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頁
他抬拳行禮,衛照好奇道:「我好奇將軍有什麼樣的力量讓殿下拿出這麼多的銀子。」
公主平日裡小氣慣了,出名的鐵公雞,甚至典當賀禮來換銀子,試問怎麼會輕易出這麼多的銀子呢?
其中必然有些古怪的。
裴琅笑不出來了,目光謹慎,衛相是出名的精明,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落在她的手裡。
再三斟酌後,裴琅試探說道:「當時情況緊急,若沒有銀子,將士們會餓死,殿下仁慈,便借了銀子。」
衛照低笑,「原來我們的公主殿下還有仁慈的一面。」
她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態度更是模稜兩可,裴琅是武人,在外行軍打仗,陡然與文人比較心思,他立刻發懵。
「丞相好似不信?」
衛照低笑,「我信,為何不信呢。」
不知作何,裴琅感覺全身發麻,尤其是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他轉身要走,衛照忽而開口:「聽聞您盛家女盛婉林青梅竹馬,甚至到了要議親的地步。」
裴琅腳下一滑,差點就摔了下去,憑著矯健的身形才穩住,而衛照走到他身前,眸色銳利,直接追問道:「裴將軍心思不寧嗎?」
裴琅心亂,渾身發麻,眼前文弱的丞相比起千軍萬馬更讓人害怕,頭腦發暈,他垂眸故意避開衛照的探究,平靜道:「冬日路滑,丞相身子弱,需要多加注意。」
衛照輕笑,未曾開口就這麼慌了,倘若她再問,裴琅就會出事了。
罷了,她搖首也不再問,而是朝他揖禮:「裴將軍好走,您騎馬,我乘車。」
裴琅鬆了口氣,衛照的一雙眼睛似是利箭,瞬息就穿透了他的腦子,挖出秘密。
裴琅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了,衛照站在原地,微微一笑,裴琅頂天立地,不過是說了一句盛婉林,怎麼就慌了。且盛婉林死了多年,襄王府跟著倒了,裴琅還在怕什麼呢?
衛照唇角上的笑意突然凝滯,扶昭說南陽並非是皇室血脈,並未細說生父是誰?
衛照凝著策馬疾馳而去的背影發怔。
****
裴琅回來後,裴家熱鬧了起來,裴家老夫人甚至開了家宴,裴琅突然給南陽下了帖子。
不看帖子還好,一看家宴二字嚇得立即燒了帖子,殺琴好奇,見到帖子被燒成灰燼後才敢詢問:「燒了人家的帖子不好吧。」
尤其是裴家的,裴家名聲很好,世代忠良,聽聞裴將軍為後邊境至今未娶。
欺負誰不好偏偏欺負裴將軍。
南陽不想說身世一事,畢竟這些事不是她可以選擇的,自己也沒有辦法選擇父母,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裴琅不願幫,是因為還有裴家人,惹怒扶桑會帶來許多無盡的麻煩。
長平長公主如今足不出府,可見扶桑的手段能力。
婢女將灰燼清掃乾淨後,徐徐退了出去,溫柔很快就捧著參湯走了進來,殺琴低笑:「殿下,你好像胖了些。」
說出去會被人彈劾了,照溫軟這個補法,神仙也受不住的。
南陽瞧見後接下湯碗,笑著詢問過年去處,溫軟笑顏如花,眼眸微動,柔弱中帶著風情,道:「我同教主在一起。」
「我的意思是你是自由的,如果你想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去。外間有很多美麗的地方,你也可直接去的,不必顧忌本座。」南陽耐心解釋,她有責任,無法離開,也希望溫軟可以自由。
「外間雖好,可不如一家。」溫軟眼中清澈見底,笑意濃濃,她的柔美是刻入骨髓的,並不是故意偽裝,一眼看過去,就讓人心生保護的欲望。
在一側的殺琴聽出些古怪,看看溫軟,又看看南陽,想起一詞:曖昧不清。
南陽性子慣來淡,結交朋友,卻看得清,比如徐映安,作為商賈,心思很深,而衛照呢,同樣如此。溫軟是最特殊的,心思淺,照顧起居生活,別無其他想法。
這樣的女子柔弱無助,總會讓人多生些憐憫。
南陽笑了笑,並未再勸,隨她去了。溫軟表現得很高興,甚至說起明教的規矩,新年裡明教會有比試的賽事,熱熱鬧鬧玩了三五日,算是過年了。
京城不同,尤其是今年災荒,國庫空虛,除夕宴會多半是不會再辦了。
兩人琢磨一陣後,溫軟提議就在府里玩,後院裡亭台樓閣許多,到時想些小遊戲,日子也會過去了。
溫軟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一人:「陛下會不會也來?」
第133章
往年過年都是在宮裡一起守歲,今年南陽搬出宮來自住,兼之今年又無宮宴,要麼扶桑出宮,要麼南陽入宮。
南陽這些時日與陛下私下見面甚少,莫說是入宮了,就連朝會都不會說上幾句話。
溫軟的話提醒了眾人,還有位尊貴的皇帝陛下。
殺琴先開口說道:「陛下自然會過來的。」
南陽沒有說話,溫軟的面容上閃過些許失落,但不是很明顯,自己微微一笑,「陛下在宮裡沒有皇夫嗎?」
「沒有。」南陽否認,關於皇夫一事,她是最清楚的。當年議立過多回,大小宴會更是無數,不知為何,到最後也是無疾而終。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會相信這麼神奇的一幕。
扶桑想要權衡的東西太多了,宮內宮外,地方邊境,甚至貴族之間的關係,皇夫一事甚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