於為了那區區一萬多塊錢的事情把自己的女人供出來。我覺得這件事情太過奇怪甚至詭異了。結果我思考了很久,最後終於想到了一種可能——也許,楚定南是為了保護江梅。
要保護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對自己要保護的人的傷害,或者,當發現自己採用那樣的方式根本就無法保護對方的時候,在這樣的時候會怎麼辦?我覺得還有一種方式,那就是如何能夠將對方可能會受到的傷害降得最小。
所以,我就想:假如我是楚定南的話會怎麼辦?唯一的辦法就是供出江梅的一些可以有據可查的小問題,其目的就是為了掩蓋住她的那些大問題。至於楚定南招供說江梅和他有關係的事情我覺得也很好解釋,那就是為了能夠解釋他為什麼知道江梅報的那些帳的真正用途。或者是本身就有人舉報了他和江梅的那種關係,於是他就乾脆來個將計就計。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他以為別人知道他和江梅的關係。
我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極大。不然的話就根本無法解釋楚定南為什麼會如此無情,而且江梅卻並沒有多少的憤怒。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還有一點是肯定的:其實楚定南早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出事情了。應該是這樣,不然的話為什麼他會不止一次地來問我關於邱的行蹤?可能在那時候他就已經心慌了。因此,他也就極有可能會提前去和江梅商量萬一他出事後的應對措施。
如果是我的話也會這樣做的。
可是,我心裡還是裝著那樣一個問題:鄒廳長為什麼會放過江梅?難道他和江梅也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想到這裡,我頓時就覺得自己這樣的想像太過匪夷所思了。同時也發現自己的思想早已經變得齷齪:馮笑,你自己在生活上不檢點,難道別人也會和你一樣嗎?
回到醫院後我再一次把沈中元和鄧峰叫來開了個會,不過我只是非常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因為我不可能把鄒廳長的原話告訴他們。我說:「我已經把情況向衛生廳紀委匯報了。至於後面的事情怎麼處理,那就看上邊的調查結果了。江梅的事情我也請示了相關的領導,相關領導覺得既然她的問題不是那麼嚴重的話就批評教育為主吧。我覺得也是,不就是一萬多塊錢的事情嗎?讓她退出來就可以了。不過這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在醫院裡面保密,不然的話她今後怎麼工作?你們說說怎麼辦才好?」
沈中元皺眉道:「這可不好辦。還錢的話總要進帳吧?總得有個理由吧?」
我問他道:「沈院長,你覺得退錢就可以了,是吧?只不過暫時想不到合適的方式罷了。是不是這樣?」
他苦笑著說:「本來就是嘛,一萬多塊錢的事情,讓一個女人去坐牢、丟掉工作。這樣太殘酷了。小江其實很能幹的一個人,這樣毀掉了太可惜了。」
我點頭,隨即去問鄧峰,「鄧院長,你說怎麼辦?」
他搖頭,「我也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辦法。」
我看著他微笑,「他是你的下屬,你分管後勤,我們都項目要順利開展的話總得請客吃飯吧?」
他愕然地看著我,「馮院長,你的意思是?」
我說:「就這樣吧。這件事情你自己去處理。我現在必須馬上和江梅再談一次話。你們去忙吧。」
有些話我只能說到一半,而且我相信鄧峰很快就會明白我話中的意思的。我可不願意在這樣的事情上面去擔責任。
他們離開了,我聽到當他們走出我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沈中元在低聲地對鄧峰說道:「馮院長的意思你還沒有明白啊。。。。。。」
我不禁苦笑:看來沈中元就是比鄧峰的頭腦靈活一些。鄧峰這個人確實是太古板了。
其實剛才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確了:今後我們醫院後勤要請客,到時候讓江梅私人付帳,然後單據上鄧峰簽字而不拿去財務科報帳就行了。單據保留著,萬一今後有人查這件事情的話有依據就可以了。
真是榆木腦袋不開花!我在心裡暗暗罵了鄧峰一句。
隨即,我給江梅打了個電話,「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這次她很快就來了,臉色依然蒼白。
我請她坐下,隨即對她說道:「江經理,你的事情我已經給上面匯報過了,領導意思是:希望你吸取教訓,今後好好工作。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不過你報帳的那幾筆錢得還給醫院。但是我想到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了你今後的工作,所以我覺得應該替你保密。至於那筆錢怎麼還的事情你私下去和鄧院長溝通一下。」
她愕然地看著我,眼淚頓時一下子就湧出來了,「馮院長,謝謝你。」
我淡淡地笑,「你謝我幹什麼?這是上面領導的意見。好了,就這樣吧,我希望你今後一定要注意,因為你現在負責的工作更會接觸到經濟方面的問題,而且你今後的權力也會很大。那麼大的勞動服務公司,你管轄的人那麼多,今後產生的效益也會很大,很多時候都是由你簽字就可以取出錢來。所以我希望你今後一定要引以為戒,不要辜負醫院領導和職工對你的信任和期望。」
她的眼淚流得更加的厲害了,「馮院長,你把我調到另外的崗位上去吧。我心裡很慚愧。」
我搖頭,「我們信任你,你要對得起這樣的信任。這樣就可以了。你說呢?何況你剛剛熟悉這一塊的工作,而且你幹得也非常的不錯。所以我覺得你應該繼續地好好地幹下去才是。」
她一邊抽泣著一邊猛然地點頭。
我柔聲地對她說道:「好了,就這樣吧。你去一趟鄧院長那裡。」
她離開了,在出我辦公室之前即刻就止住了哭泣。我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就想: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其它的問題呢?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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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晚,她輕泣求饒,可惜,他不知是她,她也不知是他。
直到某天相遇,他是睿智冷靜,鐵血手腕的上司,她是精幹敢拼的漂亮下屬。
他白天強勢,晚上更強勢,作為他夜晚的情人,她懂得嚴格遵從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了床的規則,乖巧,順從,溫馴,從不讓他頭疼。
他們各取所需,本以為可以和平相處,卻被牽進重重波瀾,甚至成為夫妻。
情人和太太,哪個更難做?床伴和老公,哪個更合格?
從床上斗到床下,你有弱水三千,我偏不做你那一個床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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