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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成練便再沒聽到任何有關江藜蘆的消息了。她仍舊不死心,只是在城外不遠處守著。可這一守,便有了意外的收穫。
那天夜裡,成練正在樹上坐著,觀察著遠處城門的方向,卻看見一隊人馬出了城。成練沒也沒在意,因為那隊人馬看起來實在普通,可直到那隊人馬到了近前,她才不由得吃了一驚:竟是皇帝身邊的人!
成練好歹被關在紫崇宮那麼久,紫崇宮裡的一些人她還是記得的。成練在暗處,看這隊人馬行動詭秘,心中疑惑不解,就要跟上去,可她剛要跟上去,卻發現另有幾人似乎正尾隨著這隊人馬。
成練定睛一看:是公主府暗衛。她也是被公主府的暗衛抓過的,正巧也認識了那麼幾個人。
成練從沒見過這情形,不由得警惕起來,便一路遠遠地跟著。她先是看見公主府的暗衛想偷偷去皇帝派出的人馬隊伍里找尋什麼,又看見公主府的暗衛被人發現,再看見了暗衛因寡不敵眾險些全滅。
然後她便看見了沉英,沉英剛藏好金子回來,正遇上這爭鬥……沉英自然是要幫著公主府的人的。於是,沉英挺身而出,當即加入了打鬥。
成練見狀,知道情況複雜,還是不要摻和進這些事情為好。想著,成練便要走,可她走了沒多遠,便遇上了成群結隊好容易走到王都的離劍門。離劍門人多,不比沉英、成練輕裝出行,因此竟落後了二人許久才走到。
成練見狀,轉頭就逃。她知道江月閣和離劍門結了不少的梁子,如今寡不敵眾,還是走為上策。可她這一逃,竟不自覺地跑了回頭路。離劍門在後追趕著,沒多久,竟看見了公主府的暗衛與皇帝信使的纏鬥。
離劍門自然是不知曉這一切的,他們只是看見了沉英。他們不知沉英是公主暗衛,只是想起整個離劍門都敗在沉英手下的屈辱,便要一雪前恥。
於是離劍門也加入了打鬥。可他們沒想到,他們本是衝著沉英去的,剛摻和進去卻莫名其妙被另一方襲擊了。原來是皇帝的信使看到這麼多不明身份的人突然出現,一時慌了,覺得是公主的人,便主動出了手。
這可惹惱了離劍門,當即三方亂鬥,而成練便躲在遠處的樹上默默地看著下面的一切。她看見下面所有人都糊裡糊塗的,不知道該對誰下手,最後竟莫名其妙地把皇帝的信使全部打翻在地,再也起不來。
成練有些摸不著頭腦。她還從沒見過這樣有趣又詭異的景象,一時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離劍門解決了背後下黑手的皇帝信使,又要對公主府的暗衛下手。此時的沉英已筋疲力竭,再也打不動了,乾脆直接對離劍門說:「你們方才打敗的是皇帝信使,如今還要對公主暗衛下手嗎?」
離劍門聽了這話,一下子懵了。沉英嘆了口氣,從地上的屍身中摸出了一塊令牌,丟給離劍門看,離劍門才信了。這些江湖人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還沒進王都,便招惹了禍事。
而沉英也找到了皇帝信使身上的調兵信函。
之後的事,不用成練說,江藜蘆也猜到了。成練心系自己,正想進城打聽消息;離劍門惹了禍,得罪了皇帝,自然是想尋求公主府的庇護;沉英發現了信函,自然也急著想回公主府報信……於是三方一拍即合,處理了打鬥的痕跡和信使的屍身後,便扮作了尋常百姓,在清晨進了王都。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剛進王都,王都便戒嚴了。沉英看禁衛圍了公主府,連送信都不敢,只怕被攔截。她還生怕這些江湖人不知輕重挑起事端,因此竟是半步都不敢離開,只是尋了一個離公主府不遠的小院……沒記錯的話這也是公主的產業,只是公主常年不用罷了。
「好,有你們在,救公主更方便些。」江藜蘆聽完成練說的這一切後,心裡有了個更為穩妥的辦法。
可成練卻疑惑地問:「閣主,你和公主究竟是什麼關係啊?」
一旁的沉英聽了這問題,不禁又用帶著不屑的眼光看向了江藜蘆。江藜蘆愣了愣,索性直接回答道:「我喜歡她。」
沉英倒是沒想到江藜蘆會這樣坦蕩地承認了。
「練兒,」江藜蘆又說,「你本不該回王都的。可如今既回了,便要好好保護自己。我這一時片刻怕是顧不上你,如今只能靠你自己了。」
成練聽了,忙乖巧地點了點頭,道:「閣主,我記住了!」
如今,江藜蘆已然陷在了紫崇宮裡,而沉英此刻就立在宋筠月面前,把江藜蘆發現他們的事情娓娓道來:
「江藜蘆發現我們藏身於此,她問清情況後,便把殿下的情況告訴了我們。我們本來打算聲東擊西,奴婢帶著這些江湖人去闖西邊宮門吸引禁衛的注意力,她趁機把公主從南門送出來。這些江湖人雖比不得訓練有素的禁衛,可出其不意打禁衛一個措手不及還是可以的。等殿下出來後,這些江湖人便在城中各處虛張聲勢,迷惑城中的金吾衛,掩護暗衛,殿下可藉此機會被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成練忙接上話頭,道:「閣主還說,沈從敬藉口城中有暴徒,這才控制了王都,我們大可以扮作暴徒。若是事情沒成,那結果也不會更壞;若是事成,就把事情栽到沈從敬頭上,就說所謂暴徒是他特意安排的,是他狼子野心想要犯上作亂給自己找的藉口,也不會有太多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