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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
怒氣又蹭蹭上來了,哪個明君要找那麼多女人陪著?
蕭婉簡直要氣笑,「敢問陛下,何為明君?」
「陛下又可還想做個明君?」
阮在歡蹭的一下坐起來,老大不高興的瞧著蕭婉,「蕭相這是在威脅朕?」
「臣只是不希望陛下做出這等『賣身求榮』之事,」蕭婉緩緩起身跪下,「先祖皇帝開山時,定下規矩,永滄前朝後宮不得混淆,若陛下執意如此,微臣請願辭去丞相一職,入住後宮。」
她說得那么正義凜然,那麼捨己為人,可真叫人噁心啊。
阮在歡氣得渾身發抖,「你想得倒美呵!」
真想敲開這人腦袋看看,到底在想什麼,阮在歡笑起來,又靠回車壁上,聲音又輕靈又可愛,「蕭婉,朕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小狗麼?」
「你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蕭婉。」
「還是……」阮在歡笑著,緩緩俯下身,伸出手指勾起蕭婉的下巴,「你在欲擒故縱?」
那兩瓣唇,略帶蒼白,又瑩著水光,她嘗過的,很甜。
只那時也沒想到,這人能說出這麼噁心的話來。
阮在歡鬆開手坐回去,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冷冷地看著蕭婉,眼帶嘲諷,「蕭相昨夜未眠,竟青天白日說起夢話來了。」
阮在歡丟掉帕子,輕緩緩笑了一聲,「你當朕非你不可嗎?」
第32章 幻&主線
有時候, 阮在歡真的挺佩服蕭婉,做什麼都波瀾不驚, 她話說的得那麼難聽, 她倒是半點兒不見生氣,甚至臉色都沒什麼變化。
回京十數天,該幹嘛幹嘛, 議和一事辦得妥妥帖帖,南疆願為永滄附屬,倒是阮在歡沒想到的。
也是蕭婉嘴皮子厲害, 難怪父皇會選中她。
蕭婉確實沒想到阮在歡會這麼說,不過也是她自己操之過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這段關係一開始就錯得離譜。
總之就是,後悔,後悔, 特別後悔。
蕭婉嘆了一口氣,她是皇帝,她想做什麼,想喜歡誰,想不想做明君,都是她的自由。她又何必要逆著她呢?
蕭婉又嘆了一口氣,心口處瀰漫著忽視不掉的沉重, 心臟一抽一抽, 極為難受。或許真如阮在歡所說,她真是一個噁心的人。追名逐利, 不擇手段。
「蕭相?」
「蕭相?」
蕭婉猛地回神, 小廝文福捧著燭盞站在下首, 恭敬地瞧著她,「何事?」
「天色已晚,」文福替她點燃桌上的燭盞,「其他幾位大人都下值了,蕭相還不下值麼?」
蕭婉往外看了一眼,天蒙蒙黑下來,已有些看不清,似乎又下起雪來,政務司幾處都關門落鑰,「什麼時辰了?」
「酉時末了,」文福躬著身,「蕭相。」
酉時末……
蕭婉垂首,面前的名錄還在第一頁,春闈在即,這些事情半點兒拖不得,蕭婉又想嘆氣了,她這一日,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先下去吧,」蕭婉按了按眉心,「留燈給本官即可。」
文福不過在是辦公時才跟著她,平素也不怎麼接觸,自然不敢勸,「是,只是天寒地凍,蕭相不先用些膳食麼?」
蕭婉心裡裝著事兒,半點胃口都沒有,「本官不用,你自去用就是。」
文福:「是,小人用完膳就在外頭候著,蕭相有事就喚小人。」
蕭婉擺擺手,煩躁不安,「嗯,下去吧。」
她對阮在歡,也會有那些齷齪的情愫麼?她在吃醋麼?她……喜歡她?怎麼可能?
蕭婉以手扶額,心中五味雜陳,她自小聰穎,被陛下欽定選中培養,能在那麼多同行中脫穎而出成為帝師,她……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可……她那半推半就的模樣,可不就應了阮在歡那句『欲擒故縱』麼?
越想心口就越難受,蕭婉重重呼出一口氣,強行壓下那些情緒,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學子名錄上。
她為新帝,越早擁有自己的勢力越好,總叫那些老頑固制約,也難怪她不高興。
提筆,一個一個勾攥。
……
呂興民,文才一般,人品頗佳,於政事見解獨到,可留用。
向長恆,文采斐然,有大才大智,身世清白,可留六部重用。
……
這一屆科考,男女學子各二百零三人,蕭婉一邊回憶記錄一邊挑出優異的另做一本,文福進來剪了幾次燈芯,又加了炭火,她半點未覺。
批完時,天邊微光漸露。
蕭婉將一應名錄整理成冊,一樁事了,心中的大石才仿佛落下去,她鬆了一口氣,站起來,眼前猛然一黑,她扶著桌沿才沒摔著,緩了一息,「文福。」
文福急忙進來,「蕭相有何吩咐?」
胸前鬱郁,似乎堵著什麼,蕭婉輕輕換著氣,總覺得喘不過氣,她閉了閉眼,又深吸了幾口氣,「備轎,進宮。」
文福:「是。」
他捧著名冊先出去,蕭婉跟在後頭,他剛踏出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嘭」的一聲。
文福回頭,蕭婉倒在地
上,「蕭相!」
……
容寄雪醒來的時候,魔氣在她身體裡橫衝直撞,把那幾絲僅剩的仙靈之氣擠壓得無處可去,躲在丹田處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