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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柏找了一個視線相對比較好的地方,讓吳統領負責警戒,她和盛清音則是坐在院牆上,開始看起戲來了。
「我讓你讀的書,你都讀到哪裡去了!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你娘親被你氣得都病了,你竟然都不去看看,而是在這裡廝混!」開口說話的人是劉老爺,身上裹著大衣,當著護衛和僕從的面舉起了手裡的棍子,毫不留情地朝著劉公子砸了過去。
劉公子的反應也很快,就算一條腿上了夾板,依舊非常靈活的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爹,娘親不是被我氣病的,是被那個趕出去的小妾氣病的,真論起原因的話,還是爹你錯了,如果你當時不把媚娘帶回來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件事情了。」
「孽子!」劉老爺聽到後更生氣了,把棍子高高舉了起來,「是我平日裡太慣著你了,你竟然說得出這種話!」
躲掉第一個攻擊後,劉公子就開擺了,直接坐在地上不起來了,「爹,大夫說過了,我的腿要是再受傷的話,就會永遠落下殘疾了。你要是希望兒子變成殘廢的話,你就儘管下手好了。」
劉老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反覆了三四遍以後,才勉強平復下了情緒,「從今天開始讓少爺閉門思過半個月,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可以放他出來!」
「是。」護衛和僕人並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只能把坐在地上的劉公子給扶起來,隨後把他送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鎖上!鑰匙交給我來保管。」劉老爺說道,想到自家兒子乾的荒唐事以後,腦袋突突突地痛了起來。
「這個劉公子,還真的是無法無天了啊,連父親的……都要下手。」盛清音覺得自己的認知範圍被迫擴大的很多,也長了很多見識,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被慣壞了,所以就想要尋求一點刺激。」沐柏解釋了一句,「劉老爺也上年紀了,這位劉公子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做都會被原諒。」
有恃無恐,說的就是劉公子這樣的人。他都敢一個月害死一個人了,有膽子做這種事情也不意外。
等到圍在後院的人散開後,沐柏才帶著盛清音繼續往前走。就在她打算繞道去書房的時候,忽然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沐柏第一時間躲回了牆角,把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盛清音不要說話。
盛清音也非常配合,把嘴巴閉得緊緊了,但好奇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四處亂跑,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過了兩個呼吸的時間後,一個穿著勁裝的身影從她們眼前經過,直直地鑽進了兩人原本的目的地,劉老爺的書房。
沐柏和盛清音對視一眼,很快就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那個靠著賣身葬父混進來的小燕姑娘。
盛清音不方便開口,只能握住沐柏的手,通過在她手心寫字的方式,詢問她下一步怎麼辦。
沐柏覺得手心有些發癢,但又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去感受盛清音寫了什麼字,這個過程頗為難熬。
盛清音:追上去嗎?
沐柏:先把門口的護衛處理了。
盛清音下意識地想要縮手,但她的手腕被沐柏握得很緊,只能任由戰慄感從掌心傳到全身,等到沐柏寫完十個字的時候,盛清音都差點把自己憋出汗來了。
這種感覺盛清音不想在感受第二次了,所以她並沒有繼續在沐柏的掌心寫字,只是扯了扯她的衣袖,用手比劃著名自己的意思,讓她快去快回。
沐柏笑了一下,趁機捏了一下盛清音的臉以後,才用上輕功離開。
負責警戒的吳統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時還放輕了自己的呼吸,當起了非常稱職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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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府的護衛很好解決,沐柏用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就回來了。重新握住盛清音的手,沒一會就把她帶到了書房面前。
沐柏和吳統領都是有內力的人,他們可以讓自己在移動的時候不發出聲音。不過盛清音就不行了,作為沒有修煉出內力的人,在足夠小心的情況下,她還是製造出了一些動靜。
這動靜自然瞞不過在書房內找東西的小燕,她很快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在衝出去和躲起來之間猶豫了一瞬的時間,最後選擇躲在了房樑上。
小燕的輕功不錯,她在上房梁的時候發出的聲音非常輕,輕到只有沐柏一人發現。
「護衛都已經被解決了,不需要束手束腳的。」沐柏輕聲說道,同時推開了書房的門,近乎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盛清音的反應慢了一拍,但因為自己手被握著的關係,也跟著進到了書房內。
至於吳統領,作為有自知之明的工具人,他當然是恪盡職守地站在門外,負責戒備周圍的情況,力求完美執行皇帝的密令。
「要找點什麼東西?帳本嗎?」盛清音壓低聲音問道。天雖然暗下來了,但月亮依舊懸掛在空中。在黑暗中適應了一小段時間後,就可以藉助月光看到很多東西了。
「嗯,或者是書信什麼的,最好是和縣令來往的書信,這樣我們就有證據了。」沐柏應道,她似乎並不擔心被發現,所以在翻找的時候非常隨意,打亂了順序也不在意。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在房樑上躲著的那位朋友,不如來搭把手?」沐柏說道。
這話讓盛清音和小燕都愣了一下,一個人下意識地抬頭往上看,一個人下意識地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兩人的視線很快就在空中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