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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敬沉默一瞬,便被江藜蘆抓住了話頭,只聽江藜蘆:「因為,如今只有我有把握成功行刺。不是嗎?別人從未進過公主府,不知那裡機關構造,而我不僅進過,還成功脫身。如今,你只能找我。」
沈從敬被說了個正著,臉上一片紅一片白的。他很想將江藜蘆即刻斬殺,可事實正如江藜蘆所說,他現在只能找她。
「那閣主這般瞻前顧後的,究竟什麼價位才能讓閣主出手?」沈從敬終於還是放低了姿態。
「十箱金子,買瀛陽公主一條命,不算貴吧?這可是鎮國長公主,當今聖上的親姐姐,瀛陽侯的舊部現在也都念著舊情聽命於她,可不是好招惹的。」江藜蘆問。
沈從敬咬了咬牙:「依閣主所言。」
「看來不是出不起。」江藜蘆心想,卻又開口道:「除此之外,我要求在我行刺公主當天,不論成敗,你必須放了我的手下。她若是安全了,會給我信號,看到信號後,我才會行刺。」
「什麼信號?」沈從敬問。
江藜蘆隨口編道:「大人,這種信號,我們怎麼可能讓你知道呢?你只要在當天放了她,我自然會知曉。若我沒看到信號,我便會向長公主說明一切,到時候大人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她和成練之間根本沒有什麼信號,從來沒有過的。
「可你不知我的身份。」沈從敬說。
「但我知曉大人的相貌,」江藜蘆挑了下眉,「或者說大人其實也是個不知名的替人做事的小卒?不應該呀,這種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沈從敬臉色鐵青,卻仍強裝出一副從容文雅的模樣,江藜蘆甚至看到了他額間隱隱顯露的青筋。
「閣主若是如此說法,那請恕我不能答應,」沈從敬說,「若是閣主記恨我今日綁了你,進了公主府看到信號之後依舊把我向公主供出來,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頓了頓,又道:「你的手下,那小丫頭,我不會放。除非你成功行刺公主,不然,她休想離開這府中一步。」
江藜蘆聽了,暗暗嘆氣:「果然,討回練兒不是那麼容易,說了這麼多還是白費口舌。這人也不是好糊弄的,若是逼急了他,只怕會真把我二人殺了了事再另尋他人。只能先應下,以後再想辦法。」
「大人既如此說,看來,我是不得不從了。十箱金子,換長公主一條命,這生意我做了。」江藜蘆假意應允了。
沈從敬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閣主總算是算清楚帳了。」
「那這筆交易,就算定下了,」江藜蘆笑了笑,又補了一句,「若是大人滿意,以後還可以找我做生意。大人出手之闊綽,可是難得一見。大人若筆筆單子都有這個價,給錢也給得乾淨利索,那莫說一個瀛陽長公主了,就算是十個、百個,我也殺得。」
雖然她心裡明白,這是她永遠做不成的交易。
第27章 查探
「殿下,查到了,」靈鷺向宋筠月稟報著,「金吾衛昨夜是抓了兩個女子。說是看到一個道姑穿的一般,卻有閒錢買酒,出手闊綽,金吾衛起了疑心,抓了那道姑一審,就發現不對了。」
天剛蒙蒙亮,宋筠月一夜沒睡,正坐在案桌邊閉著眼睛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人呢?」宋筠月問著,疲憊不已。
靈鷺一時語塞:「被金吾衛抓走之後,按理說是被關起來了,可我們沒查到。」
「沒找到?」宋筠月問著,平靜的聲音下藏著慌亂與擔憂,還有憤怒。
靈鷺被這平靜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太了解自家公主了,知道這聲音意味著什麼。於是她忙跪了下來,道:「奴婢辦事不力,還請殿下治罪!」
宋筠月無奈地擺了擺手,道:「起來吧。金吾衛一向和我們不對付,她二人被金吾衛抓去,想要查到也不是那麼容易。」她說著,站起身來,卻因一夜沒睡,眼前不由得一黑,虛晃了一下。她忙扶住案桌,緩了緩,可心裡根本靜不下來。
「派人再去打探,一定要找到她的下落。」宋筠月吩咐著,隨手拿起一旁的冷茶喝了一口。深秋時節,一口冷茶下了肚,她一下子被涼得打了個激靈,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靈鷺見狀,忙上前扶住宋筠月,道:「殿下,時候還早,要不要再歇一歇?」
宋筠月搖了搖頭:「我怎麼能安心休息?」
「殿下,你這幾日實在是太過勞累,奴婢心疼。」靈鷺還想再勸。的確,這幾日,宋筠月被種種事情煩擾,她的臉色已明顯不如從前了。可她卻一直強撐著,不叫太醫,也不休息,每日只顧著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根本不顧自己的身體。
「沒事。」宋筠月說著,推開了靈鷺,自顧自地就要去洗漱。雖然她強打精神,可她腳下虛浮無力,一看便知是沒有休息好。
靈鷺知道攔不住,無奈嘆息一聲。她想,若是常人這般熬著,只怕早就把身體熬壞了。所幸自家公主身體康健,這樣操勞也只是有些虛弱而已。只是不知接著這樣下去,公主還能不能撐得住?靈鷺想著,又連忙吩咐侍女去廚房用一些滋補的東西來做早膳。
「這是閣主的房間,」沈從敬帶人把江藜蘆押到了一個房間前,解開了她的手腳,道,「閣主這些日子可以住在這裡。等時機到了,便可出去為我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