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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在歡不說話,嗙嘰一下倒在床上。
心裡跟打翻了調味瓶似的,五味雜陳,眼睛一酸,將將就要哭出來。
她是半點都沒想著她。
這個臭女人。
阮在歡想發脾氣,可是不知道發給誰看,父皇走了,再沒人無條件包容著她哄著她了。
「魚歲,」阮在歡難受了一會兒,就猛然坐起來,「備車,我要出宮。」
「哎喲,我的小祖宗,」魚歲哪兒跟得上她的腦迴路,「這三更半夜的您要出宮去哪兒啊?」
阮在歡跳下床,踢踏著鞋子,「魚歲快點兒!給我換衣服,我要去丞相府!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去!」
「這個時辰丞相肯定都睡了,」魚歲趕忙來勸她,「您去豈不是又要找罵嗎?蕭丞相的脾氣您不是不知道,這樣無理取鬧的事兒,她是絕對不會慣著您的。」
「魚歲你膽子大了啊,」阮在歡踢掉鞋子,假模假樣去踹她,「朕就要出宮,你還敢攔著?」
就算燃著地暖,大冬天的光腳踩在地上還是有些涼。魚歲著急忙慌撿了鞋子替她穿上,只要跟蕭丞相有關的事兒,她們就半句嘴都別想插上。
「奴婢哪敢攔著您呀,」魚歲也不勸了,招呼著人伺候她,穿衣的穿衣,備車的備車,「您啊,就是大年初一趕著去挨罵,回頭又拿我們幾個撒氣。」
「誰要拿你們撒氣?」阮在歡氣哼哼的,「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朕現在就去撒氣。」
這樣偷偷摸摸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丞相府的人一看是她,眼睛都沒睜就讓進去了。甚至魚歲她們幾個還有專門休息的地方。
阮在歡
溜進蕭婉房間時,裡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床上那個凹凹凸凸的人影,特別清晰。
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莫名生出些緊張的情緒來,蕭婉的房間香香的,床也香香的。
阮在歡窸窸窣窣脫著衣服,熟門熟路的摸上了蕭婉的床。
三更半夜,床上多出個人。
縱使蕭婉閉著眼也知道是誰,仍然嚇得睡意全無。
「陛下。」
她剛剛睡醒,聲音里還帶著一絲慵懶,阮在歡最喜歡她這樣的聲音。
心思一起便有些忍不住了。
「半夜不睡覺,又跑來做什麼?」蕭婉按住她亂摸的手,隱隱有些生氣。
「你都不來陪我!」惡人先告狀,阮在歡抽出手,整個人扒在她身上,「過年你都不來!宮裡只有我一個人!」
「第一,是你自己下旨不讓大家進宮,」蕭婉把她推下去,煩躁地揉了揉眉心,「第二,宮裡還有許多侍衛宮女,遠不止你一個人。」
她這張嘴,除了親親有用,其他時候都多餘。阮在歡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她說話就生氣,索性親了上去,堵住那叭叭叭的小嘴。
超級甜。
每次親都覺得甜。
當然,每次親也都會被推開。
「陛下自重。」蕭婉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可是生氣的樣子她也好喜歡。
可越是喜歡就越是生氣,阮在歡又親上去,使了狠勁撬開她的牙關,果不其然,被咬了一口。
「嘶……」
好像破皮了,嘴裡有血腥味兒。
「蕭婉!」阮在歡坐起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裡面腫起來了,「朕真的生氣了。」
雖說是生氣,可說起話來隱隱帶著哭腔,「我不來找你,你從來不去找我!」
「是不是我不來,你就永遠不會搭理我!」
蕭婉也坐起來,摸黑去看她的嘴唇,腫起好大一個包,還好明天不用上朝,否則真是不知怎麼辦才好。
「以後別來了。」蕭婉嘆了一口氣。
「我喜歡你,」阮在歡看她關心自己,心裡又生出點得意來,也不那麼生氣了,「我就要來。」
「陛下以後總是要立後的,」蕭婉滿臉的愁思連這夜色都幾乎擋不住,「若是傳出去,那時又要怎麼辦呢?」
「我說要立你為後你又不願意,」一說這個阮在歡又開始生氣,「我說我喜歡你,你也不相信,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要怎樣。」
蕭婉不說話。
「你是不是,從來都不喜歡我?」心忽然一沉,蕭婉比她大五歲,就是因為要帶她這個拖油瓶,她才遲遲沒有成婚。
是她占著這個身份胡作非為。
或者,她以為,她也是喜歡她的。
她不回答,阮在歡就更生氣。好像她是個傻子,被耍得團團轉,只有她一個人陷在這種奇怪的關係里,而蕭婉,隨時可以抽身而出。
她氣哼哼地壓倒了蕭婉,氣急敗壞的解著她的衣服,「你喜歡我也好,不喜歡我也罷,反正你只能是我的人,朕不許你走,你就不許走。」
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她一會兒覺得冷,一會兒又覺得熱。
蕭婉的肌膚極燙,她這時候是不會拒絕她的了,她也只有在床上,不會拒絕她。
阮在歡也只有在做這種事的時候,耐心會好一些。蕭婉咬著下唇,聲音破碎在喉嚨里,她的指甲剪得乾乾淨淨,撫在阮在歡背上時仍然不敢情難自禁。
「別咬。」
濕熱的氣息噴在她胸前,她手下加了幾分力道,蕭婉幾乎下意識低吟出聲,她想叫她輕點,可君是君,臣是臣,哪怕在床上,也沒有她指點皇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