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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哼出一口氣。
這個臭丫頭,天道那關你還沒過,也就只能在他面前逞威風。
「我有話跟他說,」容寄雪微微笑著,「但我確鑿不是他的對手,天道的禁制傷了我本命靈根,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你不快些,我倒是怕咱倆都栽在這裡。」
她笑起來,語調平平淡淡,不夜一下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但卻下意識不怎麼相信這個臭丫片子。
不夜出手很快,容長術對上他,並未落下乘。
耐心耗盡,也差不多到了時候,容寄雪緩緩化出神劍,站在原地,周身的氣勢乍然一變,風流雲動,靈氣魔氣融在一起飛速旋轉。
劍氣如流光長嘯,唰的一下穿過了還在纏鬥的兩人。兩人幾乎是同時噴出一口血,直直往下落。
「哎呀,」容寄雪輕輕嘆出聲,「不好意思呀不夜,我準頭不太好,把你和他串一起了。」
神劍上藍光閃爍,乖巧待在她手上。她說著抱歉,神情卻沒有一絲歉意。
不夜:「……你大爺。」
靈力和魔氣不約而同流逝,不夜和容長術齊齊摔在青岳山上。
砰的一聲,震天動地。
容寄雪緩緩跟下去,站在他倆面前,眉目間仍舊溫和,神劍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血跡,她只用劍氣,就重創了兩人。
不夜趴在地上,甚至沒有辦法恢復龍身,「容寄雪!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幫你啊,」容寄雪偏頭,無辜道:「誤傷而已。」
不夜氣得說不出話,那把神劍上帶著神靈之氣,飛速消散著他體內的魔氣。
容長術死死盯著她,眼裡的陰鷙分毫不掩飾。
這又不是陰謀,這是陽謀。知道她不懷好意又怎樣?實力差距擺在這兒。指望她做壁上觀,本來就是痴心妄想。
容寄雪好笑的轉過去看著容長術,「方才我說有話同你說,是真的。」
容長術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魔氣在他體內叫囂,蠶食著他的生命力。一身魔氣卻能用神劍,她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
容寄雪蹙眉,劍尖指在他嘴邊,「噓,只是我
有話同你說,不需要你開口。」
「你一定很想殺了我吧?」容寄雪展顏笑起來,「但你又不敢對不對?」
容長術死死瞪著她。
「你隱藏實力這麼久,」容寄雪越笑越開心,「應該沒想到有這麼一天吧?」
他確實沒想到。他以為容寄雪修為再高也不過是個魔物,即便動手傷她,也不過如此。
他萬萬沒想到,容寄雪修為如此變態,居然還能驅動神劍。她居然有神劍!
「讓我猜猜,你是怎麼做到的呢?」容寄雪往旁邊走了一步,劍從容長術臉上拖過去,劃出一道血痕,「是吸收了我娘親的修為和能力對吧?接收了鳳凰一脈的傳承對嗎?」
「你倒是很會韜光養晦啊,」容寄雪轉回身,看見了劍上的血跡,蹙了蹙眉,掏出帕子仔仔細細擦拭著,「騙過了所有人呢,很厲害,天道也被你騙過去了呢。」
容長術咬著牙,氣得說不出話。
「不過沒關係,女兒知道就行了。」容寄雪蹲下去,用劍指在他心口,「您瞧,天道不會覬覦您啊,被迫成神的滋味兒不錯吧?」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額間滴下來。容長術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容寄雪也參透天道了!
她的示弱,都是陷阱。她引他暴露實力!
「您別怕呀,」容寄雪笑眯眯地,「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殺您。」她把劍在他身上划過來划過去,力道拿捏得剛剛好,只聽見劍劃在布料上,撕拉撕拉的聲音。「女兒怎麼捨得殺親爹證道呢?」
她湊過去,聲音極低,「天道自然會收拾你,容長術,你怕了一世的天道、你躲了一世的天道,很快就會收拾你,用不著我動手。」
容長術一口氣沒接上來,氣得直接撅了過去。
死氣漫出來,根本也不用容寄雪再出手。她那一劍,完全可以瞬間要了他的命。她還收了手。
引神鳥立即從天上飛下來。
盤旋在容長術身邊。
容寄雪站起來,繼續用帕子擦了擦劍,隨手將那帕子扔在了容長術身上,轉身,看著不夜,意味不明地笑起來。
不夜持著魔劍,咬牙拄地站起來,後背上全是冷汗,「你幹得漂亮,雖說誤傷本座,但本座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蒼穹境這新造出來的神靈已經殞落,」不夜跟著笑笑,努力與體內容寄雪那把劍上的神靈之氣對抗,他太久不調用神靈之力,全是不熟悉的感覺,「咱們魔道占領蒼穹境指日可待。」
容寄雪勾了勾唇,眼睛微微眯起來,聲音冰冰涼涼,「是麼?」她反問。
不夜一身黑袍破破爛爛,腹間被容寄雪的劍氣穿出一個大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你想反悔?」不夜吸著氣,盤算著恢復時間,「你不是想殺了我吧?」
「怎會?」容寄雪轉動著神劍,不動聲色地吸收著四周的魔氣,眉間的優曇婆羅花顏色愈發鮮艷,「我像是那種人嗎?」她笑說。
引神鳥從中盤旋而上,嘴裡依舊唱著那首不知名的歌謠,仔細去聽,依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