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頁
「陛下怕是遇刺了,不知刺客是什麼人,關閉宮門是為了找刺客,不必驚慌。你去盯著外間發放米糧,我想再睡會兒。」南陽平靜得很,扶桑也會翻船了,這回與衛照五官了。
她坐下來養傷即可。扶桑性子冷,不知在什麼時候遇到刺客,是在議政殿內,還是紫宸殿。宮裡守衛森嚴,殿內更是嚴防,怎麼會突然被刺。
南陽躺在床上想了許久,著實想不通,渾渾噩噩間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手腕被人挪動,她猛地睜開眼睛,耳畔響起聲音:「教主醒了。」
是明林。
南陽覺得疲憊,眼睛輕輕顫動,旋即又睡了,渾然不在意明林的到來。
等她醒來,天色都黑了,屋內點了燈火,刺眼的光讓她眼睛酸澀,眼角滑落一滴淚,她復又閉上眼睛,待緩和後才睜開眼睛。
明林聞聲而至,小心翼翼地探上她的手腕,良久才說道:「教主是不是吃了不該吃的藥?」
「可有解呢?」南陽眼內無光,不知為何,傷處疼得厲害,她問明林:「這回疼得格外厲害。」
「您……」明林欲言又止,南陽直起身子,殺琴過來遞上靠枕,扶著她坐好,「直說便是。」
「您疼了,那人便不會疼。這便是蠱了,弟子查過師父的手冊,慢慢地,那人不會再疼,你承擔雙倍的疼。您再給些弟子時間,弟子盡力。眼下你該確保那人不會受傷,師父此藥,喪心病狂。」明林面上頹唐,自從衛照說過此藥後,他就很努力地在試著去尋解藥,甚至去了一趟胡地,收效甚微。
南陽疲憊道:「同生共死嗎?」
「弟子不知曉。」明林搖首,「弟子只能根據您的病情來推測藥效,此藥是代替疼痛,至於生死,弟子回去再查一查手冊。」
「罷了,你去休息吧,本座累了。」南陽心累,一問三不知,明林教之白命,顯然不能比。
「弟子知曉,弟子帶了些良藥,可止疼的。」明林意識到自己的無能,也沒臉再在屋裡待下去,俯身退了出去。
明林離開後,殺琴端來湯藥,南陽見後直接端來飲了,嘴裡更加苦澀,殺琴立即遞來蜜餞。南陽笑了,「你比重日重回更得本座心。」
「您還是養傷為好。」殺琴將一隻八寶盒放在床榻梨花木的几上,南陽好奇,她立即解釋道:「宮裡送來的,都是些甜的果子,您覺得藥苦就吃些。」
南陽皺眉不悅,殺琴未曾察覺,反而又再度開口說道:「天問來了,說是可能有二宮主的消息。」
逆徒有消息了?南陽驟然來了興致,也不與八寶盒較勁,立即讓天問進來。
本來很高興,等聽到天問的事情一口氣沒喘過來,氣得接連咳嗽,牽到傷口又疼得嘆氣,嘴裡罵道:「逆、逆徒,狗東西,待本座傷好後,定剝皮撥筋,挫骨揚灰。」
「您還是保護好自己,自己都傷成這樣,還有心思去罵人呢。」殺氣無力感嘆。
南陽緩過氣里當即就要下床收拾逆徒,天問卻說道:「未曾找到他。」
「本座有辦法。」南陽又氣又疼,無力地靠著迎枕,腦海里略一思量後計上心來,吩咐殺琴吩咐道:「人或許還是在宮裡,若是出宮也不會離開京城。你讓慕容環傳話出去,就說重尊不日將入宮,成為陛下座上賓,晚間歇在公主府。」
這麼多年了,為師試試你的功夫如何。
聞及重尊的名字,天問臉色微變,南陽懶得顧及她的心思,再度說道:「天問,你親自去準備。你若出面,他會相信重尊還活著。」
「教主,您、您如何認識重尊的?」天問疑惑多年了,她問過教主的生辰,重尊死後小教主不過幾月大小,就算見面也不會教授功夫,那麼教主出神入化的重明劍是如何練成的。
「待他死了,本座再告訴你。」南陽不願提及此事,捂著胸口疼得臉色發白,心裡不斷警告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會短命的,會變老的。
燭火下,南陽神色很差,殺琴與天問知曉是被二宮主氣恨了,兩人不敢再提,殺琴給她拿了塊糖,「您吃糖吧。」
「不吃……」話沒說完,殺琴便將糖塞到南陽的嘴裡,南陽氣得乾瞪眼,支支吾吾說道:「陛下給的東西,你也敢讓我吃、不怕被毒死嗎?」
「殿下,您剛剛也吃了一塊了。」殺琴好心提醒,與天問交換眼神,她將八寶盒塞到殿下的手中,兩人迅速退出去。
南陽鬱悶,也不再顧忌,往嘴裡放了一塊又一塊的糖,嘴裡甜了,心裡的苦也跟著散了。
吃了半盒子的糖,氣也消了。
睡過一覺,榻前坐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睜開眼睛,「我還沒死,不過也快了。」
扶桑愧疚,幾步不敢抬眼,掌心貼著她的臉頰,「朕讓人去求解藥了。」
「解藥……」南陽嘲諷,拂開她的手,自己撐著坐了起來,直視扶桑精緻的面容,「你都做了,還要解藥做甚?」
扶桑輕輕抬眸,鼓足勇氣,溫聲說:「南陽,無論信不信,朕並非針對你。」
第124章
「陛下對我的信任薄如蟬翼,我對陛下的信任便也是如此。信任於你我而言,不覺得有些誇大了嗎?」南陽低笑,這麼多年來,再次提及信任,就像刀扎進心口裡。
「陛下對我有養育之恩,我記得清楚,日後,你若不願廢棄我的公主尊位,我便扮演好公主,不會給您添亂。其實,我最討厭被人戲耍,但我不會怨怪您。我對您的喜歡與愛慕早就成了潮水,退的一點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