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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不是多算一個零呢,你看看這裡,算錯了。」紅昭小聲提醒,為抱住殿下的名聲,自己扯了一張紙,又拿了算盤再算。
算過一通後,是兩萬三千餘兩。
南陽鬧了紅臉,很快,她就厚著臉皮鎮定,「趕緊去,多帶些人,敲鑼打鼓,切記,去的人每人多發一月俸祿。」
紅昭立即領命,拽著地上癱軟的副將就要往外走。
副將掙扎著跑回來,撲倒在南陽面前:「殿下、殿下,這些銀子是指揮使拿走的,與下官等無關,若去李家要債,我等再無性命。您網開一面,饒過下官……」
南陽低笑,眉眼純淨,腳下凌厲,一腳踹開他,「帶走。」
紅昭繼續將人拖著出去,一出門,左右將他架了起來,塞上馬車。
營內有鑼鼓,紅昭親自敲鑼,走一步喊一聲:「指揮使李明琅貪污銀子兩萬餘兩,李家還錢罷了,若是不還,打道襄王府要債。」
喊過以後,她再詢問南陽:「殿下,如何?」
「就這麼喊,你也別累著了,輪著喊。」南陽擺擺手,自己也不多留,拿著帳簿去找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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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在沐浴,從宮外回來後,她都有沐浴的習慣。
顧椋在殿外候著,南陽趨步近前,朝著門內看了一眼,「誰在裡面伺候?」
聞著水聲嘩啦作響,南陽濃密般的眼底又暗了幾分。
顧椋語氣平常:「芳來。」
南陽假裝沒有聽見,捏緊了帳簿,悠悠笑了,「我也去梳洗,晚膳備些肉。」
「殿下過來,陛下會高興的。」顧椋也是驚訝,自從陛下身側多了芳來後,殿下鮮少留下用晚膳,就連睡覺都搬回來小閣。
明眼人都知曉殿下不喜歡芳來。
南陽回去梳洗,趕走了婢女,自己一人坐在浴池中,小臉被熱氣蒸出紅暈,溫熱的水緩緩滑過肌膚,就像是光滑的絲綢。
她盯著水下,慢慢地移動身子,水蔓過肩膀、腦袋、耳朵。
最後,整個人都被水籠罩起來,她在水中眨了眨眼,吐出一串泡泡。
肺腑的氣息慢慢地用盡了,窒息感陡然很強烈,再不出去就要被活活被憋死。
在水下待了許久後,生死掙扎一番,猛地跳出水面。重新呼吸的一刻,她微微一笑。
她是明尊,是重活之人,豈會能被這些規矩所束縛。
自己穿上衣裳,發稍還沒幹,世子扶良求見。速度很快,她才回來一個時辰罷了。
「不見,就說我洗澡,有本事闖進來。」
重回出去傳話,殿內恢復寂靜。
半晌後,重回回來稟話:「世子不肯走,說是見不到您就不會走。」
「隨他。重回,你替孤選件衣裳,要、要好看些。」南陽陡然來了心思打扮。以前在明教的時候,專門有婢女打理這個,重生後身體小,就不需太過注重打扮。
現在,她長大了,就該注意些。
重回嘴巴甜,笑著說:「殿下皮膚好,穿什麼樣的衣服都好看。昨日剛送了些春衫,春日裡活潑,不如您穿這身碧色的。您是要出宮嗎?」
「不出宮,去陛下處用晚膳。」南陽隨口說道。
重回心思轉換,想著殿下已十四歲了,並非孩子,想要打扮必是見自己的在意的人。她多了些心思,服侍殿下更衣,也配著衣裳挽了髮髻。
整個人換了顏色,眉眼的英氣被掩蓋了下去,出水芙蓉,整個人嬌嬌柔柔,多了些柔軟。
南陽捏了捏自己的臉頰,雪白的肌膚上多了些淡粉,唇角也更紅了些。
她很滿意,提起裙擺,朝著前面小跑去。
重回好心勸道:「殿下,慢些、慢些。」
話沒說完,早就不見殿下的影子了,她嘆氣,「京城內的郎君都喜歡溫柔矜持的,殿下這般可如何是好。」
殿下打架在行,女紅不行,拿得動刀劍,卻握不住細針。
讓人唏噓。
南陽跨過殿門就見到熟悉的人,扶良氣憤的聲音傳了出來,「南陽此舉打了臣的臉面,臣知曉陛下不知,旁人會以為南陽舉止是受您吩咐的。」
「世子,要臉嗎?若是不要,就回家去。孤求著李明琅貪污,還是求著你睡他妹妹,還是求著你將李明琅送入東營。還有……」南陽故意頓了頓,三步並兩步走到扶良面前,揚了揚下顎,冷漠道:「你為了一公主名分將東營送給陛下,卻瞞報人數不足,你是何居心?」
扶良臉色大變,被南陽陰狠的眼神看得心中發憷,理智瞬息被怒火壓制,「你是何態度,我是你父親。」
「扶良。」扶桑聞聲色變,站起身來,「注意你的言辭,南陽如今是朕的女兒。」
扶良自知話說錯了,怒氣消散了幾分,朝著扶桑揖禮道歉:「陛下恕罪,是臣失態了。」
南陽沉默下來,這個時候最好不開口。
半晌後,扶良依舊開口追著不放,「陛下,南陽行為放肆,目無君上,眼中也沒有我們這些長輩?」
「你的小舅貪污陛下銀子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個時候說目無君上,你眼裡就有君上?世子,我給您留了兩分臉面,後院裡面那些事情要不要我也兜出來,莫要覺得我好欺負呢。」南陽冷笑,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這麼無恥。
與盛婉林也是一路貨色。