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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笑了一下,「我並不認得她啊,小靈兒。」
「只有你覺得她是什麼樣的人,才最重要不是嗎?」
褚靈不答。
她覺得她是什麼樣的人……
「你娘親…」青羽想了一下,側臉望了她一眼,「以前倒是說過,愛之一字,最難將息。哪怕知道所愛之人欺瞞、哄騙,那顆歡喜的心總是很難停止沉淪。」
「她說這是人之常情,所以小靈兒,青羽雖然是只靈獸,也可以理解這等常情。另外,主人既然選了容寄雪,至少說明,那個時候的容寄雪還是可以的。」
褚靈低低嗯了聲。
她心裡的容寄雪,曾經千好萬好。可一想到,容寄雪那一劍,和這重生以來的種種,總覺得心裡扎了根刺,越在意容寄雪就扎得越深,刺得越痛。
尤其是他那位好師伯,容寄雪的親爹,做的那些好事。很多事,越想就越明了,上一世,只怕,容長術是故意引她進的十方秘境。這話,她還不能對青羽說,她並不想讓青羽知道那段卑劣的過往。
難道容寄雪和她,必有一個要成魔?
這也不可能,如果是這樣,娘親怎麼會將她和容寄雪捆綁在一起呢?
褚靈想不明白,便問青羽,「天道有沒有,兩個天生仙體一神一魔的說法?」
「哪有這種說法?」青羽睜大眼,覺得好笑,「真要這樣,兩方不從小就爭鬥起來了嘛?能不能順利長大都兩說,雖說神、魔都可修成正道,但誰不想走好走的那條路?」
「說的也是。」褚靈輕輕呼了一口氣,把這荒謬的想法從腦海里趕了出去,「容長術那樣說,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青羽也不懂,「容老狗素來心思深沉,但也不失為名門正派中流砥柱的大家,不好猜。」
容寄雪說那時她昏迷不醒,為什麼呢?
仙界之中,最有可能成神的,就是她和容寄雪。
褚靈嘆了口氣,實在想不通。她娘親應該極聰明的吧,怎麼她這麼笨呢?
青羽不知道她越想越
岔,看著眼前的景色逐漸熟悉,一顆心又慢慢提起來,十方秘境千變萬化,處處都是危機,「小靈兒,你知道上哪兒找不夜麼?」
褚靈搖頭,「不夜既然逼我進來,自然會叫我找到他。」
她不敢說,還記得上一世的路。
「也是,小靈兒,」青羽變成一隻玉玦落在她手心,「不夜見過我,為了提防他對我出手,斷了咱們的後路,青羽得先隱藏起來。」
「好。」
褚靈乖乖將它系在腰間,循著上一世的記憶又到了那片沙海,她上一世,差點死在這裡。
或許,那時候,不夜就沒想殺她。
褚靈御著劍,心裡還是有點兒懼怕,她隔著很遠看了一眼。只是遙遙一眼,叫她和青羽都吃了一驚。
無垠的荒漠泛著一片血色,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猩紅,血腥氣漫在整個秘境空間裡,濃郁得叫人睜不開眼。
不夜的真身長長一條,半死不活地飄在水面上,龍身上傷痕累累,黑色的鱗片四處散落在水面上,血不間斷的從傷口處往下淌。
他閉著眼,沉沉的氣息噴在水面上,盪起波紋,吹起一股腥氣。
褚靈下意識看了一眼青羽,「這是……怎麼回事啊?」
青羽不說話,心裡震驚極了。主人與不夜也堪堪只是有來有回,這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褚靈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容寄雪的蹤影。不夜已經發現了她,「是你,你來了。」
又是這句。
褚靈不敢靠得太近,遠遠瞧著他,「你在等我?」
不夜笑起來,猛然睜開那雙幽綠的眼睛,威壓一下子盪過來,「自然,本座等你很久了,你還活著,很好。」
儘管他這般要死不活模樣,威壓還是鋪天蓋地。褚靈抬手擋了擋,從乾坤袋裡拿出一柄仙劍,準備趁他病要他命。
她可不是什麼好人。
法訣捏在手上,毫不猶豫擊了出去。
落在不夜身上,猶如隔靴搔癢。褚靈不信邪,仙劍專門挑在不夜的傷口處,無傷無痕。
「你想殺我?」不夜冷眼瞧著她,低低笑起來,「你殺不了我,你可是本座的爐鼎,居然妄想殺掉本座,可笑。」
褚靈不接他的話,也不氣餒,左右不是他的對手,殺得了更好,殺不了也罷,「我師尊和師姐呢?你把他們怎麼了?」
「師姐?」不夜幽幽望著她,「那個魔物同你是師姐妹?居然有你的心頭血,小東西,你還真是不負本座所望。」
魔物?
褚靈心下一跳,不敢多想,「她人呢?」
「挑釁本座,」不夜抬起眸子,半條龍身沉入水中,「你覺得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褚靈拉下臉,嘴上半點兒不饒人,「我看你也沒落著什麼好,不過仗著多活了幾千年,真論起來,未必是我師姐的對手。」
不夜緩緩往下沉,不氣不惱,「那本座,就好好等著,看她會死在哪個角落。」
褚靈往後退了點,「我師尊混元天尊杜玄呢?」
血紅的水面忽然沸騰起來,不夜整個兒沒入水裡,幾乎瞬間,水波沖天,褚靈急急施訣擋開,不夜就在這時,從水中竄出,纏了上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本座豈容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