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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在歡並不想知道這些,她不講話,過了一會兒,又問了一遍,「她今天有沒有提起朕?」
魚歲心想,你們倆每次都要吵一架,蕭丞相哪有閒心思問你,恨不得你別去是最好。
但陛下發問,她又不能不回答,只能顧左右而言他,「蕭丞相昨日沒睡好,今日又忙碌了一天,她身子不是頂好兒,陛下還是體諒她些。」
「那就是沒提。」阮在歡坐起來,氣得臉頰鼓鼓的,「你們都替她說話,你們都向著她。」
她背過身去,越想越氣,「你去跟她好了,也別跟著我。」
魚歲急忙跪下,「陛下這是從何說起,魚歲一顆衷心,豈不是要叫陛下屈死了。」
「她就是個沒有心的,」原也不是想找魚歲的茬,阮在歡心裡酸酸的,她喜歡蕭婉不是一天兩天了,蕭婉從來沒主動過,「你們還向著她,她但凡有半點心,也不會不知道我的心意。」
魚歲習慣了。
哪怕陛下待她們再好,這些話也不是她們幾個能說的,只能去哄她,「陛下多慮了,明日朝賀,您
見了蕭丞相,與她撒撒嬌,也就是了,蕭丞相哪次不是依著您的?」
蕭婉哪次也沒依著她。
除了在床上。
說到床上,昨晚蕭婉確實也很依著她,她也說喜歡她的。阮在歡氣消了些,但還剩許多,她一日都牽掛著蕭婉,蕭婉半句都不問她,哪有這樣的人。
明日定要她給個說法。
阮在歡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就睡了。第二日在朝上,蕭婉沒來,她的位置空著,有人給她告病假。
「蕭丞相生病了?」阮在歡心裡一揪,眉心蹙得緊緊的,「好好兒的怎麼生病了?」
「可傳了御醫?」這時什麼氣都沒有了,阮在歡站起來,立即想去看她,「朕去看看她。」
「陛下,蕭丞相只是染了風寒,並無大礙。」禮樂司道,「蕭丞相身為帝師,陛下去看望是常理所當。只是現下還是先朝祭先祖,為新的一年祈願為上。」
「愛卿說得有理。」阮在歡輕輕呼了口氣,又坐下來,想走也走不了,硬生生挨到下午。
她換了件月白的小襖,光明正大去拜訪丞相府。
還沒進大門,就吃了個閉門羹。
「陛下,蕭丞相已經睡了,請您回去吧。」
阮在歡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蕭婉的意思,魚歲還在那裡掰扯,阮在歡看了兩眼,極想發飆,又不想衝著這些什麼也不知道的下人。
小雪飄飄灑灑,夾著些細細的雨絲。
落在身上冷極了,心更是拔涼拔涼的。
「你告訴蕭婉,」阮在歡攏了攏大氅兒,冷眼瞥著那個攔門的,「今日不讓我進,來日她求我,我也不會進。」
小廝只好跪下來告罪,「陛下贖罪,丞相吩咐了,怕您過了病氣,請您回去吧。」
魚歲還想再說兩句。
昨日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今日若再吵一架,小祖宗回去只怕要氣得短壽幾年。
「魚歲,」阮在歡站在轎子前,滿臉冷意,「回宮。」
這頭沒有開門的跡象,魚歲只好回頭來勸她,「蕭丞相也是一番好意,陛下千金貴體,若是過了病氣,朝中上上下下都要為您憂心。」
阮在歡不說話,臉色陰沉沉十分難看。
想必是氣得狠了。魚歲心下輕輕嘆了口氣,這兩個冤家都不知道在折磨誰。
阮在歡偏頭看著窗外,心裡又氣又委屈。蕭婉明知道她會來,可就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不讓她進去。
她從永滄最尊貴的公主,到現在堂堂一個皇帝,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也只有她蕭婉,才做得出這種事。
她沒有心的,她明知道她喜歡她,也知道她不會用皇權來壓她。
她就是故意的。
眼淚聚在眼眶裡,憋了好久才憋回去,過了一會兒,阮在歡才氣哼哼說出一句,「朕再理她,朕就是狗。」
魚歲想笑。
這樣的話也不是第一次說,不知道這回又能持續多久。
初二朝賀,初三初四初五都是休沐日,她們倆冷戰,持續到初六上朝,便不得不見面說話了。
阮在歡不去找蕭婉,蕭婉便安安心心養著病,好似什麼也不知道。
初六上朝,一見蕭婉滿面春風的樣子,阮在歡就知道,這事兒只有她一人放在心上,蕭婉是半點不在意的。
她坐在龍椅上,臉黑得像包青天還抹了層鍋底灰,不想看見蕭婉的心越來越強烈,「眾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偏偏禮樂司不給她這個機會,「啟奏聖上,新年一過,陛下又長了一歲,微臣恭祝陛下,天機常佑。」
胡說八道,她才剛過十五歲生辰,哪裡就又長一歲了。
心裡
這麼想,面上還是得笑著點頭,「多謝劉大人。」
「宮中冷清,除陛下外,再無半個主子,」劉大人接著說,「陛下已經及笄,也到了娶妻的年紀,是時候開啟後宮舉行大選儀式。」
他這麼一說,附和的人還不少。
「……」
阮在歡直想翻白眼。
真是哪壺不提開哪壺。
她看了一眼蕭婉,對方並沒有看她,垂著眼瞼不知在想些什麼。
阮在歡:「蕭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