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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很低,像在念咒,撞在褚靈胸膛里,一陣一陣發聵。
褚靈不說話,好像有些想哭,轉眼就被那份空蕩蓋了過去。
耳邊總在迴旋著那道尖利嗓音說過的話。她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從小綁著容寄雪,容寄雪會喜歡她嗎?
不會的吧。
她記憶里的容寄雪,一貫溫柔。只是入魔才變了些性子。誰都喜歡她的,她是仙界最有潛力的仙子,待人接物也都十分和善。完美極了。
她說她是她一個人的桑桑。可容寄雪,卻不是她一個人的容寄雪。
「桑桑?」
她只動到一半兒,容寄雪的火全燒了起來,幾欲耐不住。
褚靈愣神,後知後覺把手伸進了容寄雪褻衣里,她的手極涼,乍一下驚得容寄雪打了個寒顫。
褚靈似乎沒察覺,認認真真地替她脫掉衣服。牽著她坐進浴桶,「往日都是師姐伺候我沐浴,今日桑桑替師姐沐浴好不好?」
容寄雪恨不得她快一點,哪會說『不好』,只點頭,低沉著嗓音答應。
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跳著,眼裡除了褚靈什麼都看不見。
褚靈一點兒不見著急,明明是她說想要,是她提出來這樁事兒,她卻像遊魂,心不在焉。
心底生出些落寞,容寄雪不敢多想,只能遷就著她,再想辦法。
浴桶很大,坐下她們倆綽綽有餘。褚靈跪坐在她身後,慢吞吞取下容寄雪發上的釵環,手指插進她髮絲中央,細細梳理著,時不時掬一捧熱水淋上去。
安靜沉默,只有水聲偶爾響起。
久到容寄雪以為她後悔的時候,褚靈才緩緩貼了上去,「我替師姐洗好頭髮了。」
她沒脫褻衣,水已經浸濕所有,她貼上來,柔軟的觸感在背上一寸一寸盪開。欲望升騰上來,容寄雪呼吸一滯,幾乎坐不住。
但她答應了桑桑,斷不會叫她失望。
容寄雪強行壓抑著,開口就是滿滿的情,「桑…桑…」她說不出別的,只能一次一次喊她。
呼吸斷斷續續,聲音也不嘶啞得不像話。
褚靈把臉貼在她背上,一隻手環在她腰間,一隻手撩撥著熱水輕輕拍在容寄雪身上,「我有沒有問過師姐。」她聲音很好聽,柔柔的,甜甜的,只是情緒,冷冷清清。
連帶著容寄雪一下子清醒不少,「什麼?」
「師姐……」她的手一寸一寸往上,停留在容寄雪心口邊,「到底是怎樣入的魔?為什麼師姐不用剜心就可入魔呢?」
容寄雪一愣,還沒說話。褚靈捏住了那處柔軟,她下意識咬住嘴唇,把聲音攔在喉嚨里。
「好像問過了,」褚靈的手指不太規矩,輕輕柔柔畫著圈圈,「師姐說不知道,可是師姐,你真的不知道嗎?師姐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的話,也不像真的懷疑,只是疑惑。
酥酥麻麻的感覺一直竄到頭頂,容寄雪手搭在浴桶邊上,死死扣著,指節用力到發白,「桑桑不相信師姐?」幾乎是拼盡全力忍著反問。
褚靈沒說話,靜靜靠在她身上,手上的動作也沒停,眼神依舊空蕩蕩的,仿佛只是憑著本能在行事。容寄雪身上越來越燙。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那個夢。
幻境裡的夢,修煉時的夢。不管她有多荒唐,師姐總是願意遷就她,陪著她的。
或許,她不該懷疑這樣的師姐。
——你是我見過最蠢的人。
褚靈一怔,手上的動作驀地停下,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你怎麼不問她是什麼時候入的魔。
不是在十方秘境裡……嗎?褚靈心猛地一墜,心口恍若穿了個大洞,風呼呼而過,茫然又冷肅。
「信的。」褚靈說,「師姐是什麼時候入的魔?」
她的嘴巴自己往外蹦著字,碰在容寄雪的肌膚上,濺起一片顫慄。
雨一直在下,淅淅瀝瀝落在竹葉上,風跟著一起,吹落竹葉飄灑下來,打在窗沿上,滴滴答答,窸窸窣窣。在這靜謐里格外明顯,還生出幾分意境。
容寄雪滿身的熱血刷一下涼了下來。窗外的風好似吹了進來,冷得她渾身一顫。
褚靈緊緊貼在她身後,她強壓著才沒露出破綻。
只是張嘴,啞得半個字也說不出。
沒有答案,褚靈反而坦然許多,是意料之中的啊,原來她和師姐也一樣,都是欺騙累積出來的感情。
容寄雪捏著浴桶邊緣的手指在輕顫,甚至連聲音都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桑桑……」
褚靈沒有再應聲,唇瓣輕輕落在她光滑的肌膚上,細細密密地吻,從後面繞到了前面。
水沒過頭頂,容寄雪只看見她滿頭青絲散落在水面上,遮住水下的一切,感官被無限放大。
她想拉她上來,卻生不出勇氣。
「桑桑……」
喑啞,繾綣,帶著怎麼也掩不住的誘惑。
她的唇在她心口邊逡巡,方才涼下去的血液一霎時席捲回來,心,跳得仿佛要從胸膛里出來,褚靈時不時伸舌掃過,濕濕熱熱,不同於旁邊的熱水,好似還黏黏膩膩。
「桑桑……」她又喊了一聲。
褚靈猛地從水裡鑽出來,精準地堵住了她的唇,她聽見容寄雪的喘息聲兒,一鼓作氣撬開了她的牙關,把所有聲音都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